“蒙卿,可曾受傷?”還未到蒙恬跟前,嬴政就開口問道。
扶蘇和蒙天賜上前,将蒙恬從胡亥的手中接過來,攙扶着他走到嬴政面前。
和楚绯的戰鬥一結束,蒙恬的身軀就搖搖晃晃,左肋的衣服能夠很明顯的看到紅了一片,那是傷口複發流出來的血迹。
蒙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嬴政說道:“陛下,臣沒事,隻是與那賊子交手是,牽動了以前受傷的地方,現在傷口複發,臣身體有些虛弱而已,不礙事的。”
說話間,蒙恬的臉色如同金紙一樣,還沒等嬴政繼續開口詢問傷勢如何,蒙恬兩眼一閉,身體向後倒去,扶蘇和蒙天賜急忙将其扶好。
“禦醫,給朕把禦醫找來,蒙卿可千萬不能有事。”看到蒙恬暈了過去,嬴政大聲喊到。
趙高在嬴政身後急忙吩咐手下的小太監前去宣召禦醫,在趙高心中自然是巴不得蒙恬能夠永遠醒不過來,這樣調查國庫的事情就會不了了之。有了今天的這件事,皇帝陛下想必一時間也不會再去關注國庫的事情。
蒙天賜爲父親把了一下脈,然後起身對嬴政說道:“啓禀陛下,父親隻是傷口崩開,失血過多,昏了過去而已,沒有其他的大礙,請陛下放心。小臣這就将父親帶回家,好生休養。”
“要不還是等禦醫到了,爲老師診治一番,再回蒙府吧,我看老師的臉色不是很好,先找個地方讓他好好休息吧。”扶蘇說道,在他說話的時候,蒙恬又咳嗽了幾聲,嘴裏又吐出來些許血迹。
嬴政不知道蒙恬傷的到底有多重,見他在昏迷中又吐血出來,急忙說道:“扶蘇說的不錯,天賜,今天就先把你父親留在宮裏吧。”說罷嬴政轉身對趙高說道:“禦醫呢,怎麽還不到?”
趙高俯身說道:“陛下,這禦醫所在的禦醫院離這裏可是不近呢,這麽短的時間内禦醫是到達不了的,不如先把大将軍安置到别處,然後等禦醫前來爲大将軍診治,不知陛下以爲如何?”
“好,那就照你說的辦。”
趙高找人在禦膳殿内找東西臨時做成了一個可以讓人擡着移動的軟塌,将蒙恬放在上面,将他擡到了離這裏最近的一個宮殿,在那裏等待禦醫前來爲蒙恬療傷。
皇帝陛下的一聲诏令,禦醫院内上至院長,下至普通禦醫,全部被趙高派去的小太監帶了回來。到了大殿内,所有人還沒有下跪向嬴政行禮,就被嬴政一聲免了,然後就趕緊來到蒙恬躺着的床邊爲其療傷。
在仔仔細細爲蒙恬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之後,禦醫院的院長來到了皇帝陛下的面前,彎腰說道:“啓禀陛下,臣等爲大将軍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大将軍身上除了有一處看似是新傷的傷口複發之
外,還有内髒也受了一些内傷,除此之外并沒有什麽大礙,隻需用一些大補之藥好生調理上一段時間就可無恙。”
蒙天賜搶在嬴政之前開口問道:“禦醫,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是之前不久爲我父親療傷的醫生說,父親的傷口若是複發,就很難再痊愈了,你怎麽說過段時間就無恙了呢?”
蒙天賜沒有注意自己開口無意中将蒙恬不久前受傷的事情說了出來,原本嬴政還在疑惑禦醫說的蒙恬身上有看似是新傷的傷口怎麽回事,這下再一聽蒙天賜的話,就全明白了,也知道了上一次爲何他去阿房宮是蒙恬沒能與他同去的原因,看來那次是在李斯的府上醉酒是假,受傷才是真的。
嬴政看向蒙天賜,蒙天賜還沒有注意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在看禦醫,沒有看到皇帝陛下的臉色。
“天賜,你父親前不久受傷了?”嬴政看着蒙天賜開口問道。
蒙天賜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轉身向着嬴政跪下,然後說道:“陛下,這個......這個小臣是無意欺瞞陛下的,是父親不讓小臣對外人說的。”
嬴政冷哼一聲,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讓你父親受傷的是些什麽人?”
