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大将軍?你現在腦子裏是不是有很多的問号?”楚绯繼續說道,既然他今天敢站在這裏,他就不怕蒙恬将他的身份說出去。
蒙恬點點頭,這簡直就是整個天下最可怕的事情,這其中的原委蒙恬是怎麽都想不明白。
蒙恬開口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成爲皇帝陛下身邊的人的,但是我還是想要提醒你,就算你成爲了禁軍統領,對陛下有了更多的下手機會,陛下真的出了事,第一個死的肯定是你,我敢保證。”
“你保證什麽?”楚绯開口問道,“再者說了,我爲何要讓皇帝陛下出事,這又不是我第一天成爲禁軍統領,如果我真的要出手,你的皇帝陛下今天還能站在那裏看我們兩個比試嗎?”
“那你出現在王宮裏,到底是爲了什麽?”既然他有了很多的機會可以刺殺皇帝,但是他又不出手,這又是怎麽回事。
楚绯笑着說道:“很簡單,作爲一個殺手,我隻爲錢辦事,誰付錢我可以替誰辦事。當初之所以在邯鄲城出手,那是因爲有人付了我錢,所以我才會出手。現在,整個天下最有錢的人除了嬴政還能有誰,既然他付了我錢,那我保護他的安全也是理所應當。”
現在這個天下最結實的關系就是金錢利益關系,但是最可怕的也是這種關系,因爲你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人出更高的價格,讓你身邊的人對你突然反目,在你背後刺你一刀。
蒙恬有些不相信楚绯的話,他認爲楚绯的理由有些牽強。不知道他是在行刺自己之後成爲的禁軍統領,還是在那之前。如果是前者,那也許會讓楚绯的話說的同,但是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麽這麽短的時間内楚绯就走到了皇帝陛下身邊,那就太可怕了,這也說明楚绯能夠成爲禁軍統領背後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楚绯朝着蒙恬使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說今天這場比試還打不打了,還有兩招這場比試就結束了。如果真的要再打下去,恐怕蒙恬就算不輸,那麽他身上的傷口也會再度複發。
在台下圍觀的衆多禁軍以及站在下面的蒙天賜和扶蘇等人,還有遠處觀戰的嬴政,看到台上的兩個人突然停下了手,感到有些奇怪。
“他們兩個打完了嗎?”嬴政開口問道,今天的這場比試着實精彩,這是嬴政覺得自己這輩子看得最刺激的一場比試。蒙恬和自己提拔起來的這個新禁軍統領,兩個人的身手簡直是太過于震撼人心了。
趙高看着兩個人,雖然他站的位置看不到兩個人在台上說話,他在心中隐隐感到蒙恬對于楚绯的身份已經是起了疑心,又或者他已經确定了楚绯的身份,就是自己派去刺殺他的那個人。
“陛下,依小人看,這場比試可以結束了。您看時辰已經不早了,是不是該用
膳了?”趙高對嬴政說道。
嬴政自從統一了天下之後,對自己就要求的很嚴格,每天何時起床,何時睡覺,每天要批閱多少奏章都有人專門負責,可以說是很兢兢業業了。
嬴政問道:“現在是什麽時間?”
“回陛下,現在已經過了午時。”
“好,去告訴蒙卿,讓他們兩個不要再打了,讓他來陪朕用膳。”
“諾。”趙高應道,然後他一揮手,那個方才去傳信的小太監又跑了過去,跑到演武場傳達皇帝陛下的命令。
蒙恬也知道自己的傷口裂開了,如果真的繼續打下去,自己肯定不會是楚绯的對手,但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尤其是還有自己的兒子和弟子的面,如果就這樣認輸,那豈不是很丢臉。
蒙恬的眼神異常堅毅,他再度揚起了手中的長劍,指着楚绯,就算是拼着傷口全部裂開,他也要将眼前這個人打敗,他手上還有最後一個王牌,他相信隻要自己使出了這招,定然可以打楚绯一個措手不及。
看到蒙恬又舉起了長劍,楚绯微微一笑,再度做好攻擊的姿勢,隻要蒙恬稍微一動,那麽他就直接出手,力求一劍将蒙恬擊敗。他就不信蒙恬會舍得留下不可治愈的傷而盡全力攻擊自己。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那個傳信的太監走到了演武場下,對着大将軍和大統領開口說道:“陛下有命,今日的比試到此爲止,蒙恬大将軍,陛下讓你陪他一起用膳,還有蒙天賜,扶蘇,胡亥三人,一同前往。”
皇帝陛下傳了命令過來,這場比試自然進行不下去了。
蒙恬将劍朝蒙天賜擲了過去,好巧不巧正好插在蒙天賜手中的劍鞘當中,周圍圍觀的禁軍将士不由得叫起好來。
