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嬴政宣召自己,再加上趙高之前和自己在路上說的那些話,楚绯已經猜了出來自己進去後會遇到什麽樣的事情。不過眼下他深處王宮之中,想要直接離開恐怕是不可能,他也不能不去見嬴政和蒙恬,不然就會落實自己的身份。
“大統領,陛下召見你呢,還不快進去。”還沒走的禁軍隊長見到大統領絲毫不爲所動,開口催促到。
楚绯對這個隊長點了一下頭,然後走向大殿。
“臣禁軍統領楚绯,拜見陛下。”楚绯走進大殿,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拜倒在地大聲說道。
“楚绯,你先站起來,朕有話要問你。”嬴政開口說道。
楚绯從地上站起來,還沒等他完全站直了身子,忽然從大殿門口内側沖除來許多禁軍,一擁而上,将楚绯禁锢住,然後将他團團包圍了起來。
楚绯雙手被制,就連雙腿也被四個人緊緊抱住,渾身上下一動都不能動。更有外面一圈禁軍明槍執杖,如臨大敵一般盯着楚绯。
“陛下,這是爲何?”楚绯透過禁軍,看向站在離自己足有數丈之遠的皇帝嬴政。
嬴政身邊也有數十名禁軍護在左右,而且還都是弓箭手,隻要楚绯敢圖謀不軌,那麽在他動手的下一刻,他恐怕就會成爲了一直刺猬。
嬴政在重重保護之下走下台階,走到楚绯身前不遠處,他與楚绯的中間隻有十名左右的禁軍。蒙恬也站起身,和嬴政走到了一起,看着被束縛住的楚绯。
“楚绯,朕且問你,你到底是何人?”嬴政開口問道。
嬴政的話問的是楚绯一臉的疑雲,他看到站在一邊低頭不語的趙高,然後回答嬴政道:“末将的身份陛下早就知道了,爲何今日又問末将?再說了,趙高趙大人是末将的推薦人,陛下問趙大人不就知道了嗎?”
“楚绯,你不要爲自己找借口。你說你打敗了有天下第一刺客之稱的荊轲,我們相信你是一個武功高手,剛才你和我在演武場上的比試也是有目共睹。不過你的另外一個身份呢?莫非你不想承認自己才是那個天下第一刺客嗎?”蒙恬開口問道。
蒙恬說完話,大殿内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楚绯,就連困住楚绯手腳的禁軍都在手上又加了一把力氣。
楚绯看向蒙恬,發現蒙恬看着自己的眼神裏帶着挑釁的意味,好像是在說自己雖然是天下第一的刺客,此時卻也是任人宰割。楚绯轉頭看向嬴政,開口問道:“陛下,末将沒有另一個身份,末将隻是一個楚國的劍客而已。至于大将軍口中說的那個天下第一刺客,末将不知,所以對于大将軍給末将的罪名,請恕末将不能承認。”
蒙恬冷哼一聲,開口說道:“楚绯你還不承認嗎?當年在韓國邊城當中,那一
夜刺殺我的就是你吧,雖然我那次沒有和你交手,但是對你的身法還有武功路數有一定的認識。至于後來在邯鄲城裏,那就不用我說了吧,雖然你蒙着面,我知道那肯定也是你。還有剛才演武場上,你明知道我左肋下有傷,于是你故意攻擊我的左肋,恐怕前幾日我從丞相府飲酒回家,在路上刺殺我的也是你,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邊的趙高在蒙恬說道韓國邊城和邯鄲城的時候毫無反應,反而在蒙恬說道前幾日的刺殺時間時整個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楚绯大聲說道,“陛下,末将如果真的是那個天下第一刺客的話,爲何臣在陛下身邊多日,都沒有對陛下下手?陛下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嬴政聽完楚绯的話看向蒙恬,開口問道:“是啊,蒙卿,他如果真的是刺客的話,那他爲何不刺殺朕呢?”
蒙恬對嬴政笑着說道:“陛下,您先别着急,請聽臣一一說來。”說罷蒙恬繼續轉身對楚绯說道:“不錯,你說的很對。雖然現在天下是大秦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可否認,活下來的六國餘孽當中仍然有很大一部分人對陛下恨之入骨,這些年雖然我不在王宮内當值,但是對于王宮内多次遇到刺客攻擊也是有所耳聞,隻不過這些人都像那些撲火的蛾子罷了。如果說是這些人出了重金,請了你進攻來刺殺陛下,那麽你爲何進了宮是不是就可以說得通了?”
蒙恬咬着楚绯的身份不放,楚绯看向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趙高,他說道:“趙大人,我可是你推薦來的,趙大人要給我解釋清楚啊!”
