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蒙恬下令所有人在這個部落裏修整一晚上,盡管部落裏隻剩下了老人,婦女和兒童,但是在趙禮的要求下,晚上休息時依舊分成兩班人站崗放哨,同時設置暗哨和明哨,密切注意部落内外的任何動靜。同時蒙恬還特别下令,對于部落裏剩餘的女人和兒童,所有士兵不得侵犯,否則按軍律嚴懲不待。其實對于草原上的女人來說,在她們的認知裏,自己可能就是男人的附屬品,由于草原上的部落很多,部落之間經常發生戰争,輸的一方往往都是男人被全部殺掉,女人和孩子以及部落裏的牛羊全部歸勝利的一方所有,現在在草原上出現了新的政權——王室,在王室的統一管理下,這種情況才逐漸少起來。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日早晨蒙恬在帳篷裏醒來,披戴好盔甲走出帳篷,門口有士兵上前禀報說昨天晚上有暗哨抓住了兩個意圖逃走的男孩,由于将軍有令,所以哨兵隻是将他們抓住,等候将軍發落。蒙恬聽到以後心中有些驚訝,兩個男孩竟然敢在自己幾百人的包圍中想要逃走,他們未免也太有點不把自己這些人看在眼裏了吧,想到這裏,蒙恬讓士兵帶領自己前往那兩個被抓住的男孩的地方,自己倒是想要看看這兩個想逃走出去送信的孩子有多厲害。

等到蒙恬到了兩個孩子被扣押的地方,已經有不少戎狄人圍在那裏了,一個女人跪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看來應該是這兩個孩子的母親。

人群裏面是幾十個秦軍士兵,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以防這些戎狄人前來救人。兩個孩子被綁在兩根用來栓馬匹的柱子上,雙手綁在身後,不過從這兩個孩子眼裏,蒙恬倒是沒有看出一點點的膽怯,反而是充滿了仇視。

蒙恬繞到一邊,秦軍士兵見到少将軍來了,急忙爲他讓開一條道路。蒙恬走到人群裏,走到站在兩個孩子中央的趙禮身邊,問道:“趙大哥,到底怎麽回事?”

見到蒙恬來到,趙禮急忙轉身行禮,在被蒙恬擋下之後,站直身子,說道:“少将軍,昨天晚上這兩個小孩子準備去馬圈偷馬,然後逃走,不過幸好我在馬圈那裏多設了一個暗哨,不然說不定還真的能讓這兩個小屁孩逃出去。”

蒙恬看了看被綁着兩個孩子,兩個應該都在十歲左右,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發亂糟糟的。蒙恬問趙禮:“昨天晚上隻抓到這兩個想要逃走的孩子嗎?還是說這兩個孩子隻是誘餌吸引你們的注意力幫助其他人逃走?”

“回将

軍,昨天晚上我設置的崗哨将這個地方包圍的嚴嚴實實,絕對不可能有從任何一個地方跑出去,末将敢拿性命擔保。”趙禮說道。

蒙恬點點頭,“我相信你,趙大哥。昨天晚上抓住這兩個小孩之後你們有沒有傷害他們?”

趙禮搖搖頭,說道:“我們和胡人雖然是敵人,但是我們不會像胡人一樣,打下一個地方就把那裏的人物搶殺幹淨,所以我知道了以後便趕緊趕了過來,還好這兩個孩子被抓住之後并沒有作任何反抗,所以我便命人隻是将他們兩個綁了起來,并沒有傷害他們。”

蒙恬轉身看着圍在此處的戎狄牧民,這些人神情都有些激動,尤其是這兩個孩子的母親,哭的死去活來,一直說着戎狄語,看樣子應該是在求秦軍放過她的兩個孩子。不過蒙恬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古怪,這些人如果想要派人出去求救報信,不可能隻會讓兩個孩子逃出去。

