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肉烤熟,楊塵與淩雨瑤一起吃了起來。
這肉雖然甚是粗糙堅韌,但兩個人打了半天,早已餓了,吃起來卻很香甜。
兩人吃完烤肉,隻待休息一下便離開這裏。卻忽然看見遠處天空之中黑鴉鴉飛來群鳥,心中都是一驚。
眼看天上群鳥越飛越近,果然是那群巨人又飛了過來。楊塵忙與淩雨瑤凝神聚氣守在洞口,隻待巨人再來攻打,便一起沖殺。
巨人駕鳥緩緩落下,卻比上次來的人數更多,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竟似傾巢而出。
那群巨人在洞外黑鴉鴉落了一片後,紛紛跳下鳥背,然後慢慢聚攏在洞外十餘丈處的空地上,卻忽然紛紛跪倒,對着山洞大聲歌唱,卻似在一起祈頌。
楊塵見狀便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頭腦,正納悶間,卻見巨人群裏一個女子緩緩走出。
那女子打扮卻與别人不同,身上獸皮衣裙,頭上插着兩隻色彩豔麗的鳥羽,相貌也比男性巨人端正了許多。站到了人群前面大聲說了句什麽,巨人們便都鴉雀無聲。
女巨人待衆人安靜下來之後,便朝洞口又走近了幾步,跪倒在楊塵面前,态度恭謹地說了句話,楊塵卻全然聽不明白,但看她神情舉止卻并非率衆前來圍攻,便大聲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女巨人微微一怔,臉上露出恍然之意,忽然口吐人言,道:“你是來自人間的嗎?”
楊塵驚訝問道:“原來你也會說我們的話。“
女巨人微微一笑,道:“我是大祭司伽羅,自然知道一些天地鬼神的奧秘,你們的語言,以及天人的語言,我都會一些,都是曆任大祭司口口相傳。”
楊塵點了點頭,道:“既然能夠言語交流便好,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女雅娜道:“前幾天你不但殺死了我們的部落首領,還把我們敬奉的戰神獸也殺死了。這幾日我們剛剛選出了新的首領。”
原來,這巨人部族的首領并非世襲,而是每五年選舉一次,凡是成年男子都可以參加選舉,選舉的方法便是兩人對戰,直到力量最強的一個勝出,便是新的首領,失敗者則必須削去頭發淪爲部衆。
前日楊塵将他們的首領殺死,巨人隻好再選出新首領,但新首領須按習俗将殺死舊首領的仇敵頭顱帶到部落中才能服衆,可新首領眼看重華瞬間擊殺了舊首領的高超手段,又将他們敬奉百年的睚眦神獸也斬殺了,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前來尋仇,絞盡腦汁後想出了一個點子,與部衆說道楊塵乃是天降神人,須得似從前對睚眦一般小心敬奉,部族才能受到保佑。
巨人們原本不善智計,又有許多目睹了重華戰鬥的巨人回去添油加醋的叙說,部衆便都相信了,于是男女老幼都騎着鳥兒一起來到洞口前隻要尊奉楊塵爲部族的庇護之神。
伽羅看着楊塵,眼中卻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神采,但那異色轉瞬即逝,臉上依舊堆滿了微笑,道:”我部族願尊奉您爲無上戰神,隻求上神能夠庇佑我族人。“
楊塵聽她說完不禁訝然,心中失笑暗道自己又有什麽本事能夠庇佑這些比自己高大許多的巨人,但轉念一想自己成爲這些巨人敬奉的上神,卻不比與他們爲敵要好許多嗎!
想到此處,便微微一笑,道:”我願受你等尊奉,庇佑你族人安甯。“
伽羅面露喜色,站起來轉身對着身後巨人們舉起手臂,大聲喊了兩句,卻是告訴族人上神已答應受他們尊奉并且庇佑我族之意。卻見那些巨人聞言一個個都笑逐顔開,跳腳歡呼起來。
巨人中走出兩個極爲強壯的男子,一個捧着一隻剛剛宰殺不久的龐大野獸,一個捧着一塊碩大的火紅寶石,恭恭敬敬地捧到楊塵腳下,然後又一步步退了回去。
雅娜道:”這是我們部族最珍貴的東西,美食和寶石,今日都願供奉在上神面前,隻希望能夠令上神喜悅。“
楊塵點了點頭後,伽羅便态度恭敬地退了回去,站到人群前面,帶着衆人大聲歌唱了起來。
淩雨瑤站在楊塵身旁,與他一起靜靜看着巨人歌舞,兩人雖聽不懂巨人們唱的是什麽,卻覺曲調頗爲慷慨激昂,巨人們一起整齊劃一的手舞足蹈的模樣也極爲壯觀。
巨人們唱罷,停下了舞蹈,又一起伏地向楊塵兩人跪倒,在地上對着洞口拜了一拜後,齊聲高呼了一聲後便即散開,各自紛紛忙碌了起來,有的去尋幹柴,有的去取溪水,還有幾個強壯巨人圍到睚眦身旁,取下腰間刀劍将睚眦肢解開來,切成一個個肉塊,都整齊地擺在空地上。
不一會,巨人們便在空地上燃起一堆巨大的篝火,将睚眦肉都架在火堆上炙烤,男女老少都一起圍繞在篝火四周跳起舞蹈唱起了歌謠。
看着這般場景,楊塵不禁失笑,道:“原來他們對不需要的舊神便是這般,若哪天我這個上神被他們抛棄,這一身骨肉怕是不夠他們吃的。”
淩雨瑤聞言忍俊不禁,笑道:”你這一身肉隻怕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巨人女祭司伽羅雙手捧來一隻壇子來,小心翼翼地放在重華面前,又有一個巨人将在火中烤熟的睚眦心髒捧到兩人面前。
女祭司道:”這是我部精心釀制的美酒和舊神心髒,還望上神不要嫌棄。“
楊塵二人對視了一眼,想起方才自己說的話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看那女祭司雅娜神情甚是謙卑誠懇,卻也不忍拒絕,便一起把那個碩大的睚眦心接了過來。
楊塵對淩雨瑤一笑道:“也罷,看他們心意頗誠,便受用一下睚眦心吧!”
兩人一起捧着睚眦心慢慢啃吃,卻覺比睚眦身上肌肉好吃上一些,便就着巨人奉上的美酒大吃了起來。
爲了楊塵這個無上戰神,巨人們圍繞着篝火歡慶了一夜,重華二人在洞中也被吵得無法入睡,便一起坐在洞口看他們歌舞,到了後半夜淩雨瑤逐漸困倦,便将頭靠在楊塵肩頭睡去。
清晨巨人們方紛紛騎着大鳥離去,女祭司雅娜卻是最後一個走的,臨行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楊塵一眼,方才轉身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