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蒙天賜在内,他也被這築聲吸引住了。蒙天賜從小就沒少聽過什麽好聽的樂聲,就連秦國王宮内專門爲始皇帝嬴政奏的樂曲他也是想聽就聽,但是他從來沒有聽到過像今天在這易水河畔的驿館裏聽到的築聲,這仿佛是仙樂一般。
大廳内的所有人,除了還在人群當中奔波上菜的驿館夥計,也就隻有蒙恬一個人還處在清醒當中。
在驿館的夥計端着蒙恬要的飯食過來上菜的時候,蒙恬拉住驿館夥計的手臂,開口問道:“夥計,我問你,你們這裏這個樂師是什麽人啊?他來自哪裏?”
驿館夥計有些爲難,這個樂師的身份很神秘,就連自己的老闆好像都不知道,他知道的也就更少了。
夥計有些爲難,他對蒙恬說道:“客官,您問的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
夥計說完之後就要走,不過蒙恬拉着他的手臂,夥計是一步也邁不動。“客官,您問的這個事兒小的是真的不知道,不如您去問我們掌櫃的吧。”
蒙恬另一隻手放在袖子裏一晃,等他把手伸出來的時候,手心裏握着一錠金子,他将金子舉到這個夥計眼前,對他的夥計說道:“看見這錠金子沒,想要嗎?”
這錠金子是這個夥計十年也賺不到的錢,夥計吞了一口口水,他艱難地吧自己的眼睛從金子上挪開,他對蒙恬說道:“想......想要。”
夥計說完之後有緊跟着說道:“客官,就算您把金子給了我,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小的來到這裏幹活的時候,這個樂師就已經在這裏了。而且這裏其他的夥計好像對這個樂師也知道的很少,我問過他們,他們什麽都沒說。”
“是嗎?”這就有些奇怪了,一個普通的樂師能夠彈出這樣的曲子?蒙恬有些不相信。他把金子放倒夥計的手裏,對他說道:“去,把你們老闆喊來,我有事要問他。”
夥計将金子捧在手裏,小心翼翼地離開了,他朝着樓上走去,向來這家驿館的老闆是住在驿館樓上的。
坐在旁邊的蒙天賜醒悟過來,看到自己的父親,他問道:“父親,怎麽了?您和那個夥計說了什麽啊?”
蒙恬看着高台上彈築的男子,他先是點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看着父親奇怪的樣子,蒙
天賜更好奇了:“到底怎麽了,父親?”
蒙恬對兒子說道:“這個曲子我好想在哪裏聽過,隻不過我不确定現在坐在上面的人是不是他。”
“誰啊?”
“高漸離!”
夥計離開後不久,他就回來了,在他身後跟着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油光滿面,在他的手中拿着那錠金子。被自己的夥計領導蒙恬的面前後,男子開口說道:“這位大人,小人就是這裏的老闆,請問大人有什麽吩咐?隻要大人開口,小人保證做到讓大人滿意。”
蒙恬看向這個驿館的老闆,他開口問道:“老闆,我想知道現在在台上奏樂的這個男子是誰?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
“額,這個,這個......”老闆有些猶豫,他答應過别人是不能透露這個消息給别人的。
蒙恬看到老闆的表情,他再度從袖子裏拿出來一錠銀子擺在桌子上。“把他的來曆告訴我,這錠金子還是你的。”
“這個......”現在這個天下,沒有人是不愛錢的,更何況這兩錠金子加起來足有将近二十兩,已經購買下兩座和他這間驿館差不多大的房子了。
“怎麽?你覺得不夠?”蒙恬問道。
老闆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他看到蒙恬那金子的那支手臂放進了胸口之中,然後從胸口的衣服裏又拿出來一塊黃澄澄的東西,然後放在了桌子上。
老闆以爲他拿出來的又是一塊金子,他朝着桌子上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他半條命吓出來。他雙腿一個趔趄,就要倒在地上,被一隻手抓住了後背上的衣服,這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不爲别的,就因爲桌子上的那塊黃澄澄的東西,那是黃金又不是黃金。因爲那是一塊用黃金做成的令牌,令牌上面用當今秦國統一的文字小篆刻着一個字:蒙。這塊金牌是出自老周的手筆,但是那個“蒙”字是創造小篆的李斯親手所書,這塊金牌在秦國内隻有一塊,它象征着秦國的百萬大軍,也是三十萬蒙家軍統率的信物。
一個“蒙”字足以說明了一切,老闆看到這塊金牌就知道了眼前這人的身份。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遇上這個權勢在當今秦國内僅次于皇帝陛下的兩人之一,也難怪他會吓到。
“說吧,隻要你老師告訴我這個男子的身份,我可以饒了你,這兩塊金子還是你的。”蒙恬示意讓蒙天賜松開抓住老闆後背衣服的手,然後對老闆說道。
老闆額頭冷汗涔涔,雙腿不住地打
顫。他說道:“蒙.....蒙大人,小人,小人也是不知道他是誰,我隻知道他姓高,他是十五年前來到這裏的,然後就一直沒有離開。也是因爲這個人的築聲,我這個地方生意才會這麽好。我知道的我已經說完了,請大人饒了小人吧。”
蒙恬和蒙天賜以及驿館老闆都沒有注意到,高台上的男子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這個位置,在看到蒙恬後,男子那被長發遮擋住的眼神閃過一絲狠厲之色,然後繼續彈奏面前的築。
“呵呵,果然是你。”蒙恬已經知道了男子的身份,他對老闆說道:“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你走吧。諾,我說到做到,這兩錠金子還是你的,如果你想逃命就逃吧。”
驿館老闆顫抖着雙手接過蒙恬扔到手中的黃金,急忙轉身離去,看他逃走的樣子,仿佛身後有吃人的野獸一般。
“天賜,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蒙恬讓蒙天賜把耳朵靠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麽,然後蒙天賜就站了起來離開了。
高台上的男子彈奏完一曲,他喝了一口放在身邊的茶水,然後抱起長築就要起身離開。在高台下還沒聽夠的人群大聲叫嚷再來一曲,然而男子當做沒有聽見,抱着長築就要離開驿館。
“高先生,見到故人爲何不過來一起喝上一杯?”一個聲音壓過了大廳内所有人的聲音,然後大廳裏的人就看到抱住的披發男子就停住了腳步,站在了那裏。
“所有人馬上離開這兒,快!”蒙天賜帶着跟随來的秦兵走進了大廳内,讓大廳内的所有人都離開這裏。
這是身穿铠甲的秦軍,沒有人敢和這些人作對,畢竟這是曾經打敗六國的軍隊,在這裏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所有人一聲不吭的走出大廳,很快大廳内就剩下了蒙恬,蒙天賜,幾十個秦兵還有那個抱築的披發男子。
蒙恬還是坐在那裏,他端起面前的酒碗,飲了一口酒水之後說道:“高漸離,再怎麽說我們倆都是曾經一起喝過酒的朋友,怎麽,今天就不能給一個面子,坐下來喝一杯?”
披發男子站在那裏,過了許久,他慢慢轉過身來,面向蒙恬。“好,既然是蒙恬大将軍相邀,我高漸離怎麽能不給面子。”
高漸離說完之後,走過去坐在了蒙恬的對面,他的長築随意的立在身側。
“好,不愧是爲荊轲彈奏那曲《易水寒》的高漸離,請!”
一個秦兵上前給高漸離面前的酒碗倒上了酒水,高漸離也不客氣,将酒水端起來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