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丘擡起頭,看着楊塵。
面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可是卻讓墨丘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聽到墨丘的話,楊塵歎了口氣,心裏也是有些感觸。他伸出手,摸了摸墨丘的頭,輕聲說道:“罷了,你起來吧,起來說話。”
“多謝義父。”
墨丘抱了抱拳,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即使是站起來的時候,他的身體也是微微彎曲着。
畢恭畢敬。
看着面前這花甲的老人,楊塵的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在遇到吳山河的時候有過,在遇到墨丘的時候也有過。
他們都老了。
歲月已經在他們的臉上留下了痕迹。
曾見時,年少輕狂。
再見面,年少和輕狂都沒有了,多出來的,也隻是陌生的成熟。
“你們都老了啊……”楊塵歎了口氣,幽幽說道:“老得爲父都已經快認不出你們了。”
墨丘抹了抹眼淚,也是有些感觸:“都已經八萬年過去了,再強大的人也會變老吧?倒是義父,您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詫異的是,楊塵不僅沒有變老,反而還變年輕了?
甚至是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此事說來話長,若是日後有機會,再跟你們細說吧。”楊塵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忽然笑吟吟的問:“對了墨丘,我問你,爲父當年臨走之前曾經贈送給你一塊玉佩,你可曾保留了?”
聽得此話,墨丘立刻從懷裏取下了一枚玉佩。
小心翼翼地遞到了楊塵的面前。
這玉佩通體漆黑,猶如凝墨琥珀一般,散發着暗沉的光澤。
這玉佩上,刻着一個小小的字。
“重”!
這個重字,是楊塵特意刻下的。
“義父,八萬年來,孩兒一直都将玉佩挂在身上。即使是吃飯睡覺的時候,也不敢取下來,一直将義父的警戒牢牢記在心中!”墨丘認真的說道。
當年墨丘跟随着楊塵南征北戰,平定異族。
後來有一次,楊塵讓他獨自領兵,去平定北方的一撥異族。
那也是墨丘第一次獨立作戰。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楊塵将這麽玉佩贈送給了他。
其實玉佩一共有四枚,楊塵分别贈送給了他的四個義子。
比如爲人最不注重名利的老大,楊塵贈送的玉佩上刻着“市”字。
最老實的吳山河,則是一個“滑”字。
……
“四個孩子之中,唯獨你最讓義父放心不下,你做事也最莽撞,所以爲父才特地将這麽玉佩贈送給你,希望你能夠明白爲父的苦心!”楊塵嘴角微揚,露出個笑容。
聽到這話,墨丘的眼中頓時湧出淚水。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所有的眼淚,都仿佛随着楊塵的這句話,而轟然潰堤。
“義父!”
“對不起,義父!孩兒這些年來,讓義父挂念了!若是孩兒能夠懂事些,義父也就不必如此費心了!”
吳山河也是跪了下來。
對着楊塵輕輕地磕了一個頭。
他們四個人,都是受到了星塵大帝的知遇之恩,他們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楊塵,可能現在早就埋葬在了歲月的長河裏。
“都起來!怎麽一個個哭哭啼啼的?”楊塵皺了皺眉,沒好氣的說:“墨丘,我剛剛還說你長大了,怎麽一轉眼你就跟個孩子一樣?哭哭啼啼的?”
“義父,您讓我跪一會吧!”
墨丘不依不饒,淚流滿面,依舊是跪在地上。
他的雙手,緊緊地抱着楊塵的大腿,仿佛一個迷路多年的孩子,忽然遇到了自己的父母一般。
大長老揉了揉眼睛,說:“楊叔,您就讓會長跪一會吧,這八萬年來他一直都沒有機會向您盡孝。讓他多跪一會,或許他的心裏會好受點。”
楊塵聞言搖了搖頭。
沒有再多說什麽。
“對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墨丘忽然對着身旁的吳山河說:“老三,義父回來了!你快去把老四喊過來!義父回來,他一定會再過來見我們的!”
聽到這話,吳山河微微一愣。
立刻點了點頭。
欣喜若狂。
“我這就去喊老四!我這就去喊老四!”吳山河說着,就是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過他還沒走遠,楊塵就是按住了他。
“等一會,小鼻涕。”楊塵皺了皺眉,問道:“怎麽回事?老四也在中州?”
吳山河點了點頭:“是的,義父,老四如今正在皇朝内爲官!現在他已經踏入了帝境,外界都稱呼他爲明塵大帝!”
帝境……
聽到這話,楊塵眯了眯眼。
沒想到,老四竟然已經踏入了帝境?
不過轉念一想,楊塵就是釋然了,這四個孩子裏老四确實是最有習武天賦的。如今八萬年過去了,他能夠踏入帝境,也是讓楊塵有些欣慰。
再看看吳山河以及墨丘。
他們似乎都沒有踏入帝境。
“這小子有出息了啊!”楊塵欣慰的說:“怎麽樣,爲父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們兄弟幾個可曾經常聯系?記得在以前,你們四兄弟的感情應該挺好的吧?”
楊塵還記得,每一次自己要打老四的時候,其他的三個兄弟都是私下裏幫他。
墨丘在他的褲子裏塞棉花,吳山河偷偷的把楊塵的教棒換成空心了,老大則是背地裏給他服鎮痛藥。
他們以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這一切,楊塵都看在了眼裏,隻是懶得說出來罷了。
“老四他……”
聽到楊塵的話,墨丘忽然低下了頭,眸子裏流露出些許的尴尬之色。
“嗯?”楊塵皺了皺眉,道:“怎麽了?老四難道出什麽事了嗎?爲什麽支支吾吾的?”
“我……”
墨丘張了張嘴,苦笑道:“不瞞義父所言,自從您離開的這八萬年内,我們與老四……見面不會超過十次!”
聽到這話,楊塵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語氣也是有些怒意:“什麽意思?這個臭小子反了?他難道不認你們這群大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