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對蒙毅說道:“瞧見沒有,相國府果然夠氣派。”
蒙毅點點頭,接着哥哥的話說道:“确實夠氣派的,即便是我跟着大王出來,也沒有如此行徑,想不到一個相國便可以如此強橫,可見如今呂不韋的勢力有多可怕。”
蒙毅冷眼看着遠處氣派的相國府,沒有說話,走了過去,蒙恬也跟在身後向相國府走去。
此時在相國府内,府内一座燈火輝煌的院落内,呂不韋在房内來回走着,在他身側幾步的地方跪着一個身穿華麗服飾的年輕人,正是前不久在胡人商隊那裏鬧事的劉小爺。
劉小爺剛回到呂府,便有下人将胡人的事情告訴了呂不韋,呂不韋聽說自己家裏的人惹到了蒙家兄弟兩個,原本在前院張羅宴席,結果聽完消息後,離開前院徑直來到這個院子。
“東兒,我不是告訴過你,出了這座相國府,在這個鹹陽城裏,要學會夾着尾巴做人。雖說你父親我現在是秦國的相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你不能當着蒙家的人面還繼續欺行霸市,若是别的人倒還好說,爲父花謝錢财使些權利便将此時遮掩過去了,如今那蒙家兄弟兩個雖然和你年齡相差不多,但是他們兩個既是和秦王殿下有着血緣關系,同時又是秦王身邊的親信之人,連爲父都不好正面和他們這一派武将起沖突,你倒是好,來鹹陽沒幾天,你說說你給我惹出來多大的事?”
劉小爺跪在地上,頭都沒有擡起來,聽完呂不韋的話,擡頭說道:“父親,你爲什麽這麽怕那些個武将,他們隻會在沙場之上打打殺殺,難不成在朝裏,父親作爲大秦的相國,還要對這些武夫低聲下氣嗎?再說了,前幾天那個什麽長安侯成嶠不是王上的親弟弟嗎,不也是在聽到父親大人的名諱後灰溜溜的走了,走的時候連句狠話都沒敢和我說。”
呂不韋聽完想要舉起手掌給劉小爺一個耳光,想了想卻又沒下去手,然後坐到椅子上,說道:“東兒,你還太小,有些事情不明白。那成嶠本來就是爲父爲日後埋下的棋子之一,他在秦國除了是當今王上的親弟弟之外,不,他和王上也隻是同父異母而已,他就再沒有别的什麽身份了,所以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以後才會對你那般忍讓。但是蒙恬和蒙毅不一樣,且不去說他們和王上的關系,如今在秦國爲父唯一懼怕的便是大将軍王翦,此人掌管着秦國的全部兵馬,而且深得大王的信任,他們這些武将有些事王翦的下屬,還有像蒙骜這樣和王翦同一時代的秦國名将,所以爲父一直想在軍隊裏培養出自己的親信,但是卻遲遲不能。”
“那是爲什麽?難不成還有用金銀辦不到的事情?劉小爺問父親呂不韋。”
呂不韋搖搖頭,“說你年輕就是年輕,王翦自武安君白起死之後,這些年将軍隊這一塊經營的滴水不漏,我幾次想要安排人手進去,都被王翦向王上謝絕了。”
呂不韋讓劉小爺先站起來,然後接着說道:“今天的事情等下等蒙恬進到府裏來,我帶你親自去向他賠個不是,想來他會賣我這個面子,等下你隻要把姿态給我放低一點,
别再擺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就可以了,聽明白了嗎?”
劉小爺點點頭,說道:“孩兒明白了,一切都聽父親的。”
劉小爺話剛說完,門口便有下人禀報的聲音傳了進來,呂不韋讓人進來,進來的下人說蒙恬和蒙毅兄弟兩人一起來了,便先讓下人将蒙家兄弟迎迎進來,自己随後就到。下人離開之後,呂不韋讓劉小爺先去換身衣服,然後跟着自己一起去前面接待客人。
呂府的下人将走到門口的蒙恬和蒙毅迎進府裏,來相國府赴宴的秦國大臣們見到今晚呂相爺要宴請的主要對象來到,紛紛上前來和蒙家兄弟兩個打招呼。蒙恬和蒙毅見到來蒙府赴宴的盡是些秦國的上卿大臣,卻都是文臣,一個武将也沒有,既然别人熱情的向自己打招呼,自己也不能盛氣淩人,對着上來恭賀的大臣們一一回禮,一時間本來就熱鬧相國府前院便更加的熱鬧。
此時呂不韋走進了前院,見到衆人正在和蒙恬兄弟兩人談話,走上前去,“蒙少将軍大駕光臨,真是老夫的榮幸啊,還請恕老夫失迎之罪。”
蒙恬見到呂不韋走了過來,急忙說道:“相國大人說的哪裏話,今晚是相國大人爲末将慶功,小将謝相國大人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怪罪相國大人呢。”
蒙毅在旁邊接着說道:“相國大人,今日我冒昧随我兄長前來,相國大人不會介意吧?”
呂不韋哈哈笑道:“蒙毅大人說笑了,你我都是在大王身邊爲大王辦事的人,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我早就想請你前來府上吃酒,這不怕你沒有時間嘛。正好今日你們兄弟兩個都來了,那便是老夫的面子,今天晚上我們不談國事,兩位覺得怎麽樣?”
