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嬴政怒道,似乎王禅的話有些惹怒了他。嬴政平複了一下胸中的怒火,他說道:“這天下是寡人的,寡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他一個人山野匹夫也敢來管寡人的國事。當初寡人即位之時,曾經派人帶了重禮去請他出山爲寡人籌謀,他當時對寡人不屑一顧。如今倒是用你的話來告誡寡人,寡人沒有他的輔佐如今不是照樣得到了天下?憑他,也敢來教訓寡人?”
“王上息怒。王禅并非常人,不管怎麽說,他的弟子中可是有我秦國的前任相國張儀,以及那佩戴六國相印的蘇秦,再往前說還有寫了《孫子兵法》的孫武以及兵法大家孫膑,此人才華蓋世,當世無人能出其左右。還有就是據說此人已經活了幾百歲之久,不然他的徒弟怎麽會時間跨度如此之大。不管怎麽說,此人也算是一個神人,他的話或許有幾分道理也說不定呢。”蒙毅在一邊對嬴政說道。
聽了蒙毅的話,嬴政的怒火稍微平複了些,在趙高的攙扶下又坐回了王座,他讓蒙恬起來,然後說道:“這個人真的能夠活幾百歲?寡人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世上還有人能夠活幾百歲的,就連跟着周武王打下大周朝的姜子牙也不過活了百十來歲而已,這個王禅他能夠活幾百歲之久?”
趙高在一旁彎腰說道:“王上,這個鬼谷宗除了那些出山的鬼谷弟子之外,沒有人知道鬼谷宗的确切之處。這個王禅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活了多大年紀,隻是世人隻知道他是鬼谷宗的宗主,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個人。這世上就算真的有人能夠活上萬歲,那麽也定然是王上您啊。”
“萬歲?”趙高嘴裏說的這個詞讓嬴政喜笑顔開。萬歲,是啊,哪一個帝王不希望自己能夠活上萬年之久,這樣自己的帝國也一樣能夠跟自己存在萬年之久,這該是一件多麽隻得驕傲的事情啊。
趙高的話給了嬴政很大的啓發,他說道:“趙高,你給寡人拟一道旨意,讓今後寡人的臣子們向寡人跪拜的時候,皆要口稱寡人萬歲,萬萬歲。”
“諾。”趙高領旨。
萬歲萬萬歲?這是什麽奇怪的稱呼?蒙恬和蒙毅面面相觑,這個天下哪有什麽人能夠活到萬年之久的,這王上的稱呼變得也太過随意了吧。
“對了,兩位愛卿,趙國的趙嘉已經被寡人抓住了,寡人準備明天在邯鄲城内數萬百姓的面前,将其斬首示衆,兩位愛卿以爲如何?”嬴政問道。
“王上,刺殺您的殺手逃走,他和趙嘉是一夥的,臣想在他嘴裏問道有關于那個殺手的信息,請大王允準。”明天說道。
“好,寡人就給你一夜時間。今晚過後,不管他說或者沒說,明日寡人都要将他砍頭示衆,好了,你們下去吧。”
“臣告退。”
蒙恬和蒙毅兄弟兩人走出王宮,蒙恬去關押趙嘉的地方去盤問殺手的底細,蒙毅則是去将那些被抓起來的曾經在嬴政小時候欺負過他的那些人登記造冊,押解回鹹陽城王宮内做奴役。
等蒙恬到了關押趙嘉的地方,趙嘉已經被秦軍将士打的遍體鱗傷了,蒙恬趕到的時候,趙嘉幾乎是被打的隻剩下一口氣了。
蒙恬制止了士兵對趙嘉的鞭打,走到被綁縛在木棍之上的趙嘉面前,開口問道:“今日那名最後用劍射殺秦王的殺手是什麽人?”
趙嘉艱難地擡起頭,看着這個壞了自己好事的秦國将軍,若是沒有他那一句小心,或許秦王嬴政這個時候屍體都已經涼透了。
“不知道。”
蒙恬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他再次問道:“你真的不知道?難道你不是和那個人一夥的?”
