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胞弟被殺,族人的後路被堵,阿裏托知道處境不妙,但是爲了給族人增加信心,他大聲喊道:“戎狄的勇士們,這些秦人使出卑劣的手段來害我們,現在我們的退路被封,現在我們隻能往前,隻要我們沖出去,我們就能赢得勝利,勇士們,随我下馬殺敵!”
在這種山道裏,已經不适合騎馬作戰了,所以阿裏托決定下馬和敵人交戰,隻要先殺了面前的這個秦軍的主将,那麽下面的秦兵肯定會打亂,到時自己便有機會帶領族人沖出去。
見到大頭領下了馬和秦人作戰,後面的戎狄騎兵也紛紛下馬,拿着手中的武器跟着大頭領向前沖殺。
蒙恬見戎狄人下了馬向自己殺來,心想,如果你們騎着馬沖過來我還不一定能拖住你們,現在你們既然下了馬,那麽就是你們一步步踏入地獄的時候。蒙恬手一揮,說道:“聽我号令,所有人放箭。”
站在山路兩邊石壁上面的秦兵聽到蒙恬的命令,探出身來,搭弓射箭攻擊下面的戎狄人。阿裏托見秦人開始放箭,于是加快了步伐,沖向前方不遠的蒙恬。現在不能因爲秦人的弓箭而停下來,不然隻能坐以待斃,隻有往前沖才會有一線生機。
蒙恬見阿裏托已經沖到了自己面前,手中長矛如同遊龍一般出手刺向阿裏托。阿裏托奔跑太快,隻能向一邊躲避,然後手中彎刀砍向蒙恬,隻是這一躲,緊跟在他身後的一名戎狄騎兵卻沒有躲開,被蒙恬一矛刺在胸口,瞬間斃命。蒙恬見阿裏托躲過了自己的這一矛,緊接着用刀攻向自己,于是向前踏了一步,将長矛向上一架,擋下了阿裏托的這一刀。蒙恬架住刀,一腳踢在阿裏托的腹部,将其踢開,然後順勢拔出自己的長矛,接着又将一名攻擊自己的戎狄人刺死。
後面的戎狄人根本看不到前方的打鬥,隻顧往前沖,幸好山路太窄,蒙恬雖然面對上千人的攻勢,但是攻擊自己的人卻隻有三四人,自己隻要且戰且退,不陷入對方人群當中,那麽自己便可保證自己的安全。
趙禮和蒙恬分開後,帶着人在離進入山路的不遠處的山丘上找到一塊巨石,趙禮叫來了二十名較爲有力氣的将士,二十一人合力推動這塊巨石,将其推到了進入山路的石壁上方,看到蒙恬在山路上露面與戎狄人對峙,便命人将巨石推下,擋住山路出口,封死戎狄人的後路。
在收到蒙恬的命令後,山坡上的趙禮和所有留在此處的秦軍将士對着下面的戎狄人就是一頓亂射,戎狄人瞬間死傷過百人。在看到下面的戎狄人發瘋似的向着蒙恬發起攻擊,趙禮生怕蒙恬有所閃失,留下兩百人繼續在山路上方對着戎狄人放箭,然後自己帶着其餘的人将箭矢全部交給留在上方的士兵後,下到山路去支援蒙恬。
阿裏托挨了蒙恬的一腳,隻覺得腹部疼痛難忍,沒想到這個秦人力氣如此之大,阿裏托忍下疼痛,拿起手中的戰刀繼續向着蒙恬攻擊。蒙恬又是一矛挑死一個戎狄人,然後将長矛橫架胸前,擋住了一起攻向自己的三把彎刀。阿裏托找到機會,趁機一刀刺向蒙恬的腹部。
眼看這一刀無法阻擋,就在阿裏托的刀就要刺在蒙恬身上之時,一把秦刀将其挑開,原來是趙禮帶着人及時趕到,擋住了
