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自大統領蒙恬之下還有四位副統領,分别爲林川,高木,方鳳以及章邯,但是這四個人地位又各有不同。章邯是統領秦王嬴政身邊的兩千人的統領,之前也一直是由章邯在做禁軍的代統領一職,這次雖然是蒙恬成爲了禁軍的統領,但是由于章邯位置的特殊性,他與蒙恬實爲上下級,但是卻不歸屬蒙恬統領,屬嬴政直接管轄。林、高、方三人職位與章邯平等,但是之前是章邯一直在代理統領一職,所以這三人才是蒙恬真正的下屬。
蒙恬之前就和章邯認識,他的拳腳功夫以及馬術槍法基本上都是章邯傳授的,加上章邯并不比蒙恬大多少歲,所以兩人的關系一直就是亦師亦友。在聽說蒙恬來了禁軍之後,章邯也是向秦王嬴政請了假,專門趕來祝賀蒙恬。蒙恬見到章邯前來很是高興,自從他入伍跟随祖父蒙骜去了函谷關抵禦六國攻秦,再到北征抗擊戎狄,已經有多半年沒有見到章邯了。
章邯在禁軍營内見到蒙恬,兩人上前擁抱在一起,許久分開。章邯說道:“賢弟,你我有多半年沒有見面了吧,此次再見到你,感覺你比之前我見到的蒙恬就像換了一個人,看來戰場确實能夠改變一個人。”
蒙恬看着個頭身形都不輸于自己的章邯,說道:“大哥你也是,我走之前大哥就一直是禁軍的統領,這次小弟一回來就搶了大哥的飯碗,大哥不要怪罪于小弟就是。”
“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們兄弟都爲了王上做事,誰來當這個統領又有什麽關系呢。”章邯拍着蒙恬的肩膀說道。
好兄弟久别重逢自然少不了要大喝一場,本來章邯還以爲蒙恬的酒量和他入伍當兵之前差不多,一碗就倒,沒想到蒙恬上過了戰場,不僅當上了将軍,更是把酒量也練了出來,五個人整整喝了将近十壇酒,而章邯和蒙恬兩個人加起來就喝了一半,把林川,高木和方鳳三位副統領吓了一跳。本來章邯的酒量就是整個禁軍之内難找敵手的存在,這次又來一個這麽能喝的,簡直就是兩個酒鬼轉世。
章邯蒙恬兩人喝的酩酊大醉,就在禁軍營中休息。下午快要天黑的時候方才悠悠醒來,見身邊的章邯還在呼呼大睡,蒙恬起身搖了搖還有些昏沉的腦袋,然後走出營房,找到有水的地方洗了一把臉,方才覺得清醒了一些。蒙恬擡起頭,正好看見方鳳帶着人準備出營,于是便問方鳳帶着人要去哪。
方鳳對蒙恬施禮說道:“将軍,這個時辰該是巡防宮禁的時候
了,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由将軍您本人帶着隊去的,末将看您中午飲酒太多,所以便沒有喊醒您,由末将帶隊去就好了。”
蒙恬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回事,他對方鳳說道:“你們先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取了铠甲兵器就來與你們一同前去,正好也讓我熟悉一下巡防宮禁的路線。”
方鳳帶着人在營内等着蒙恬穿戴好禁軍統領的铠甲,然後宣布出發,由蒙恬帶頭,方鳳在旁邊引路,前往王宮内巡邏。秦王宮很大,除卻秦王,太後以及各個王妃的寝宮,還有宮内的内侍,侍女所住的地方,更有大大小小的許多宮廷内司,禁軍巡邏的主要目标就是各個主要的寝宮防衛,以及稽查宮内是否有内侍和侍女私通的現象。
其實王宮内每年都會發生幾件内侍與侍女私通的事件,長此以往似乎所有人都對這件事習以爲常,但是隻要是不被禁軍抓到就沒有事,畢竟内侍是閹人,即便與侍女發生了什麽也不會産生多大的嚴重後果。禁軍在抓到有内侍與侍女私通後,往往都是報明内侍與侍女所在的宮殿大太監,然後就地杖殺,若有有些私财賄賂行刑的禁軍或者内侍,也許會留下一條命來,然後被逐出王宮。
蒙恬帶着隊伍從禁軍營出發,先行前往秦王宮東面的秦王嬴政與王後以及諸多王妃的寝宮進行巡邏。嬴政今年也是未滿十六,所以暫時還未納後,要等到親政之後嬴政才會在秦國國内所有的大戶人家女兒當中選出一位王後,不過這還要幾年時間,所以現在王宮的東部宮殿除了嬴政日常所住的宮殿,其餘的宮殿都是空的,但是依舊有禁軍每日值守,以防有内侍和侍女偷竊宮内财物。
