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地道裏的人全都出來了,除了跟在最後面的幾個人多吸了幾口毒煙暈了過去外,其他人到也沒有什麽不良反應。蒙恬讓于佳帶着人先出宮去與等候在密道入口的人馬回合,然後讓蒙禮他們将士兵都撤走。
蒙恬走到被兩個禁軍押着的嫪毐面前。“呦,長信侯,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嫪毐看着蒙恬,鐵青着臉,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章邯走過來,對蒙恬說道:“走吧,帶着人向王上複命去吧。”
也不怪嫪毐把密道的入口設置在舊宮裏,原本這條密道是他在宮外偷偷進宮與太後趙姬私會之用,若不是蒙恬早早地就封閉了城門,嫪毐也不會選擇進入密道裏躲避搜捕,最後還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嬴政在蕲年宮中沐浴完畢,剛想躺下,門外趙高走進來,說道:“啓禀王上,蒙恬将軍和章邯将軍已經将長信侯捉住了,刺客此刻正在門外等候王上召見。”
“捉住嫪毐了?快,快把人帶進來。”嬴政聽完趙高的話後,睡意瞬間消失,然後精神地說道。
趙高出去傳話,緊接着在他身後,蒙恬,章邯,還有幾個禁軍押着嫪毐,還有嫪毐的兩個剛會跑的兒子也被兩個禁軍抱着走了進來。
“跪下。”嫪毐剛站穩,他身後的兩個禁軍就一人一腳踢在他的膝蓋處,嫪毐沒有站穩,跪倒在秦王嬴政面前。
嬴政站起身,看着頭發散亂,整個人也仿佛瘦了一圈的長信侯,突然哈哈大笑。許久方才笑罷,嬴政說道:“嫪毐,昨日你還在寡人面前耀武揚威,今日怎麽了,怎麽給寡人跪下了?你不要把寡人的秦國變個天嗎,寡人就在這裏,你給寡人變一個看看嘛。啊,哈哈哈......”
嫪毐明白自己什麽下場,私通太後,穢亂後宮,起兵造反這三條大罪,哪一條都是罪不容恕的死罪,更何況自己還都把這三條都占了。
嫪毐低着頭,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算說的再多嬴政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嫪毐的兩個兒子突然哭了起來,讓原本有些安靜的蕲年宮多了些許吵鬧。
“把這兩個小雜種的嘴給寡人封上,吵死了。”禁軍領命,兩張大手覆在兩個一歲多孩童的嘴巴上。雖然小孩子的嘴巴被堵上,但是還是有些聲音透過手指的縫隙傳出來。
嫪毐的神經仿佛被人挑了一下,他向嬴政叩頭求饒:“王上,他們兩個是無辜的,求大王放了他們兩個吧,所有的罪責都由我嫪毐一個人承擔,王上要殺要剮
都可以,隻求大王放過我的兩個孩子。”
“你的孩子?”嬴政冷哼一聲,他說道:“你是一個閹人,一個太監哪來的孩子?這兩個小雜種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嫪毐,不是寡人害了他們,是你,是你造的孽,沒有你他們兩個怎麽會落在寡人的手裏?”
嫪毐擡起頭看着嬴政,“王上,他們兩個和你是一個母親的肚子裏生下來的,王上難道就忍心殺死自己的弟弟嗎?”