等楚绯收回自己的劍,看向這些禁軍的時候,凡是被楚绯的眼神掃過的地方,那些禁軍又紛紛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什麽時辰了,還不去換防吃飯!”楚绯大聲呵斥道,見到大統領發威,演武場上的禁軍不到半刻,就散的無影無蹤。
“我不管你在王宮内想要幹什麽,我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你在這裏一天,我就死死地盯着你一天。”蒙恬看着楚绯,低沉着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楚绯當做沒有聽到蒙恬的威脅,他朝着遠處的嬴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本統領行事光明磊落,大将軍若是對在下有什麽意見,可以直接向陛下提出來。末将告辭。”胡亥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跟着自己的老師一同離開
看着楚绯的背影,蒙恬眼神複雜,忽然他的身子一個踉跄,差點沒有摔倒在地上。蒙天賜一個箭步沖到蒙恬身邊,将蒙恬扶住。扶蘇見狀也是趕緊上前,和蒙天賜一左一右将蒙恬架起來。
“父親,您怎麽樣了?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要不要找禦醫看一下?”蒙天賜看着父親有些難看的臉色,急切地問道。
對于蒙恬遇刺受傷一事,扶蘇并不知情,否則他說什麽也不會讓自己的老師爲自己強行出頭的。
“老師,您受傷了?是剛才那個楚绯幹的嗎?我去告訴父皇,讓父皇狠狠地懲罰他。”扶蘇氣不過,他以爲蒙恬的傷是方才和楚绯的戰鬥中造成的。父皇已經嚴令不讓兩個人互相傷害對方,沒想到楚绯還下了那麽重的手。
扶蘇轉身就要走,不過卻被蒙恬在後面拉住了肩膀。扶蘇轉過身,看着自己的老師。
蒙恬被蒙天賜架着半邊身子,另一隻手抓住扶蘇的肩膀,開口說道:“扶蘇,不要去。這點傷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麽,日後隻需好好調養就會痊愈的。”
“父親……”蒙天賜在一旁剛想把蒙恬受傷的嚴重告訴扶蘇,卻被蒙恬攔住。
扶蘇看着老師,又看了看蒙天賜,他擔憂地看向蒙恬:“老師,您的傷真的不要緊嗎?”
蒙恬笑着搖搖頭,但是一邁步就有扯動了傷口,頓時痛的蒙恬呲了一下牙。“沒事,放心吧。我們走吧,别讓你父皇等着急了。”
扶蘇和蒙天賜架着蒙恬前往嬴政用膳的宮殿走去。等到了門口,蒙恬對扶蘇和蒙天賜點頭示意他們放開自己,爲了不讓皇帝陛下擔憂,蒙恬佯裝沒事,踏步走進了大殿。
大殿内嬴政坐在首位之上,趙高依舊是站在嬴政身側。在嬴政面前的矮桌和下面的四張矮桌之上已經擺滿了由王宮内禦廚精心烹調的膳食。
看到蒙恬進來,嬴政對其招手讓其進來,然後讓他坐在自己左手邊下首,蒙天賜坐在父親旁邊,而扶蘇和胡亥坐在蒙恬父子對面。
“蒙卿,朕已經好久沒有和你在一起用膳了,朕記得上一次一起用膳還是在兩年之前,你北上抵抗匈奴之前吧?”嬴政從趙高手中接過盛滿美酒的玉杯,說完之後将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蒙恬也飲盡面前杯中美酒,然後他看向嬴政:“是的陛下,臣去北方抗擊胡人之時,陛下也曾與臣對飲美酒,那是陛下在預祝臣得勝歸來。”
嬴政聞言哈哈大笑,“蒙卿乃是朕的肱骨之臣,不管是在朕登基之後還是平定六國之時,蒙卿帶領朕的大秦之師都是戰無不勝。可以說朕的大秦能夠有今日之景象,蒙卿功不可沒。”
“陛下言重了,大秦能夠有今天,臣能夠有今天,都是拜陛下所賜,臣何德何能能夠擔陛下如此美譽,臣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啊。”蒙恬向嬴政抱拳說道。
扶蘇在一邊說道:“老師就不要謙虛了,有老師在,大秦的天下就會永遠安定。”
嬴政一手端着酒杯,一隻手指着扶蘇說道:“扶蘇說的不錯,蒙卿你當之無愧,是大秦的戰魂所在,朕沒了誰都可以,沒了你蒙卿可是不行。”
“是呀,陛下。”剛爲嬴政添滿一杯酒的趙高說道,“據說蒙大将軍手下除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蒙家軍外,還有一支隐藏在暗中的人馬,這支隊伍可是精銳至極,個個武藝高強。”
趙高此話一出,大殿之上的氣氛頓時爲之一滞,不隻是蒙恬,就連嬴政,扶蘇兩人臉上的笑容也是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