見楚绯喊道自己的名字,趙高這才擡起頭來,走到楚绯身邊向嬴政跪下。“陛下,楚绯将軍的身份确實是小人查清楚之後才将他推薦給陛下的,如果楚将軍真的是一個殺手的話,那麽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到小人這裏,不然的話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将這麽危險的人物放到陛下身邊,請陛下明鑒,趙高願意聽侯陛下對小人的任何處置。”
“蒙卿,你看着怎麽辦?”嬴政有些拿不定注意,蒙恬和楚绯還有趙高,他們三個人每個人說的話都有道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聽誰的話了。
蒙恬也沒有想到楚绯的口才會如此好,居然讓他找到了一絲破綻,現在有些騎虎難下的是自己。如果自己證明不了楚绯是一個殺手的話,就算楚绯和趙高,一個禁軍統領加上一個中車府令,他們兩個人的分量加起來都沒有自己的重,但是他們兩個畢竟是皇帝身邊的人,日後免不了打交道,現在弄得這麽不愉快,将來恐怕會有的麻煩。
見到蒙恬說不出話來,嬴政看向被衆人圍在中間的楚绯以及跪在他身邊的趙高,擺擺手,将束縛住楚绯的一衆禁軍遣退,然後讓趙高也從地上起來。
禁軍推到門外,就在最後一名禁軍踏出房門外後,原本活動拳腳的楚绯身子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住手!陛下小心!
”蒙恬第一句話是對楚绯說的,後面半句話是對嬴政說的。
隻不過還沒等嬴政反應過來,消失在原地的楚绯已經出現在了嬴政面前的矮桌上,一隻手朝着嬴政的喉嚨抓去。
大殿内的所有人隻有蒙恬最先反應過來,也隻有他才能看得清楚楚绯的身影。當他看到楚绯的身影消失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好,于是他一邊向嬴政發出警示,另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在楚绯的手還沒接觸到嬴政脖子裏面的衣領的時候,蒙恬已經到了楚绯前面,然後迅速揮出一拳,将楚绯打的向後退去。
蒙恬站在嬴政的前面,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後面的嬴政,連聲說道:“陛下快走,我看楚绯是打算來個魚死網破了。這裏很危險,請陛下先走一步。”
嬴政知道自己在這裏并沒有說什麽用,相反因爲自己在這裏,蒙恬還會束手束腳。于是不管大殿内的亂象,急忙離開了大殿。
“扶蘇,天賜,你們跟着大王一起走。”蒙恬對扶蘇和自己的兒子蒙天賜說道,方才楚绯還沒有動手的時候胡亥就已經離開了,此時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
蒙天賜站在父親身後,看着大殿内和衆多剛剛沖進來的禁軍打成一團的楚绯,對蒙恬說道:“不,父親,我要和你在一起。”
“師父,你身上還有傷,可千萬不要再和這個人動手了。”扶蘇在一邊說道。
蒙恬對自己的弟子和兒子點點頭,将他們趕了出去。扶蘇武藝稀松平常,蒙天賜功夫也是半吊子水平,讓他們留在這裏除了給楚绯拿來當做要挾自己的工具外,其他一點用處也沒有。
大殿内,十幾個身上帶着功夫的禁軍正在和楚绯交手,不時有人大聲痛呼,然後被楚绯一腳踹出去,躺在大殿内生死不知。反觀處在人群裏的楚绯,與這麽多禁軍交戰,絲毫不慌不亂,手上一招一式,腳下也騰挪閃移,将幾十個禁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過了半炷香後,大殿内躺滿了禁軍将士,不少還有意識的人在痛聲哀嚎不止。
“我不明白,爲何那麽多天你都沒有出手,怎麽會選擇今天來動手?”蒙恬還是站在那個位置上,看着站在躺在地上的人群中央的楚绯開口問道。
楚绯拍了拍手掌,走到蒙恬身前一丈處,“我是個殺手,不喜歡被人束縛和管控,之所以選擇今天你在場的時候,也是我的臨時決定。”
“哦,是嗎?能告訴我爲什麽嗎?”蒙恬對于楚绯的回答趕到很好奇,開口問道。
楚绯看着蒙恬,對他勾了勾手指,然後說道:“你打赢了我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一切,不然的話恐怕你肋骨上的傷口已經讓你不能繼續和我戰鬥了吧。”
“你說的不錯,我是沒有能和你一戰的力量,不過我沒有,不代表手上沒有力量能夠打敗你。出來吧。”面對楚绯的挑戰,蒙恬冷靜地說道,然後打了一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