蒙恬帶着方鳳和一百名禁軍到了王宮東面的宮殿區,在所有的宮殿外轉了一圈之後從王宮的東門登上王宮的城牆又前往南面的宮殿巡邏。到了南門,高木正在南門值守,見到蒙恬帶着方鳳過來巡防,急忙上前見禮。見南門無事,蒙恬帶着人走下城牆,前往嬴政處理政事的章台宮。章台宮是王宮内最高的建築,也是秦國的最高權力中心,所以此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本來此處今天應該是由章邯在此值守,隻是他向秦王請了假,中午又喝多了酒,此時正在禁軍營内酣睡,代替他值守的是林川。
此時嬴政還未休息,章台宮内燈火通明,林川正在門口值守,看到蒙恬到來也是上前見禮。在得知嬴政還未休息後,蒙恬也不便進去打擾嬴政處理政務,隻是對這個好朋友有些心疼而已,畢竟兩人年齡差不多,雖然是所在位置不同,但是每天都那麽辛苦也是夠讓人心疼的。
離開了章台宮,蒙恬帶着人前往太後所住的華陽宮。華陽宮是嬴政的祖父先王嬴柱爲寵妾華陽夫人所建,華陽夫人去世之後,嬴政的母親趙姬住了進去。華陽宮在王宮西面占地甚廣,因爲當時嬴柱爲了華陽夫人專門修剪了一座宮
殿群,華陽宮隻是一個統稱,裏面還有大大小小的好幾座宮殿。到了華陽宮門口,蒙恬本想進去拜見太後,不過被方鳳攔下。
方鳳對着蒙恬說道:“将軍,華陽宮是太後專屬寝宮,非召見不得入内,将軍若是真想拜見太後,可在門口向華陽宮的内侍說明,待禀明太後,得到太後允許方才可以進去拜見。”
蒙恬看着眼前的華陽宮,問身邊的方鳳:“華陽宮有多少禁軍?”
方鳳想了一下,說道:“華陽宮内部并無一名禁軍,所有的禁軍都隻能在華陽宮門口值守,所以華陽宮的禁軍兄弟并不多,有五百人左右。”
華陽宮内沒有一名禁軍?這倒是讓蒙恬覺得很奇怪。蒙恬繼續問方鳳:“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還是說從先太後華陽夫人那個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方鳳回答道:“不是,是自從如今的太後搬進華陽宮沒多久,太後向王上進言希望可以把華陽宮内的所有禁軍撤出宮内,隻在宮門口值守,後來在相國大人的支持下,王上最終同意了太後的請求。”
又是呂不韋,看來華陽宮内隐藏了不少秘密,不然何以如此不允許一名禁軍進去值守。想到這裏,蒙恬更想進去看一下華陽宮内到底水有多深,于是他對方鳳說道:“方統領,你帶着人先在此等候,本将軍今日第一天上任,自然是要去拜見太後的,我先去門口找内侍通禀,你們在此等我。”
“末将遵命。”
蒙恬來到華陽宮門口,與守衛在此處的禁軍打過招呼,然後走到門口,對着門口站着的内侍說道:“新任禁軍大統領,中尉蒙恬拜見太後。”
内侍聽說是蒙恬,不敢怠慢,說道:“蒙大人在此稍後,小人進去禀明太後。”
内侍小跑着進了華陽宮,不多時便回來了,同時身後還跟着一個人。内侍到了門口之後,将身後的人露出來,恭敬地說道:“這位就是蒙恬蒙大人。蒙大人,這位是太後身邊的太監大人,嫪毐大人。太後已經允許大人進去拜見,請嫪毐大人帶領大人前去。”
這個人就是嫪毐,蒙恬借着身邊内侍手裏的燈籠散出的光芒打量着嫪毐,嫪毐身材挺拔,比自己矮了一些,但是在平常人當衆也是屬于較高的,一張臉龐由于淨身的緣故面白無須,倒也算是一個美男子。蒙恬這就有些想不通了,這樣一個男子爲何會選擇淨身入宮了呢?
嫪毐見這個名噪鹹陽城的蒙将軍盯着自己看,不知道他在看自己什麽,心中有些發虛。嫪毐開口問道:“蒙将軍果然是個英雄,太後聽說蒙将軍前來拜見,怕下面人怠慢了将軍,所以特命在下前來迎接,請将軍卸下寶劍,跟随我前去拜見太後把。”
蒙恬點點頭,将扣挂在腰間的寶劍交給方鳳,然後跟着嫪毐身子後面進了華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