正在蒙恬感到疑惑的時候,杜輝帶着一隊士兵走了過來,士兵上前将人群分開,留出中間的道路。杜輝領着人走過來,拜過蒙恬,說道:“啓禀将軍,末将剛才又抓住一個想要逃走的戎狄人,這個人想趁我們早上放松警惕的時候逃出去,結果還是被暗哨的兄弟給發現了。”說完身後的士兵将一個戎狄男子押上前來,不過這個男子就沒有這兩個孩子那麽幸運了,臉上被揍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還有不少腳印。

蒙恬明白了,這個部落裏的戎狄人跟自己在玩調虎離山之計,用兩個孩子做誘餌引誘自己的注意力,然後再派人出去報信,看來這幫戎狄人也很懂兵法嘛。想到這裏,蒙恬讓杜輝把新抓到的這個戎狄男子也綁起來,就綁在兩個孩子身邊,然後派人将這個部落裏所有的人都集中到這裏來,既然這幫人這麽恨自己,性命都不要也要把自己這支人馬的消息透露出去,那麽爲了自己和手下這幫兄弟們的生命安全,也就顧不了許多了。

不多時秦兵已經将部落裏剩餘的戎狄人全部集中到了此處,士兵向蒙恬報告:“将軍,所有戎狄人都已經押到此處,一共兩百六十一人,女人一百八十五人,男人包括小孩在内一共七十六人。”

蒙恬看着眼前這兩百六十一個戎狄人,雖然都是老弱婦孺,不過蒙恬明白即便是這些老弱婦孺也能壞掉自己的事,父親說過戰場之上永遠不要輕視自己的敵人,否則就是輕視自己的生命。昨天夜裏和今天早上如果沒有抓到這三個出

去報信的人,那麽自己和自己手下這五百人肯定會死在這大草原上。

蒙恬心中已經作出了取舍,雖然很殘忍,但是自己也是沒辦法,戰争中總會有人死去,但是自己絕對不會想讓跟着自己的士兵去死。蒙恬對杜輝下命令說道:“杜大哥,将這些戎狄人男人和女人分開來。”

杜輝領命,命令士兵将戎狄人中男人和女人分開來,然後中間由士兵隔開。将人群隔開後,蒙恬看了一下兩群人,說道:“趙大哥,杜大哥,這次我們出來,在草原上處處爲敵,爲了大家的安危着想,我隻能這麽做。”

趙禮明白了蒙恬的意思,說道:“少将軍,你做得沒有錯,換過來如果這些戎狄人攻破我們的城池,我們的下場隻會比他們更慘,所以不管少将軍怎麽做,末将都支持你。”杜輝也在旁邊點點頭,表示支持蒙恬的決定。

“好。”蒙恬說道,“将這個男子和這兩個小孩放開,将他們和這些男人分在一起,然後将這些戎狄男子全部射殺!”

将這些人全部殺死?在場的秦軍士兵有些茫然,但還是選擇了遵從将令,取出弓箭,瞄向戎狄男子和孩子。戎狄人見到秦兵向自己舉起了弓箭,明白了怎麽回事,想要反抗,另一邊的女人見到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馬上就要死在秦人的箭矢之下,也是開始反抗。

但是蒙恬并沒有給他們機會,說道:“放箭。”

一陣箭雨過後,這個部落裏所有的戎狄男子包括孩子都倒在了地上,蒙恬閉上眼睛選擇不去觀看,這是自己第一次在不是戰場上殺人,殺的還是沒有反抗能力的男人和小孩,盡管于心不忍,但是這是軍人的生存法則,這些人固然是沒有反抗之力,但說到底他們仍舊是自己的敵人,想到這裏,蒙恬的心裏舒服了一些。

在射殺完男人之後,蒙恬将士兵撤走,讓剩餘的戎狄女人去看自己的男人和孩子的屍體,然後說道:“這裏的事情完了,召集隊伍準備出發,走之前将這個部落裏的所有牲畜留下一點給這些女人當做食物,其餘的全部宰殺,充作我們的糧食。”

“是,将軍。”

經過這一次,蒙恬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逐漸變得冷血,隻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己雖然剛上戰場沒多久,但是殺死敵人的數量卻已經不少了,爺爺說過,這是一個将軍的成長必經之路,所以蒙恬不後悔這麽做,就算将來自己會在史書上留下罵名,依舊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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