阿裏托這緻命的一刀。蒙恬發力将架在矛上的刀蕩開,然後用矛拄地,雙腿用地挑起,踢出三腳将三把刀的主人都踢飛了出去,順勢還砸歪了這三人身後的幾名戎狄人。
蒙恬趁着戎狄人攻勢稍緩的間隙,對着趙禮說道:“謝謝你,趙大哥,你救了我一命。”
趙禮看着面前又要沖殺過來的戎狄人,說道:“少将軍不要客氣,這是末将應該做的,要謝末将的話不如等這裏結束了我們回去少将軍好好請我喝頓好酒。”
蒙恬聞言哈哈大笑,“好,一言爲定。”
話語剛說罷,戎狄人就有攻了上來,趙禮帶着自己帶下來的數十人一樣擠在狹窄的山路裏,不過秦軍大多使用的是長矛,所以占了一些優勢,前面三人擋掉戎狄人的武器,然後身後的秦兵便将手中的長矛刺在戎狄人的身上,這樣一來戎狄人的兇猛攻勢被暫時擋了下來。
見到秦人的作戰方式,阿裏托就知道大事不好,這樣下去秦人就像絞肉機,自己手下的勇士根本就是拿命在往上送,如此下去,自己這些人還是逃不過被滅掉的命運。阿裏托脫離了戰場向人群的後面跑去,一邊跑還要一邊小心從頭頂射來的箭矢。阿裏托來到自己人的後面,後面出了擠在後面無法前行的族人就剩下大批騎過來的戰馬。
阿裏托看到這些戰馬,心裏有了一個主意,隻不過略微有些殘忍,但是如今爲了保命,不得不這樣做了。阿裏托喊住最後面的戎狄人,說道:“去,将這些戰馬殺掉,然後墊在那塊石頭的下面,我們用這些戰馬屍體越過那塊石頭回到草原去。”
聽到大統領下令殺馬,對于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戎狄人來說,這無異于殺掉自己的家人一般。原來在戎狄和匈奴這些草原部落裏,每個牧民家裏所養的馬匹除了自己能留下兩匹外,多于的戰馬都要貢獻出來,等到發生戰争的時候,由部落裏負責打仗的男子騎乘,然後戰争勝利回來時所掠奪的戰利品有一半是屬于牧養這匹馬的牧民。所以在這些牧民的眼中,自己的馬匹就是自己的生活保障,此時大統領說要殺馬,後面的戎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楞在了原地。
見到無人執行自己的命令,阿裏托急忙說道:“這些馬現在不能用,等我們死了它們就會是那些秦人的,到時那些秦人就可以騎着我們的戰馬馳騁在我們的草原上。現在我們隻能用這些戰馬的身體堆起來,好讓我們能夠逃出這個鬼地方,所以你們還在等什麽趕緊殺馬。”
聽完大統領的話,戎狄人明白過來,是呀,如果自己都死了那這些馬匹留着也是屬于那些秦人的。于是數十人跟在阿裏托的後面來到了馬匹身後的巨石旁,阿裏托拿起手中的彎刀,一刀将一匹戰馬的頭砍了下來,熱血噴了阿裏托一身。大統領殺了第一匹馬,緊接着不斷有人将馬牽過來然後被殺死在石頭下面。随着戰馬的不斷死亡,石頭下面堆積的戰馬屍體也越來越多,逐漸接近石頭的頂部。
山壁上射箭的秦兵發現了戎狄人的意圖,趕忙下去報告蒙恬。蒙恬聽到戎狄人打算利用戰馬的屍體然後越過堵路的巨石,急了起來,說道:“怎麽回事,膚施城的援兵怎麽還沒來?”
