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現的老者,楊塵皺了皺眉,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鼓槌。
“我是誰不重要,你看看你自己吧。”老者聞言搖了搖頭,眸子裏流露出些許的歎息之色,幽幽說道。
聽到這話,楊塵微微一愣,立刻低頭看了過去。
緊接着,他就是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是不知何時變成了皚皚白骨?從他的腰部往下,此刻全部變成了銀白色、猙獰可怖的骷髅骸骨!
而他的衣衫,也已經被汗水給打濕了,這一切他剛才竟是全然沒有發覺?
“這、這是怎麽回事?”見到這一幕,楊塵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眸子裏也是流露出些許的震驚之色。
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不僅如此,甚至在自己的身體變成骸骨之後,他竟然連絲毫的疼痛都沒有察覺到?
如果不是這老者突然出現的話,恐怕等楊塵整個人都變成骸骨了,他都不會有絲毫的察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唉!”聽得此話,那老者卻是忽然歎了一口氣,眸子裏流露出些許的無奈之色,幽幽說道:“每一年這裏都會進來很多人,他們都像你一樣,被力量所迷失了方向,蠱惑了心神。最後,全部都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說到這,那老者便是走上前來,看了一眼楊塵面前的鼓,以及他手中的鼓槌,說道:“你方才一共敲了十九下,是吧?”
“是。”楊塵聞言,平靜點的點了點頭。
“十九,十九……”聽得此話,老者又是歎了口氣,眸子裏的神色卻是忽然變得悲傷的起來,有些蒼涼的說道:“十九下,就是十九條人命啊……十九條人命就這麽沒了,真是可悲啊!”
轟!
聽到這話,楊塵心神巨震,眸子裏也是流露出震驚和詫異之色,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麽十九條人命?老先生,您到底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聞言,那老者沉吟了片刻,說道:“你且看好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是毫無征兆地擡起手來,對着面前的空地大袖一揮。
嘩!
刹那之間,面前的空地上突然多出了一個玄幻的屏幕,而在屏幕裏,正是一個小山莊。
見到這一幕,楊塵目光微凝,這山莊他認得,不正是天劍山上的那片山莊嗎?而此刻這山莊裏,正站着一些山民,男耕女織,看起來其樂融融。
忽然。
咚!
一陣沉悶的鼓聲忽然響了起來。
這鼓聲來得太快,突然清晰的傳入了每一個村民的耳中,而緊接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随着鼓音落下之後,一個正在洗衣服的村婦突然身軀一震,緊接着毫無征兆的癱軟在地。
她的身體上,突然湧出了一圈金色的光芒。
這道金光直接向着天劍山的山頂飛射了過去,穿入了蒼穹之中,最後緩緩地沒入了山頂上的一道人影,被那人給吸入了身體中。
“這是,我?”
看着山頂上的人影,楊塵微微一愣。
這人不正是他自己嗎?
而楊塵還沒有來得及多反應的時候,隻聽得“咚咚咚”的鼓聲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的鼓聲要比之前的急促了許多,而且次數也增加了很多,竟是足足有十八響之多!
而緊接着。
和方才一樣的事情也是發生了,隻見随着每一道鼓聲落下之後,山莊裏便會有一個人癱倒在地,仿佛死掉了一樣。而等到他們死去之後,金色的光芒同樣是從他們的身軀中彌漫而出,最後飛向了天空。
這些金光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子之後,便是緩緩地落了下來,最後被山頂上的楊塵給吸收了個幹幹淨淨。
“這……這是……”
見到這一幕,楊塵的瞳孔狠狠地收縮了一下,心跳也是在這一刻加速了起來。
“難道說,我方才吸收的那些金色能量,都是源自于這些村民的性命嗎?”楊塵咽了咽口水,他強忍着心中的惶恐不安,對着身旁的老者說道。
“你發現了?”
聽得此話,老者歎了一口氣,眸子也是緊緊的盯着面前的楊塵,幽幽說道:“不然你以爲,你的修爲爲何會增加得如此迅速?”
“實話告訴你吧,這天劍山中的村民,他們的生命都與這八面鼓息息相關。也就是說,你們的鼓槌每落下一次,這山莊中便會有一人隕落,而他們的生命,就會成爲你們增強實力的養料。”
“但是,這些村民并不是自然死亡的,而是枉死的!所以,在他們死去之後,這些能量也會帶着強烈的怨恨,會一步一步的蠶食着你的肉體,讓你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轟隆!
聽到老者的話,楊塵心神再次一震,握着鼓槌的手都是顫抖了一下。
楊塵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成爲了殺害村民的兇手?他雖無意殺人,但村民卻因他而死,強烈的愧疚感也是湧上了楊塵的心頭。
“咦?”
看着楊塵眼中的愧疚,老者眉頭微挑,眸子裏也是流露出些許的詫異之色,好奇的說道:“你在自責嗎?”
“是。”楊塵歎了口氣,苦笑道:“我實在沒有想到,這些能量竟然會害了山裏的村民……這面鼓,我不會再用了!”
說完這句話,楊塵就是将手中的鼓槌給放回了原地。
“咦?”
見到這一幕,老者再次一驚,詫異的說道:“你真的确定嗎?你要知道,這鼓中所蘊含的能量,可是你在外界幾輩子都無法修得的!”
“雖說它會蠶食你的肉體,但是,以你如今的修爲,出去之後用不了幾百年,你就可以将肉身給完全的恢複!”
“即使如此,你也要放棄這股強大的能量嗎?”
老者在身後問道,語氣中充滿了無盡的誘惑。
然而。
楊塵卻是不爲所動,他仿佛已經做出了決定一般,緩緩的轉過身去,悠悠說道:“老先生,我意已決,不會再用這面鼓了!”
“山民既是因我而死,那我難辭其咎!我會替死去的村民安葬,并且給他們的後代一筆安家費!雖說難以彌補他們的死亡,但,這已經是我能夠做到的最大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