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當他随手抛出毗摩質多羅的那一刻,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所以說……”
佉羅骞馱很是疲憊,這樣的結果已經不用多解釋什麽了,隻是知曉了與自己并肩作戰過的朋友,竟然一直都是修羅族最大的叛徒,這才是讓他有些無法接受的。
“毗摩質多羅的王位,将會在戰後廢除,不管如何,我修羅族容不得一個叛徒在其中興風作浪!”
烈金犼冷哼一聲,深惡痛絕的聲音引起了衆人的共鳴。
“沒想到竟然是修羅王……”
“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們族中皆是一心同體的兄弟,怎麽可能會做出危害我們自己的事情!”
毗羅天則在一旁沉吟道:
“烈……烈金犼閣下,您能跟我們說一下,具體爲何毗摩質多羅他會背叛我們修羅族嗎?”
“明明……明明曾經的他,可是我族中的第一強者,盡管後來由羅睺殿下獨挑大梁,但那場血戰,若是沒有了毗摩質多羅的幫助,我們也絕不可能獲勝。”
烈金犼深吸了一口氣,望了一眼一旁目光灼灼的婆稚,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
衆人聽罷,皆是目瞪口呆的樣子。
誰都沒辦法相信,曾經他們所推崇的,修羅族最強的強者,竟然一直都向往着天人的生活。
甚至還在修羅血戰時,企圖通過與天人合擊,來将他們修羅族完全擊潰。
若不是出現了一名九尾妖狐,她在那場戰争之中,不光擎制住了天人的反撲,還背地裏,将毗摩質多羅的仰仗一一挖出。
“毗摩質多羅他如此惜命,自然不會與我們魚死網破,但是當時知情的我、吾王,還有婆稚的父親,我們三人也非常忌憚毗摩質多羅真的會破罐子破摔。”
“當時……”
毗羅天和佉羅骞馱對視一眼,忽然想起了當年戰争中那段非常壓抑的平穩期。
原來,一切都是因爲毗摩質多羅的事情已經被三人四人撞破了——
“當時那種情況,修羅族已經經不起哪怕再多一點點的打擊了,天人的戰鬥力比之當時的我們可強出太多了,若是那時再起了内讧——”
佉羅骞馱的話不用說完,所有人眼中的驚恐就已經回答了他。
是的,誰也沒有想到,當時修羅族内部竟然是這樣的千瘡百孔。
烈金犼沉悶的說道:
“可能你們不相信,當時追逐毗摩質多羅的人,足足占了我們聯軍的三成,更不用說,當時對毗摩質多羅忠心耿耿的嘯山狻還有一種荒古巨神種的強者。”
說到這些,大家紛紛回憶起當年,有人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則隻能詢問身旁的人。
結果那些資曆頗深的修羅族老人們,隻是搖了搖頭,歎着氣說道:
“那也難怪——”
“你們年輕人可能不清楚,但當年我們修羅族可都是自荒古巨神種傳承下來的子輩——有體内神血激發血脈的情況下,任何人都能夠變幻出獨一無二的真身。”
“可如今能夠擁有真身的修羅眷屬,恐怕也就諸王身邊的強者們了。”
“血脈的丢失,這也是我修羅族日漸不支的緣故啊!”
老人們一面感歎着,一面又有些後怕。
“後來在我們猶豫不決的時候,果不其然,被逼急了的毗摩質多羅偷襲了我——因爲我們四人,包括那隻妖狐在内,當時的聯軍少了任何一個人的帶領,都不足以抗下下一輪天人的進犯。”
“因此毗摩質多羅就是想得這個打算,想要立刻削減我們的實力,來營造他的優勢。”
說着,烈金犼咬了咬牙,直接亮出了自己胸口和後背毛發之下的傷疤。
那縱橫全身,仿佛沿着紋理過去,完全能夠将烈金犼整個人撕碎的恐怖傷疤,如今還讓人看了有種擔驚受怕的感覺。
“若非——”
烈金犼突然頓住,意識到有些事情其實是不能說的。
“我這八萬年苟活,一面是多虧了吾王的恩惠,能夠養着我這個廢人,一面也是楊塵小友的出現,若非他告知我有治愈傷勢的方法的話,恐怕你們真的見不到我了。”
“隻不過當時的情況真的很危急,我被偷襲,徹底失去了戰鬥力,眼見天平将要傾塌,那妖狐卻決定孤身一人前去天人陣中。”
烈金犼慢慢說着,終于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楊塵和婆稚紛紛亮起了眼睛。
“她爲什麽要去天人陣中!”
“師父!我隻想知道這個!爲什麽!”
婆稚似乎終于抓到了那根稻草一樣,趕忙湊到了烈金犼身前。
楊塵亦是如此,隻是與婆稚這種感性不懂,楊塵愈發覺得天人的目的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烈金犼閣下,天人的目的——難道真的隻有打通天人道與修羅道的大門,讓天人徹底晉升,獲得永恒的壽命?”
“不應該吧?若是天人他們更應該明白,天人五衰可不是什麽打破通道,就能夠簡簡單單解決的事情,他們難道沒有别的目的了嗎?比如——”
楊塵的話傳入烈金犼的耳中,他忽略了身前的婆稚,轉頭瞥向楊塵那邊:
“楊塵小兄弟,有些事情,我現在也搞不明白,因爲在我看來,修羅道分明就是遭了無妄之災——相安無事之下,他們哪怕入主人間道也不會直接選擇修羅道這殘破的一道。”
“所以,接下來的答案,隻能由你們自己去尋找了。”
“你們二人,随我來一趟……佉羅骞馱,這裏就請你好好維持秩序了,我們稍後就回來。”
佉羅骞馱知道烈金犼一定是有要事要辦,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緊接着便望向場間衆人。
“諸位稍安勿躁,會議已經有了轉機,而且叛徒已經被揪出,接下來的聯軍事宜,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
趁佉羅骞馱說着,烈金犼一個閃身,直接帶着楊塵和婆稚離開了這裏。
臨走之前,淩雨瑤似乎想要追上前去,但是楊塵卻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笑。
嘴裏好像在說:“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