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蒼老的聲音從三王席間傳出。
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佉羅骞馱皺了皺眉,連隐于一旁的楊塵和淩雨瑤都疑惑起來。
難不成這個時候,還有人想要搞事?
那坐在一旁,一如一具幹屍一般的毗摩質多羅王,竟然緩緩的睜開了他的眼睛。
空洞如兩個進風口一般,讓人懷疑其中到底有沒有眼睛這一器官的幹瘦臉龐,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心神不甯。
是的,這便是修羅四王之中最後一位,毗摩質多羅王。
掌控火焰的修羅王,千眼九頭,聽聞他最後一次出手,便是在八萬年前。
他那千目神體的真身,完全就是爲術法而生的真身,若說羅睺王是這修羅四王之中實力最爲雄厚的一位。
那談及術法,毗摩質多羅則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這樣強大的,幾乎與羅睺王地位平齊的修羅王,在這種時候打斷那本該成型的盟誓,到底是爲了什麽……
“毗摩質多羅王,你還有什麽想要補充的?”
佉羅骞馱盡量保持着自己的微笑。
隻是對面幹屍的眼神,卻讓他感到一種刺骨的冰冷。
“倒不是補充。”
毗摩質多羅冷笑一聲,蒼老的皮膚因爲嘴巴的抖動而顯得更加恐怖。
他的笑聲宛如地獄傳來的哀嚎,不斷地刺激着衆人的耳膜。
“我隻是想勸你們不要再這樣掙紮了。”
話畢,整個青石古殿都靜了下來。
婆稚王皺着眉頭,嗓音聽得出他仍在忍着怒火。
“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
佉羅骞馱王站起身來,他那佝偻的腰身直讓人以爲稍稍用力,他便會斷成兩截。
一連串陰冷的笑聲,自佉羅骞馱那瘦弱的身體内傳來。
“不如你們先将之前你們遭遇到的事情,與衆人說說如何?”
“毗摩質多羅你!”
佉羅骞馱愣住了,大自在天的事情他不打算跟除了修羅王以外的任何人說起。
爲了不引起恐慌,這是必經之路。
隻是,毗摩質多羅突然的打岔,甚至想要直接捅破他們之間這不成文的秘密,這讓佉羅骞馱忽的有些看不透眼前此人了。
“之前?”
“王……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玄蛇族的族長疑惑的問道。
而有些人甚至已經發覺了青石古殿的不對勁了。
上次的青石古殿可沒有這麽殘破。
盡管已經修補完畢了,但是還是看得出,這裏似乎發生過一場大戰。
婆稚王隻是冷眼看向毗摩質多羅,而場間這漸漸僵硬下來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漸漸猜忌起來。
“王……”
“怎麽,你們不敢說了?你們不說,不如讓我來說。”
毗摩質多羅嘿嘿一笑,根本沒有給佉羅骞馱反應的時間。
“諸位,你們可知羅睺王是被誰殺死的嗎?”
一言出,大家都紛紛避讓着這個話題,大自在天,這個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事實上,大自在天的名字所帶來的恐懼感,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某些族群的血脈之中。
譬如鬼人族——這個曾在八萬年前的修羅血戰之中,厮殺在最前線,卻被大自在天以一己之力險些屠滅全族的可憐族群。
雖說如今他們的實力也能夠擠進整個修羅界一線之中。
但往日的榮光已經完全不可重現。
瑟瑟發抖的鬼人族族長猜到了毗摩質多羅王想要說什麽,一股惡心感從他的胸口生出。
嘔!
——
“呵呵,如果我告訴你們,那大自在天昨日其實已經來過這裏,你們會怎麽想?”
毗摩質多羅根本不管那鬼人族是如何去想的。
他懷着不明不白的惡意,就這樣直接将所有的事實抖露了出來。
“什麽?”
“王!這是真的嗎?”
“那……那這些打鬥的痕迹?”
滿場嘩然,這樣的效果,就是毗摩質多羅最想要的。
看着所有人局促不安,又焦急萬分的樣子,毗摩質多羅大笑了起來。
佉羅骞馱和婆稚都沒有開口。
莫吒也在一側惡狠狠的盯着毗摩質多羅,但,攝于王威,他也不敢去做些什麽。
接到了來自佉羅骞馱的眼神,毗羅天趕忙走到一旁,将原本就藏匿于暗處,等待着時機出現的楊塵和淩雨瑤引到一邊。
“二位,我們先暫且離去,今日恐怕有些問題,我們還要繼續商量一下……”
毗羅天這樣說着,其實他心中也明白,若是不能調動起所有人的情緒,介紹兩名人族作爲夥伴的事情,就更是無稽之談。
然而,本想着先讓兩人避一避風頭,毗摩質多羅卻根本不給毗羅天這個機會。
“當然,諸位不用擔心,大自在天已經死了,而且已經徹底被消滅了。”
“隻是呢……若是沒有了我們兩位人族朋友的幫助,恐怕我們的婆稚王殿下與佉羅骞馱王殿下也早就魂歸故裏,被那大自在天輕松滅殺了吧?”
“人……人族?”
這下,毗摩質多羅的話可真的将全場都引爆了。
“竟然是人族!讓他們滾出來!”
“不……天人不是和人族一夥的嗎?他們……他們怎麽可能幫我們?”
“王!這一定是謊言,對吧?”
望着群情奮起的衆族,佉羅骞馱眼中的不解愈發強烈。
“毗摩質多羅,你這是何意?”
“沒什麽别的意思,就是想勸你們盡早放棄好了。”
“轉化爲天人沒有什麽不好的,作爲一名阿修羅,征戰,殺伐,這些難道不讓你們感到厭倦嗎?”
“天人那無憂無慮的生活,難道不能讓你們升起一點點的向往嗎?”
“光是對方的一個先鋒,就讓你們狼狽成這副模樣,若是沒有那兩個不知從何而來的人族,恐怕我們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毗摩質多羅毫不掩飾口中的嘲諷之意,可他這副模樣,隻讓婆稚王感到惡心。
“老東西,原來你隐藏的這麽深?你這未戰先屈的,恐怕之前就已經跟天人有過交流了吧?”
一個接着一個的猛料爆出,場間隐約有了上次那種失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