趙嘉滿是鮮血的臉上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看上去有些吓人。“無可奉告。”
蒙恬的火氣噌的一下就冒了出來,從那名殺手那裏積攢下來的怒火讓他對趙嘉的态度十分不滿。他壓着火氣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個人是鬼谷宗宗主的弟子,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嘛?哦對了,你妹抓住他,也沒殺掉他,那你完了,他會一輩子纏着你,知道你死去或者被他殺死的那一天才會得到解脫。”趙嘉看着蒙恬說道,聲音很是猙獰。
“不過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王上下令,明日要在邯鄲城内的所有百姓面前,将你的腦袋砍下來,也就是說你還有不到十二個時辰活。我敢保證,這是你這輩子最難度過的十二個時辰,就算你不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也沒有關系,你不是說他會纏着我嗎?那我就等着他來找我,然後我會殺了他。”
蒙恬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他覺得沒必要在趙嘉這種将死之人身上問出些什麽東西,既然趙嘉說那個人會纏着自己,拿自己以逸待勞等他送上門來就好了。
“蒙恬,你不得好死,将來你也會和我一樣死在這大牢裏,你等着吧,我趙嘉死了就在天上看着你。哈哈哈......”
笑聲沒傳出來多久就被看押趙嘉的士兵的斥責聲打斷,然後又是幾聲痛呼傳出來,傳到走到監牢門口的蒙恬耳中。
第二日,以前的趙國太子嘉要被斬首的消息傳遍了邯鄲城的大街小巷,幾乎前一天還在家裏閉門不出的邯鄲城百姓今日全部走上了邯鄲城街頭。公子嘉以前在邯鄲城的名氣也很響,畢竟他也是有機會可以當上君王的人,隻不過他的運氣不好,秦軍兵臨城下,趙王懦弱,主動打開城門向秦軍投降,公子嘉無奈隻好帶着他的心腹手下逃走。這次他沒有成功殺掉秦王嬴政,邯鄲城的百姓爲了這個曾經的王子,自發地走上街頭爲他祈禱。
刑場四周人山人海,邯鄲城的百姓将刑場周圍圍的是水洩不通,所有人都看着跪在刑場中央搭建的木台上,跪在那裏渾身血迹的公子趙嘉。
趙嘉擡起頭看着這些自己曾經的子民,他心中感慨萬千,當年若是自己的父王沒有像親人投降,恐怕今日不知道這裏的人會少多少,又或者秦軍破城之後大行屠城之舉。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做的是對還是錯,或許身爲一國之君,必然會有什麽難以取舍的東西吧。
蒙恬身着铠甲站在刑場上,他警惕地觀察着四周。邯鄲城的四個城門至今仍然被封閉着,嚴禁任何人進出,他知道那個殺手定然會來到這裏,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出手。
這個刑場布置了有五千人,兩千人在明,三千人在暗,就連周圍的邯鄲城百姓中也餓摻雜了蒙家軍的精銳将士,他們化妝成普通百姓的樣子,搜索着有可能藏在人群中的殺手。
“将軍,時辰到了,是否開始行刑?”有士兵向蒙恬彙報。
使臣這麽快就到了,殺手的影子還沒露面。看來他今天是不會出手了,蒙恬心中說道。
“好,行刑吧。”蒙恬對那名士兵說道。
“時辰一到,将軍有令,行刑!”得到蒙恬的肯定,那名士兵走到刑場之上,對站在趙嘉身側的負責行刑的秦軍力士說道。
行刑的砍刀很快,一刀下去,公子嘉的頭顱就滾落在了刑場的土地上,粘上了許多泥土。公子嘉的眼睛睜着,隻是他已經看不到他眼中的景象了。
看到公子嘉人頭落地,蒙恬突然心生感應,他朝着不遠處的一座兩層樓房望去,剛剛在那裏似乎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