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聽到大堂裏面的動靜,也是來到了大堂的門口,看到大堂内的景象,向身邊的大哥蒙恬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好好地這麽變成了這樣?”
蒙恬搖搖頭,走進了大堂之中,他先讓蒙毅帶着府上的下人将嬴政帶上車辇,送回宮中安歇。等蒙毅将嬴政送出大堂之後,蒙恬向着呂不韋和王翦兩人深深彎腰行李,“相國大人,王老将軍,今日是小侄的大喜之日,不知兩位爲何大動肝火。”
呂不韋沒有理會蒙恬,對着王翦說道:“王翦,本相是大秦的相國,論官位在你之上,你居然敢對本相國如此無禮。”
王翦在蒙骜的攔阻下,對着呂不韋啐了一口痰,吐在劉小爺的衣袍之上,沖呂不韋說到:“就算你是相國怎麽樣,老夫上陣殺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現在你居然想要跟老夫在大王面前排資論背,若不是你營救先王有功,你豈會有今日之榮耀?要知道,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大王賜予你的,你不敬重大王,老夫就是與你過不去。”
蒙恬走到父親和伯父王贲身邊,王颌拉住蒙恬的衣袍小聲說道:“方才大王未醉之時,不願飲酒,但是呂相國一個勁兒的向王上敬酒,并且口中言語多有不敬,于是我祖父便于呂相國争吵了起來。”
原來如此,蒙恬還以爲兩人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呢,隻不過這一點小事罷了。蒙恬走到呂不韋和王翦之間,對着兩人抱拳施禮說道:“相國大人,王老将軍,請聽小将一句話。大王是我們所有人的大王,也是秦國的大王,大王的臉面就是我們所有爲人臣子的臉面,今日在小将的喜宴之上,相國大人多飲了幾杯美酒,隻是想向王上表達敬意而已,老将軍與我祖父多飲了一些酒,見王上有些不勝酒力,以爲相國大人是在爲難王上,故而起了争執。兩位都是我大秦的功臣,如今朝堂之上相國大人與王老将軍缺一不可,希望兩位可以握手言和,共爲王上效力。”
呂不韋整理了一下衣袍,心中怒氣平複了一些,向蒙恬說道:“少将軍,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此時天色已晚,本相就告辭了。日後本相在府上設宴再向少将軍賠罪,本相告辭了。”
見呂不韋要走,蒙恬急忙說道:“小将送相國大人,今日慢待了相國大人,小将在此向相國大人陪個不是。”
呂不韋受了蒙恬的賠罪之禮,看了一下還對自己怒目相向的王翦,冷哼一聲,帶着劉小爺離開了蒙府。
蒙恬将呂不韋送到門口,回到大堂之上。王翦在蒙骜和其子王贲的勸說之下怒氣已經消去了不少,正坐在位子上喝悶酒。
蒙恬走過去,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舉杯對着王翦說道:“恬兒敬王爺爺一杯。”說完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王翦見蒙恬向自己敬酒,倒了一杯酒喝下,然後說道:“恬兒,你不要怪老夫倚老賣老,在你大喜之日爲你增添這些麻煩,隻是你沒有見到那呂不韋欺負王上的樣子,老夫看在眼裏着實氣憤,于是才和他争吵了起來。”
蒙恬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恬兒并沒有責怪爺爺的意思,那呂不韋又不是我的什麽人,我自然不會向着他。王家和蒙家打斷骨頭連着筋,我自然是幫王爺爺的。隻不過這呂不韋再怎麽說也是現在的相國大人,爺爺就算再怎麽讨厭此人,也沒能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與他撕破臉面。”
“是啊,父親。恬兒說得對,如今這秦國呂不韋獨掌大權,我看剛才王上也是有些不願喝呂不韋的敬酒,隻不過礙于大勢,王上也不得不忍氣将之喝下。反倒是父親爲王上打抱不平,惹出如此事端來。”
蒙骜也是開口勸道:“老哥哥,贲兒和恬兒他們說的不錯,如今我大秦正是用兵之時,如今雖說軍權握在你手裏,但是軍隊的糧草軍饷卻是由呂不韋管着,若是日後他在這件事刁難與你我,那可如何是好,我們手下的将士吃什麽喝什麽。”
“他敢?他呂不韋若是敢在老夫的軍饷之上做手腳,老夫拼了這條命也要活劈了他。”王翦一隻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将桌面之上的盤子都震碎開來。
王離說道:“爺爺,你又生氣了,來恬哥家之前你
答應過我不許生氣的,太醫都說了,生氣對你身體不好。”
王翦很是疼愛王離,見到王離生氣了,扭過頭去笑着說道:“好啦,我的寶貝孫子,爺爺答應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王離雙手插胸,說道:“這還差不多。恬哥,來,小弟敬你一杯酒。”王離端起酒杯敬蒙恬一杯,蒙恬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上酒,兩人一飲而盡。
王贲站起來說道:“父親,蒙叔,蒙兄,恬兒,今日就先到這裏把,天色已晚,我和父親還有離兒就先回去了。恬兒,你如今已經成家了,記得對我的侄媳婦好一點,早點生個大胖小子,知道嗎?”
“蒙恬記住了。”蒙恬和祖父還有父親将王翦,王贲和王頜送到門口,看着他們坐上馬車離去,然後返回家中。
蒙府上的下人們正在收拾庭院,蒙骜帶着蒙武和蒙恬走在院子裏,蒙骜說道:“恬兒,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先回去陪嫣然把,我與你父親有些話要說。”
蒙恬對着爺爺和父親彎腰行禮。說道:“既如此,孩兒就先行回房了。”
“王翦老匹夫欺人太甚,若不是本相國氣量大,今日在蒙府定要與他沒完。”呂不韋回到家中,剛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想要喝茶,卻發現茶杯裏并沒有茶水,于是拿起茶杯就摔在地上,口中狠狠的說道。
劉小爺跟在呂不韋的後面進了房間,見義父大發雷霆,抱拳說道:“義父息怒,今日那王翦着實可惡,連王上都要給父親幾分面子,想不到這王翦竟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讓父親難看,竟然還對父親無禮,難道他就不怕父親斷了他的軍饷嗎?”
呂不韋深吸了幾口氣,胸中怒氣少了幾分,聽到義子說的話後,說道:“不許胡說,我與王翦隻是黨派之争,與秦國無關。至于斷他軍饷之事,你隻可當做氣話來說,莫不可當真。爲父跟随先王來到秦國,深受王恩,如今已經是位極人臣,我現在想的也是這麽才能使秦國強大起來。所以今日在蒙府,我與王翦都是爲自己留了後路的,明日朝堂之上,與他陪個不是就是了,再說也讓武将那幫人知道我呂不韋不是小肚雞腸之人。”
“義父高明,孩兒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