山路上的戰況越來越激烈,在前面的戎狄人還不知道後方的情況,隻知道自己的生路就在前方,所以不要命的往上沖。秦軍雖然有戰術可用,但是擋不住戎狄人送死一般的攻擊,也在不停的向後退。
趙禮在旁邊也聽到了戎狄人想要逃走的消息,他抹了一把濺射在臉上的血漬,說道:“看時間,援兵應該快到了,我們再堅持一下。”
蒙恬聽了也是
沒有辦法,畢竟自己這邊的人數量太少,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戰鬥,戎狄人數量上還剩有五百多,自己這邊加上趙禮剛才帶下來的人,已經還有不到二十人,隻要戎狄人不停地往前沖,那麽不消援兵來到,自己就要先死在戎狄人的刀下。
正當戰事膠着的時候,蒙恬聽到後方有大批馬蹄蹋在地上的聲音,蒙恬明白那是自己的援兵來到了。果然不一會兒就有秦兵湧進了山谷之中,帶頭的人正是押解戎狄大王和紮裏合的杜輝。杜輝剛到膚施城将虜獲的戎狄大王交給王龁和蒙武,騎着汗血馬前來求援的士兵也到了膚施城。聽到蒙恬被困的消息,杜輝沒有休息,便申請帶着士兵前去支援。由于杜輝熟悉地形,所以王贲和蒙武沒有拒絕,給了他兩千人前去解圍。
見到杜輝帶着人前來支援,蒙恬和趙禮甚是高興。想到戎狄人正在利用戰馬屍體企圖逃走,蒙恬對杜輝說道:“趙大哥,你帶一千人騎着馬從山坡上面快速繞過去,戎狄人在山路入口那裏準備用殺死戰馬的屍體逃走,所以你一定要在他們逃走之前趕到那裏,将他們一網打盡。”
“是,末将明白。”杜輝領命而去,騎上馬帶着一千騎兵火速繞過山路,前往山路入口。
杜輝走後,蒙恬對趙禮說道:“趙大哥,是時候讓這些戎狄人嘗一下我們大秦勇士的厲害了,我們殺!”
“殺!”趙禮大吼一聲,揮舞着手中的秦刀對着戎狄人展開了反擊。援兵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随着生力軍的加入,戎狄人開始敗退,但是前面的想往後退,後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的戰況還在向前沖,所以這時的戎狄人在山路上擠成一團。反觀秦軍這邊長短武器結合,完全就變成了實兵演練,一刀一槍的殺死面前的戎狄人。
戎狄人終于頂不住了,後方阿裏托的計劃也要完成了,在殺死上百匹戰馬後,終于是将屍體堆積超過了堵路的巨石,見到前面的族人敗退下來,阿裏托站在最高處,大聲呼喊讓族人火速越過巨石。退下來的戎狄人見到可以越過巨石,于是紛紛向後面沖過來。因爲巨石太高,到時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人來不及跳下去,反倒是被後面的自己人給推了下去,活活摔死在石頭的另一邊。
蒙恬看到站在巨石上的阿裏托,取過身邊的一個秦兵的弓箭,撘箭上弦,将弓拉滿,狠狠将這一箭射了出去。
阿裏托正站在巨石上指揮族人越過巨石,忽然間感覺到胸口一疼,低頭望去,一支弓箭插在自己的胸口,由于力道過大,箭矢隻留下尾部箭羽和部分箭身留在外面。阿裏托感覺自己渾身的力量都在消失,兩眼一黑,然後倒了下去,墜落在巨石下。
剩餘存活的戎狄人見到自己的大頭領被人一箭射死,更加大亂,和剛才不要命一樣的上前沖鋒一樣,隻不過這時候是在不要命的往巨石上沖。加上山路上還有數百匹馬擠在當中,剛才沖在前面的戎狄人根本就無法沖過來,隻能被追上來的秦兵殺死。也正是這些馬匹的阻攔,也使得秦兵無法第一時間沖過去,所以還是有不少戎狄人越過巨石逃出了山路。
等到蒙恬和趙禮帶着人來到巨石前,隻見到上百匹的馬屍堆在一起,一直堆到巨石的頂上。蒙恬和趙禮踏過馬屍,來到巨石頂上,看着巨石下摔死的戎狄人和被自己一箭射死的那個戎狄頭領。蒙恬說道:“不知道杜大哥能不能将逃走的那些戎狄人能夠全部剿滅?”
趙禮在旁邊說道:“放心吧,将軍。沒了馬的戎狄人跑起來還不如一隻兔子快,更何況是在利于騎兵馳騁的草原之上。”
蒙恬點點頭,“傳令,收兵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