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廳上等了沒多久,安國君嬴柱便出來見呂不韋,一見面嬴柱便問道:“先生何故如此早來見本君,可是營救我兒的事情有了着落?”
呂不韋拜了一拜,回答道:“小人昨日一回到家中,便召集家中食客商讨如何救質子,最後想出一條計策,不過想要實施此計策還需要君上相助方可成功。”
“哦,有何計策,說來與本君聽聽。”嬴柱說道。
“回君上,想要将質子營救回秦國着實有些難辦,秦國與趙國兩國的關系君上想必比我還要清楚,自長平之戰後趙國上下不管是趙王也好還是下面的臣子以及趙人也好,皆對我秦國視作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異人公子在趙國的生活才會變得水深火熱,甚至在長平之戰的消息傳到邯鄲城以後便立即有人向趙王上谏要殺掉質子以作報複。幸好當時小人身在邯鄲,不惜重金賄賂了趙國的大臣,才保住了質子一命。所以小人今日來見君上,就是希望君上可以在等下早朝面見王上的時候可以提議發兵攻打邯鄲,向趙王施壓,這樣小人去往邯鄲營救質子的把握更大一些。”
安國君嬴柱聽完呂不韋的話,咳嗽了一聲,“其實我父王早就想打下邯鄲城,一舉滅掉趙國,隻不過在長平之戰後我父王沒有聽從當時的武安君白起的話,沒有當時就去攻打邯鄲城,結果兩年後王贲帶兵去攻打兩三年也沒有攻打下來,所以現在邯鄲城就成了父王的一塊心病,既然你有把握将我兒異人救出來那我等下面見父王便向父王進谏,派兵攻打邯鄲城,助你一臂之力。”
“呂不韋謝過君上,如此一來,君上父子相見之日不晚矣。”
在秦國,雖然現在的秦王嬴稷已經白發蒼蒼,體力也大不如以前,但是對于朝政依舊很是勤奮,除去年關節日以及外出視察秦國各地情況外,幾乎每次早朝都不會遲到,當然就算是遲到了也是秦國衆位大臣等他的份兒。
今天早上天氣不是很好,但是安國君和呂不韋乘車來到王宮門口的時候,已經有許多秦國的臣子等着面見秦王了。赢柱在下人的扶持下下
了馬車,然後回頭對馬車上的呂不韋說到:“先生還先在馬車上等候,我先去上朝面見父王,然後将計策告知父王,等父王應允了之後我便回來見先生。”
呂不韋聽完急忙俯身行禮,“君上盡管前去,此番事了,接下來的事情全部交由在下即可。若王上對于攻趙一事有所疑問,君上可說此番攻趙并非隻是爲了營救質子,還是還爲了敲打一下中原六國,讓他們明白我秦國軍力之強大,使之不敢再對我秦國有非分之想。”
安國君赢柱聽完呂不韋的話,便回身向着王宮走去,一路上所遇秦國大臣盡皆向其行禮,赢柱也都一一回禮。走到宮門口時,看到武将王翦,蒙骜以及王贲,蒙武等人聚在一起談論軍事,于是走上前去。
“王老将軍,蒙老将軍,還有諸位将軍,在此聊的好有興緻啊。”
王翦和蒙骜見到安國君赢柱走過來,急忙行禮,“君上今日爲何來的如此早?莫非有什麽急事需要面見大王不成?”
赢柱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向父王進谏一些事情。想來老将軍也知道,當年趙人蔺相如從我父王手中完璧歸趙,被六國人當作一件天大的笑話,使我秦國丢盡了臉面,此後我兒異人入趙當了質子,至今已有十多年之久,我夫人每次想起都會以淚洗面,希望我可以向父王進言,讓我兒異人可以回到秦國,以養天倫。昨日我收到從趙國邯鄲傳來的消息,說我兒在趙國被趙人肆意侮辱,生活極其潦倒。因此我今日早早便來面見父王,希望父王可以允許我派人營救異人。”
“安國君愛子之心令人欽佩,我想大王應該也會明白,必定會允許君上。”蒙骜說道。
赢柱再次行了一揖,“謝蒙老将軍吉言。衆位且先在此等候,我先進宮去面見父王,等到我兒回到鹹陽,本君必定設宴宴請諸位将軍。”說罷便穿過人群,進入了王宮。
安國君赢柱進去後約莫小半炷香時間,王宮内出來一名内侍官,對衆大臣說早朝開始,于是衆多文臣武将魚貫而入。
朝堂之上,有事面奏的臣子一一向秦王奏本,秦王嬴稷也都對每一個奏本進行批複。或許正是因爲一個優秀的君王帶動了滿朝臣子的雄心壯志,使得秦國國力現在已經遙遙領先于其餘六國,在秦國幾代君王以及先丞相穰侯魏冉,應
侯範睢,以及更早的大良造商鞅等,進行的一系列國事軍事變革,整個秦國上至君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皆是信心滿滿,秦人逐鹿天下之心不可謂不深。
待得秦王嬴稷批複完最後一卷奏章,問道:“衆位愛卿可還有事面奏本王?”
見台下衆臣無人上奏,嬴稷便命人将桌子上的奏章竹簡拿下去,等早朝散後以便上奏之人領回自己的奏章。“今日上早朝之前,安國君向我說了一件事,說在趙國邯鄲的質子異人在邯鄲生活潦倒,遭趙人百般刁難,一家三口生活極其艱難,希望可以派人将其接回秦國,衆卿以爲如何?”
“啓禀我王,自長平之戰後,六國将我秦國視爲虎狼之國,然而在渑池王上與趙王會面之後,趙人蔺相如完璧歸趙,我秦國又被六國之人恥笑,因此趙人才敢對我秦國質子行如此之事。雖然我秦國現在不論國力還是軍力都遠在趙國之上,滅掉趙國但還是有一些難度,首先就是六國已經達成協議,隻要我秦國進攻六國任何一個國家,其餘五國便會合縱共同出兵對抗我秦國,這是楚國春申君的一記狠招,其次就是現在質子對他們來說隻是一個名義上的對我們秦國的一個要挾,但對我們秦國不一樣,想我秦國強大,卻無法保護自己的王族之人,倘若質子真的有一天被趙人害死,我秦國豈不又要被六國之人恥笑?”有大臣出來說道。
“想當年寡人在趙國也是在趙國做質子,明白做質子的那種感受,幸好當年在寡人母親宣太後以及衆多将軍的護持之下才回到秦國繼承王位,這幾十年來寡人勤勤懇懇,将吾之秦國國力發揚光大。就是爲了以後讓寡人子孫不再經曆質子之苦,不用再受寡人當年之罪。既如此,柱兒,将質子帶回秦國一事你變去辦吧,有什麽需要父王幫忙的盡管開口。”秦王嬴稷說道。
安國君赢柱急忙拜倒,“此事交于兒臣即可,不敢再有勞父王。隻是希望父王可以派一位将軍率領軍隊進攻趙國,隻是這次不是真的要攻打趙國,隻需圍住邯鄲城就好,這樣方便兒臣行事。”
“好,就依你所言,王龁将軍。”
“臣在。”王龁站出來答道。
“即日點齊五萬兵馬随朕圍攻邯鄲,營救寡人的王孫。”
“臣遵旨。”
“謝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