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然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情,她跟在蒙恬的後面也回到了房間裏,見到蒙恬衣服都沒脫,隻是随意的把鞋扔在一邊,蓋着被子躺着。紫嫣然走到床邊,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蒙恬。
蒙恬見是紫嫣然,扭過頭繼續裝睡。
紫嫣然幽幽歎氣,她說道:“你的心情我都知道,更何況父親和母親呢?母親在你上朝之後就和我說了,她說是她不想讓你去戰場的,因爲祖父的戰死,母親害怕她失去你這個兒子,我也害怕失去你,所以我也同意了母親的說法。”
蒙恬翻過來坐起身,“我又何嘗不知你們怕我死在沙場之上,但是嫣然你要這麽想,若是我不去,現在或在将來,可能會有更多我們秦國的百姓死在别人的刀槍下。别人都可以死,爲什麽我不能死?若是因爲我而讓我們秦國少死一個人,那我願意去死。”
紫嫣然趴在蒙恬懷裏,抱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她說道:“别人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是你是我的男人,沒有一個女人會希望自己的男人死在沙場上。我隻想你陪在我的身邊,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蒙恬低頭親吻紫嫣然,說道:“我會的,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自從王翦領兵出征,鹹陽城的局勢逐漸有了變化。雖然軍中武将少了王翦坐鎮,但是武将卻還是依舊站在秦王嬴政這邊。相比于武将,秦國朝堂上的文官倒是站隊顯得比較混亂了。嬴政和王後大婚後擺駕雍城拜見太後趙姬,雖然沒能成功的将親政一事辦妥,但是由于相國呂不韋的識人之錯,呂不韋在嬴政和衆多朝臣心中已經不複之前那般的有威望,再加上嫪毐在暗中大肆結交,金銀财寶毫不吝惜,不少人已經堅定的投到了嫪毐的門下。
在嫪毐拉攏朝臣的同時,尉缭和李斯蒙毅等人也都沒閑着,他們沒有想嫪毐那般大張旗鼓,而是在暗中進行。尉缭覺得與其讓有心跟随嬴政的臣子一開始就浮出水面,還不如繼續引人耳目,在呂不韋和嫪毐的隊伍裏潛伏,同時收集他們的罪證,留到以後對這二人動手之時再浮出水面,一舉擒賊。
尉缭的計策得到嬴政和李斯還有蒙毅的贊同,現在就算他們想要對呂不韋和嫪毐動手,但是手裏并沒有他們禍亂朝堂的罪證,若是直接對他們實施抓捕,反而會得不償失,最後還會授人口實。讓自己信得過的人去呂不韋和嫪毐的門下,這樣還可以知道到底是那些人附庸到這二人門下,最後斬草除根。
鹹陽城的局勢不容樂觀,上黨的戰場也讓人提心吊膽。王翦率領大軍十萬兼周圍郡城一并帶過來的大軍,還有張唐率領的原來的蒙骜的軍隊,共計二十萬大軍,就駐紮在上黨郡城城外。上黨郡城兼轄下的五座城池,這六座城池的守兵大多是秦人,得知王翦率軍前來攻打長安君和樊于期,大多慌了神,畢竟王翦的名号擺在那裏,若是有一天這六座城池被王翦大軍收回去,那自己豈不是大禍臨頭?
上黨
郡城郡守府,長安君成蟜坐在郡守的位子上,聽到消息趕來郡城的趙國大将李牧和樊于期各坐在兩邊,至于原來的上黨郡郡守大人胡石在陪坐在末座。
長安君憂心忡忡,他也害怕王翦,他是自己的親哥哥,秦國的大王嬴政派來收回上黨的人,結果自己卻帶頭反叛。雖說趙國國君已經答應幫助自己推翻嬴政的王位,然後扶保自己登上王座,自己隻需要割讓趙國兩郡之地作爲回報就行了。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萬一失敗了,那就是必死無疑啊。
郡守府大堂上平靜了許久,長安君成蟜開口打破了沉默:“李将軍,樊将軍,如今這王翦率領二十萬大軍前來攻打我們,我們該如何是好?兩位将軍都是久經沙場之人,本君的身家性命可就拜托你們二位了。”
李牧沒有說話,先開口的是樊于期:“君上不必擔憂,如今我們有上黨六城作爲依托,背後還有趙國,趙王更是派了李将軍來幫助君上,君上有何可擔憂的?”
成蟜聽完樊于期的話,看向坐在另一邊的李牧,“李将軍可有退敵之策?”