“這個......”蒙天賜支支吾吾地說道:“回陛下,小臣不知道,雖然那天晚上父親的手下抓到了一個刺客,但是還沒等我們來得及問他,他就服毒自盡了。所以陛下要問小臣是誰傷了父親,小臣确實不知,不過依照今天的樣子,小臣相信這件事絕對和這個楚绯逃不了幹系。”
嬴政現在一聽到楚绯這個名字頭就痛得厲害。“怎麽又是這個楚绯,這個人到底暗地裏辦了多少事?趙高,這件事你可知道?”
原本趙高就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突然聽到皇帝叫到自己的名字,他“啊”了一聲,然後走到禦醫的身邊跪在地上,“陛下,小人在。”
嬴政見到趙高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甚是煩悶。“朕問你,楚绯的事情你到底清不清楚,蒙卿身上的傷是不是他造成的?還有今天爲何這個人敢在王宮内公然行兇,這就是你對朕說的絕對可靠?你要是說不出來讓朕滿意的結果,你就自己了斷吧。”
趙高聽完嬴政的話,渾身吓得如同篩糠一樣不停地發抖。趙高跪在地上說道:“陛下,小人确實不知道這個楚绯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小人,他告訴小人的,還有小人查到的,小人都一五一十地禀告了陛下,若有欺瞞,就叫小人不得好死。陛下,饒命啊!”
趙高說完,竟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嬴政今天本來心情就不好,被趙高這麽一哭,原本就有些煩悶的心情更是糟到了極點。“滾出去,朕罰你好好地反省,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出現在朕的面前。”
“謝陛下,謝陛下,小人一定會好好反省,謝陛下......”趙高在心中松了一口氣,皇帝陛下這
最難過的一關總算是闖過去了。他站起身彎着腰低着頭退出了大殿,臨走時低着頭趁着其他人都沒有注意,他朝胡亥做了一個隻有他們兩人才懂的手勢,然後退了出去。
胡亥的眼神一半在自己的父皇身上,一半在趙高的身上,見到趙高的手勢,胡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繼續看着自己的父皇。
看到父皇的氣下去了一些,胡亥走上前說道:“父皇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大秦少不了大将軍,更少不了父皇啊。”
嬴政有些欣慰地看着胡亥,溫聲說道:“亥兒,今天你立了大功,父皇要好好獎賞你。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明日你想好了要什麽就來告訴父皇,不管什麽要求父皇都答應你。”
胡亥聞言跪在地上向自己的父皇磕了一下頭,然後起身說道:“兒臣謝謝父皇。父皇,兒臣告退。”
嬴政對胡亥微微點頭,胡亥轉身向殿外走去。臨走時胡亥看向候在床邊的大哥和蒙天賜,扶蘇看到胡亥向自己看來,對他點了一下頭,算是對他今天的勇敢表示感謝。胡亥對大哥的示好沒有看在眼裏,鼻子裏輕哼一聲離開了大殿,扶蘇看到後微微歎了一口氣,不去管他。
胡亥離開了大殿,在大殿外找到了等候他的趙高。
“公子殿下,您來了。”見到胡亥出來,趙高微微彎腰,恭敬地說道。
胡亥擺擺手,讓趙高不必多禮,看到四周無人,開口說道:“今日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還是臨時起意?”
趙高微微一笑,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若是不這麽做,怎麽能讓陛下相信楚绯和公子與小人都沒有關系呢?所以我便和楚绯聯合演了這出戲。公子莫非真的以爲你進入大殿的時候,楚绯沒有發現你的蹤迹嗎?”
胡亥搖搖頭,作爲楚绯的學生,雖然沒有跟過楚绯多少時間,對于自己老師的本事,胡亥認識的還是比較清楚的。所以他也在納悶自己進入大殿的時候楚绯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蹤迹,若是沒有吧,自己那一刀可是實打實地插進了楚绯的身體。可是你要是說是假的,胡亥也不大相信,畢竟楚绯可是有着天下第一刺客名号的高手。
趙高哈哈笑道:“這就是考驗我們楚大統領演技的時候了,如果做得稍微假一點,怎麽能瞞得過的蒙恬呢?公子不要以爲蒙恬是個武夫就覺得他對這些看不清楚,如果蒙恬沒有本事,他憑什麽被稱爲我們大秦的“戰魂”呢?做戲嘛,自然是要做得足一點才對,不止是對你,對公子還是對我,都有好處。”
“那我那一劍要不要緊?”胡亥問道,那一劍刺的雖然不是什麽要害,不管是誰被一劍穿透身子恐怕都不是那麽好受的。
“公子放心好了,楚绯不會有事的,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日後我們還要用得着他的,我可不會那麽輕易就讓這麽一個高手死了。”趙高在胡亥身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