嬴政聽完嫪毐的話更是大怒,他怒氣沖沖地說道:“放屁,這兩個雜種怎麽敢跟寡人相提并論。也罷,嫪毐,寡人就讓你臨死前看一出好戲吧,雖然有些殘忍,不過對付你這種不忠不義的小人倒也合适。”
嬴政說完之後對蒙恬和章邯說道:“先把嫪毐押下去好生看管,明日寡人要他還有用。”
蒙恬和章邯同時抱拳說道:“諾。”
嫪毐被抓的消息幾乎同一時間雍城内的達官顯貴都知道了,那些和嫪毐有過交集的官員們開始慌了。嫪毐造反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向他們透露,等到昨日他起兵造反逼宮,這些人心中還有些期待嫪毐能夠成功呢。因爲他們的職位在鹹陽城已經算是比較低的了,嫪毐成功了之後他們也可以順帶坐到更高的位子上。
可是沒想到僅僅一天過去,嫪毐就兵敗如山倒,甚至自己都被秦王嬴政抓住了。嫪毐犯下的罪所有人心中都清楚,那是必死無疑的,但是自己這些人總不能陪着他一起去死吧。
于是這些被嫪毐用金錢收買過的官員開始聚在一起想辦法,最後他們決定去找還在雍城的呂不韋。呂不韋雖然是主動辭去相國一職,将手上的權利全部交了出去,但他畢竟是打錢的相國大人,他的話在王上面前還是管一點用的。
所有人趁着夜色聚集到了呂不韋在雍城住的地方—醉湘魚酒樓。然而呂不韋卻選擇了閉門不見,呂不韋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在嬴政的心中的印象比嫪毐也好不了多少。當初還是自己把嫪毐送進宮内道太後身邊去的。如今嫪毐敢和太後私通,甚至生下了他們兩個的孩子,這簡直是赤裸裸地在打嬴政的臉面。此時呂不韋若是敢替這些人向嬴政求情,盛怒之下的嬴政難保不會将自己一起株連到。
呂不韋雖然不想管這些爛事情,也許是自己放棄了權力之後心腸軟了吧,呂不韋讓手下的人那一根竹簡去交給外面那些想見自己的人。
外面的官員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呂不韋,隻等來了一根竹簡,衆人朝上面看去,上面隻有短短幾個字:要想活命,去求李斯。
于是所有人又都帶着準備好的東西找到了李斯住的地方。李斯還是住在尉缭的家裏,門口雖然有士兵把守,不過這些官員的命都快保不住了,也就顧不上許多了,徑直闖進了尉缭的家。
李斯和尉缭穿好衣服走出來,看到
院子裏許多同僚站在那裏。尉缭問道:“不知衆位深夜來訪,有何指教?”
所有人不約而同一起跪下:“求太傅救我等一命。”然後就跪在那裏不起來了。
李斯和尉缭明白了這些人爲了什麽事,兩人前不久還在商讨如何安置這些人呢,沒想到這些人這麽快就送上門來了。也罷,昨日已經死了那麽多人了,這些人雖然官職不高,但是一下子殺掉這麽多官員,朝政勢必會受到影響,再說昨日這些人也在平台上那些官員之内,顯然嫪毐是想将他們一并殺死的,可見嫪毐和他們隻不過是利用關系,那就饒他們一命也無妨。
李斯拿定了注意,直說讓衆人放心,回家等候消息即可,然後命軍士将這些人全部趕走了。
次日天亮,嬴政就帶着人到了太後的寝宮,不理會門口侍女的攔住,徑直闖了進去。
趙姬原本就無心休息,得知嫪毐被抓後更是一晚沒有睡着。當侍女來報說嬴政帶着人已經進了寝宮,正在外殿等候時,趙姬趕緊起身前往。
等她到了外殿後,看到嬴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章邯和蒙恬站在兩邊,中間地上跪着嫪毐,他們的兩個孩子也被兩個禁軍看着站在一邊。
“政兒。”趙姬看着嬴政喊道。
嬴政冷眼看過去,讓趙姬吓了一跳,當即身子一軟,癱在地上。
嬴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母親,然後說道:“母後,長信侯想要見你,所以寡人就帶着他來了。不知道母後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對長信侯說的?”
趙姬絕望地看向嫪毐,嫪毐昨天晚上被吊了一宿,此時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嬴政揮揮手,趙高會意,然後一個太監内侍端着一個盒子走到趙姬面前。“母後,打開看看吧,據說這還是您最喜歡的東西呢,所以寡人專門叫人取了下來,留給母後把玩。”
趙姬不知道盒子裏是什麽東西,伸手打開盒子,等他看清盒子裏裝的東西後,面色瞬間變得蒼白,随即把頭瞥向一邊,想要吐卻吐不出來。趙姬看向嫪毐,嫪毐的兩腿間全是被血染紅的迹象,剛才盒子裏裝的就是嫪毐的胯下之物。
“全天下都知道嫪毐是個閹人,于是寡人就讓他做了真正的閹人。”嬴政語氣冰涼,然後繼續說道,“不僅如此,等下寡人還要将他遊街示衆,讓天下人都知道嫪毐是個太監。”
“政兒......”趙姬哭着喊道,但是趙姬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或許現在自己說得越多,嬴政對自己的恨意也就越多吧。
“哦,對了,還有那兩個小雜種,母後要不要再看最後一眼?”嬴政突然又問道。
最後一眼?趙姬的哭聲猛然停止,絕望地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兩個剛剛一歲多的兒子睜着大眼睛也在看着自己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