李牧沉思片刻說道:“君上不必焦慮,那王翦如今隻是帶了二十萬人,這二十萬人裏面隻有他從鹹陽帶來的十萬算得上是精銳,至于剩下那一半人不過是他從其他地方找來的炮灰而已。正如剛才樊将軍所說,我們有六城之地可以與之凱旋,背後更是有我趙王爲君上撐腰,君上隻需站定自己是秦國王位真正的繼承人就好,至于守城退敵之策,就交與本将和樊将軍就行了。”
聽到李牧如此說,成蟜的心算是靜下來了。秦國的王位本來就應該是屬于他的,這個嬴政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硬生生在自己手中将王位搶走,自己的母親更是被逼自殺,連名号都被嬴政和他的母親趙太後剝奪。也幸好自己是父王的親生骨肉,還有衆多宗親長輩的保護,自己才總算活到了今天。如今有機會可以将王位拿回來,這怎麽能讓成蟜不心動呢?
成蟜站起來說道:“既然如此,本君的大事就仰仗二位将軍了。”
成蟜剛說完,門外就有士兵進來報告:“王翦率軍在城外叫陣,讓君上和樊于期将軍出去答話。”
樊于期問道:“王翦這次帶了多少人馬?”
士兵答道:“小人在城樓上觀察,大約在五萬左右。”
樊于期看向成蟜,開口說道:“君上是否願意前去?”
“去看看也好,這幾日我聽聞軍中有秦人将士已經有了叛逃之象,本君這次出去見了王翦,一是爲了正本君之名号,二來也是爲了穩定軍心。再說有李牧将軍在此,本君有什麽好擔心的。”
李牧也站起來,對成蟜說道:“君上說的正是。君上和樊将軍盡可帶人出城與王翦答話,本将軍率領兩萬兵馬随時出城接應。”
長安君成蟜和樊于期兩人帶着兩千兵馬出了上黨郡城門,到了城外與在一箭之地外的王翦大軍對峙。
王翦見到長安君成蟜和樊于期兩人帶着兵馬出了城,對身邊
的張唐和李信說道:“當日在鹹陽之時,本将就認爲這王上的弟弟懦弱不堪,成不了大事,如今看來倒像是本将走了眼了,哈哈。”
李信也是秦國大将,名聲不在帶領後軍的蒙武之下。李信說道:“當初末将也是覺得這般,今日長安君敢帶這麽一點人就出城與将軍答話,看來也是有點膽識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也就是命不好,說不定今日他還真成了我們的大王。”
王翦捋了一下胡須,“可惜他就是沒有那個命,不然這次也不會敢和趙國聯手,反叛我秦國。”說完之後,王翦縱馬上前,與成蟜和樊于期隔了數十步遠停下。
長安君成蟜騎在馬上向王翦說道:“王老将軍,本君在此有禮了。老将軍年事已高,今次爲何又率領大軍到此?”
王翦拉住胯下戰馬的缰繩,回答道:“長安君,你這豈不是明知故問?本将軍來到這裏,自然是爲長安君而來。長安君,本将奉勸你一句,棄城投降,本将還可以在王上面前替你說幾句好話,不然我大秦鐵律,凡是叛我秦國者,殺無赦。”
樊于期在成蟜身後縱馬來到成蟜的身邊,對王翦說道:“王翦你少在這大言不慚了。長安君乃是先王嫡系血脈,乃是秦王的不二人選。當今秦王嬴政乃是太後趙姬與相國呂不韋的私生子,并非先王血脈,讓這等人坐了王位,豈不是壞了大秦國運?王老将軍應該與長安君一起,扶保正統才是王道。”
“呔,樊于期你這亂臣賊子,本将和長安君說話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你這小人,說出這彌天謊言,意圖迷惑長安君,暗中勾結趙國,企圖謀反。王太後懷胎十月生下當今王上,這件事連先王都沒有懷疑,你這賊子竟敢在這胡說八道。你已經犯下滔天大罪,王上已經将你滿門抄斬,你死到臨頭還在此大言不慚,意圖動搖我軍軍心,待我拿下你,必将你碎屍萬段。”
樊于期在秦國潛伏了十幾年,早在秦國成婚生子,他在決心叛出秦國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前往鹹陽秘密救走自己在鹹陽城的妻兒,但是卻被蒙骜抓到,将他的妻兒有綁縛起來送回了鹹陽,被嬴政下令殺死,這也是爲什麽那日伏擊蒙骜的時候樊于期決心殺死蒙骜的原因。後來蒙骜深中數十箭,有一半都是出自樊于期之手,可見樊于期有多恨蒙骜。
樊于期慘然一笑,“用我妻兒的命換你們秦軍兩萬将士和一位大将軍的命,我的妻兒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
王翦聽樊于期說起殺死蒙骜這件事,不禁怒火中燒,大怒道:“賊子受死!”說罷竟然抽出戰刀縱馬殺向長安君成蟜和樊于期,王翦身後的五萬大軍見到主帥沖鋒,自然也就跟着殺了過來。
樊于期見王翦揮軍殺了過來,自己隻不過帶了兩千人馬,急忙和長安君退回上黨郡城當中。李牧在城牆之上看到樊于期和成蟜回到城裏,立馬下令關閉城門,然後命令弓箭手射箭,将追到城下的王翦大軍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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