“如此甚好,那就多謝相國大人了。”蒙恬抱拳向呂不韋說道。
呂不韋對着四周的賓客說道:“既然今天宴會的主角到了,那麽大家便入座吧。來人上酒,把本相調教的舞姬叫過來,爲衆位大人獻上歌舞盡興。”
衆人選擇了位子坐下,蒙恬和蒙毅安排在呂不韋座位的兩側。原本的主位上隻有兩套桌案,在得知蒙毅也跟着來了之後,呂不韋便命人加了一條桌案。衆人就坐後,呂不韋拍了兩下手掌,然後下人開始往衆人面前的桌案依次端上美酒家肴。不一會兒,有一隊身穿紅色紗衣的女子來到中間的空地上,接着有樂師彈奏起了樂器,場地中央的舞女開始跳起了舞蹈。
在座的衆人對場中舞姬的舞紛紛姿贊美不已,蒙毅端起酒杯向呂不韋敬酒,問道:“相國大人府上的舞姬真是跳的一手好舞啊,比之我在宮中和大王觀看的宮中舞姬跳得都不遑上下。”
呂不韋飲了一杯酒,說道:“不不不,蒙大人說笑了,老夫對這些舞姬所跳得舞蹈是不太感興趣的,隻不過府裏有些擅長編舞的樂師,一向都是他們進行編舞之後老夫才看到的,今日這舞蹈老夫也是之前并沒有看過。至于說要和宮中的舞姬比個高低的話,那老夫倒是還是有些信心的。宮裏的編舞樂師都是一些老人,而且編舞都是一些陳詞濫調,以便迎合王上,再說宮中的舞姬也是很少進行表演的,除非有國之喜事,或者王上和太後壽誕的時候才會出來表演一番,長久以往自是沒有什麽新鮮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如我這府裏的舞姬了。”
蒙恬在旁邊說道:“我是個武夫,不懂這些,不過這舞蹈看起來确實不錯。”
呂不韋看向蒙恬,說道:“少将軍若是喜歡,不如經常來老夫府上,老夫定然讓少将軍每次都可以欣賞到不同的舞蹈。”
蒙恬見呂不韋的話裏有招攬自己的意思,和弟弟蒙毅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相爺好意,末将心領了,隻不過末将隻怕以後很少逗留鹹陽城中,要替陛下擔起守衛我秦國疆土之責,所以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再來相國大人府上了。”蒙恬說的不錯,這是他第一次來相國府,也是倒數第二次來到相國府,等到下一次他來到相國府的時候,便是帶着兵馬前來查抄相國府的。
呂不韋見蒙恬對自己的招攬不爲所動,臉上依舊笑容滿面,說道:“沒關系,在外的武将每年都會有機會來鹹陽述職,等到少将軍什麽時候回來便一定到老夫府上做客。”
“好,多謝相爺美意,來,末将敬相爺一杯。”蒙恬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少将軍,請。”呂不韋也是将面前剛到滿的酒杯端起一飲而盡。
蒙毅見兄長與呂不韋話語之間便是将呂不韋的招攬推了出去,沒有說什麽,待兩人喝完酒之後,向呂不韋說道:“對了,相國大人,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過最近鹹陽城出了一個叫劉小爺的人物,很是嚣張跋扈,今天在我們來的路上,我們本想爲相國大人挑選一件禮物,接過遇上此人欺行霸市,不過最後此人好像知道了我與大哥的身份,被沒有與我們交手。我想相國大人對鹹陽城内的事情應該了如指掌吧,不知道相國大人知不知道此人?”
呂不韋見蒙毅問起了劉小爺,于是放下了手裏的青銅杯,歎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此子竟然如此霸道,這是老夫的過錯,老夫先在此向兩位大人賠罪了。”說完呂不韋向着兩人抱拳行了一揖。
蒙毅接着問道:“莫非此人和相爺有關系?請恕在下失禮了。”
呂不韋擺擺手,說道:“沒關系,本來此事在鹹陽城内無人知曉,既然蒙毅大人問起來了,那麽老夫就對兩位實話實說了吧。劉小爺是我一位故人之子,本名叫做劉振東,後來我這位故人因病去世,早些年間這位故人對我有救命之恩,爲了報答他,我便将他的獨子收養到我的名下,之前一直在我的老家那裏看着我家裏的生意,前不久才到鹹陽。老夫的那位故人也算是因爲我才會惹上怪病去世的,所以我感覺對不起這個孩子,所以我對他一直都是嬌養着的,不成想他今日外出得罪了兩位大人,還望兩位海涵,我這就命人叫他出來向二位賠禮道歉。”
蒙恬和蒙毅得知了劉小爺的真實身份,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位劉小爺居然是呂不韋的養子,不過看呂不韋的樣子确實對這位養子嬌養的很。蒙恬說道:“既然這位劉小爺是相爺的家人,那今日之事便不算得什麽,相國大人不必請他過來了,本來就是小事一樁,過去便過去了吧。”
呂不韋搖搖頭,說道:“這哪兒成呢,來人,去後院将少爺請過來,讓他向兩位蒙大人謝罪。”下人領命往後院去了。呂不韋招呼衆人繼續享受美酒佳肴,然後等着劉小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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