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當年修羅血戰時,一處相當關鍵的戰場。
可以說,當年修羅四王所帶領的阿修羅衆在天人那強大無比軍隊的逼迫之下節節敗退的時候,就是在這殺星劍王閣的一戰,徹底改變了戰局的走勢。
至此,修羅血戰的基調基本定下,而下界的阿修羅們直到最後也沒有讓天人們進行反撲。
殺星劍王閣并不是一處真正的閣樓,而是萬丈高的瀑布飛流垂下,兩旁的山脈與懸崖皆被沖刷出了樓閣層層疊疊的樣子。
殺星劍王閣是一條瀑布,而瀑布之後是酒神山,瀑布之前是釋苦海——一口無邊無際,宛如真的大海一般的湖泊。
此處位于整個修羅界最中心的地段,修羅界所處的大陸被四王平分,而最中心的這一帶卻從來沒有人居住。
有人說這裏因爲是當年的古戰場,四處都遊蕩着修羅衆的殘魂,根本就不是能夠生活的地方。
也有人說,這裏是下界與上界溝通時,最先鏈接起來的地方,這樣危險的地方,肯定不會有人願意居住。
啪嗒……
不知是何人才進了那道淺淺的河流,發出了頗爲清脆的聲響。
一時間,整個殺星劍王閣的水流都停止不落,仿佛世間的一切都暫停了自己的行動。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但确實有什麽存在驚擾了時間與空間。
披散着烏黑長發的男子赤裸着全身,此刻站在殺星劍王閣之上酒神山的山腰,他仰望着天,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沒有人會看到他。
山中的麋鹿睜着一雙疑惑的大眼睛,從他身旁走來走去,似乎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惡意。
若是尋常時候,阿修羅稍一靠近,他們便會四處逃竄。
當然,真正的原因很簡單,因爲他并非阿修羅。
“羅衍,不要忘記我們的任務,既然上神吩咐我們充當此次的先鋒,那我們便一刻都不能耽誤。”
身後突然想起了又一名男子冷靜且沉着的聲音。
一名體型強壯,四肢修長的高挑男子緩緩踏水而來。
兩人一高一矮,一壯一瘦,赤裸着身子,就這樣憑空出現在天地之間,很難讓人想象他們是從修羅界的某處而來。
畢竟他們的樣貌和修羅族那頗具邪魔特點的長相有着本質的區别,真要形容的話,他們似乎更接近人族一些。
但他們跟人族又有本質的區别——他們兩人都有着一雙金黃的眸子,一眨眼仿佛能夠容納世間萬物。
“這裏風景極好,上面可看不到這樣的景緻。”
被稱作羅衍的長發男子微笑着偏過頭,看了一眼強壯男子,随後如風一般踩過溪流,來到岸邊的巨石之上。
他站在高高的巨石之上,用每一寸皮膚感受着夜晚清亮的風,似乎頗爲陶醉。
“釋明,我好像嗅到了一點點奇怪的味道。”
鼻子微微抽動,羅衍原本相當舒緩的表情突然變得冷漠,一抹嚴肅劃上了他的眉梢,此刻的他與之前那種純潔的模樣判若兩人。
高大的男子名爲釋明,一聽到羅衍這樣說,立刻皺起眉頭離開了水面。
“在哪個方向?是妖族?還是……”
一說到妖族,釋明明顯是有些局促不安,他們知道這下界有被稱之爲預言的幾段話,他雖然沒有經曆過曾經的往事,但他卻知道的,數萬年前就是一名妖族的出現,才讓他們吃了不少癟。
雖然他們沒有滅亡,但八萬年的時間一晃而過,仇恨這種東西,往往隻會随時間的流逝而愈加刻骨銘心。
“不清楚,需要再靠近一些,若真的是那所謂的輪回者的話,我們最好趁早行動。”
羅衍若有所思的說道,目光卻看向了酒神山的東北方向。
“都聽你的,這次我來主要的任務也隻是輔助你。”
釋明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
正如之前所說,修羅界的四王會議結果是相當慘淡的。
一沒有讨論出一個結果,二還導緻了四王之間的混戰,不光沒有解決矛盾,甚至還激化了矛盾。
修羅四王領域交界的中心地帶雖有一些比較知名的地點,譬如殺星劍王閣,但整片交界處卻并不是一塊小區域。
有如四塊分離的,形狀不同的大陸拼接而成,四方交界的被整個修羅界當做禁地的那塊區域被稱作初始之地。
初始之地是一塊方圓近千裏的橢圓形地域,這裏雖然血氣極爲濃厚,卻不是尋常阿修羅以及其他種族能夠承受的程度。
但在某些條件下,這裏也的确是一塊四通八達的要沖之地。
連通着四王的領地,甚至在上古時代,這裏還是轉生天人必須通過的場所,所以現在雖然被明令禁止入内,但仍有一些人會通過這初始之地趕路。
比如,羅睺王這樣的存在。
事情發生在四王會議不了了之之後。
同樣的時間,楊塵和淩雨瑤還在趕路,羅睺王也是如此。
因爲四王會議的位置距離他的領地還有相當的一段距離。
一行全副武裝的阿修羅護送着一輛戰車,穿行于一望無際的密林之中。
初始之地的景緻頗有雨林的特色,樹木高大,氣候潮濕,也正是因此,初始之地誕生了諸多強悍的魔物。
尋常人進入初始之地的危險前面也說了,混亂的血氣到處都是,依靠血氣來維持自身實力的阿修羅如果沒有準備,很容易會被這種亂流擾亂了心神,最終徹底迷失在這種地方。
不過這一行阿修羅似乎早有準備。
一層薄薄的光幕籠罩在隊伍之上,随着他們的行動,光幕也在緩緩地移動。
血氣亂流的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是魔物卻依舊是一個大問題。
臨近傍晚,林中終于響起了尖銳刺耳的狼嚎。
“列陣!”
“是金毛魔狼,聽這聲音恐怕不下十隻,用方圓陣!”
應對的頗爲娴熟的阿修羅們一點沒有尋常阿修羅那種魯莽的态度,他們就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在一道道命令的指揮之下,迅速的列成方圓之陣。
一杆杆長矛一緻向外,秘銀打制的盾甲橫立在前,将整個隊伍變作了一堵密不透風的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