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此刻變得殘垣斷壁,滿目狼藉。
那原本金碧輝煌的養心殿,此刻更是淪爲了一片廢墟。
所有的宮女和太監幾乎都逃到了宮殿之外,滿臉心驚的看着這一幕,他們怕自己再待下去,就會死!
而在那養心殿的廢墟上,此刻淩松與江赤心遙遙對立。
二人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衫。那代表了清風帝國與新國的龍袍,此刻更是殘破不堪,在風中獵獵作響。
這不僅僅是代表了淩松與江赤心之間的戰鬥,也代表了這數千年來,兩個家族積累已久的仇怨!
“接下來,孤就斬殺了你。”
“用你的鮮血,來開辟新朝的道路!”
淩松冷笑了一聲,下一刻,身形驟然沖出,那手中的巨斧猶如開天的神器一般,帶着霸道之勢,對着江赤心蓦然揮出!
刷!
一道巨大的斧芒從其上揮出,所過之處,大地都是崩崩崩的爆裂開來,碎石被震懾得激濺而出,地面上亦是搽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江赤心退後兩步。
緩緩的擡起那僅剩的左手……
其上鮮血淋漓,顫顫巍巍的對着那斧芒一指。
嗡。
下一刻,隻見那手指上,忽然出現一道道符文,密密麻麻如同蝌蚪一般,在他的掌心凝聚,最後化作了一根漆黑的巨大手指,對着淩松轟然射去!
“大寂滅指!”
呼嗖……
巨指登時呼嘯而出,與那斧芒撞擊在一起,頓時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然而那巨指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隻聽“咔咔咔”的聲音不斷響徹,裂紋瞬間密布其上。
旋即,隻聽“蓬”的一聲,那巨指轟然爆裂!
化作了點點晶光,消散一空。
那巨大的震力,直接将江赤心給震飛了出去,倒在地上。
許是因爲失血過多,他的臉色極爲蒼白,更有着深深的疲倦之色。
淩松緩緩的走到他身前,用那斧子抵着他的喉嚨,沉聲道:
“陛下,你輸了。”
江赤心深吸了口氣,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這笑容中,仿佛帶着解脫。
他喃喃一聲,道:“殺了我吧,殺了我……這天下就是你的了。”
聽到這話,淩松皺了皺眉,道:“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麽要造反麽?”
江赤心面色淡然,仿佛已經不懼生死,怔怔的看着天空出神。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不重要了。”
“不重要?”聽到這話,淩松哈哈一笑,笑得瘋狂,也笑得悲涼。他擡起腳,忽然“蓬”的一下将江赤心踢了出去,滿臉憤然的道:“江赤心,我淩家祖祖輩輩在你皇族人手下受了多少苦難?又嘗盡了多少委屈?這些仇恨,就是說上一天一夜也講不完!你卻跟我說不重要?”
“哈哈哈哈!”
淩松慘然一笑。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不僅他像個傻子,他的祖先更像個傻子!
他們抛頭顱灑熱血,爲帝國獻出自己的青春和生命,一生都以鎮國侯之名爲榮譽,爲信仰!
可這份榮譽,落到了江赤心的口中,落到了皇族人的口中,竟然不重要?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嗯?
江赤心神色微動,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是一些無聊的事情罷了,所謂的兒女情長,我已經聽出繭子了,你就不要再說了。”
“來,殺了我!”
“替你的祖宗報仇!替你的妻子、你的兒子報仇!”江赤心哈哈一笑,眸子裏忽然流露出瘋狂之色,對着淩松狠狠的吐出幾個字:
“亂臣賊子!”
轟!
聽到這話,淩松渾身一震,忽然無力的跪了下來。
面龐上盡是淚水。
他忽然感覺有些迷茫……自己祖上代代爲鎮國侯,以保衛聖上,平定天下爲己任……可是,自己卻在做什麽?
數千年鎮國侯!
一朝,竟成亂臣賊子!
淩松忽然有些難以呼吸,他甚至想不清楚,等他死了之後,又該以何等顔面去見地下祖先。
“淩松!”江赤心忽然吼了一聲,瘋狂的道:“你在想什麽?來啊!快殺了我啊!”
江赤心哈哈一笑,道:“你難道忘了,自己的兒子是怎麽死的?自己的妻子又是怎麽死的嗎?怎麽,你不想替他們報仇?”
“還是說,你就是個懦夫,連殺人的勇氣都沒有?”
江赤心冷笑了一聲,滿臉譏諷,道:
“淩松,别忘了,你還有一個女兒!”
此話一出,淩松頓時擡起頭。
瞪着江赤心,那眸子裏,忽然湧出濃郁的兇光。
“對,就是這種眼神!充滿仇恨和懊悔的眼神!”江赤心嘿嘿一笑,道:“我告訴你,你今日要是不殺了我,待我哪天卷土重來,一定殺了你的女兒!”
“你敢!”
聽到這話,淩松瞬間站了起來,渾身的殺意已經無法掩藏。
他恨不得……現在就将江赤心碎屍萬段!
“我有何不敢?”江赤心哈哈一笑,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瘋狂的道:“你說說看,我有何不敢?你們這幫亂臣賊子,都不得好死,我若有機會,一定殺了你的女兒,讓你淩家斷子絕孫!”
此話一出,淩松的拳頭頓時緊緊捏了起來。
眸子裏的殺意一瞬間到達了頂峰。
他托着那把斧子,在地上發出“滋滋”的摩擦聲,崩起一陣火花四濺。
随後緩緩走到了江赤心的身前,居高臨下道:
“罷了,你既然求死,那我現在就殺了你。”
說罷,淩松直接掄起那把斧子,對着下方的江赤心瞬間砍去!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隻聽“铮”的一聲,一根銀針忽然射了過來。
伴随着巨大的震力,淩松的斧子忽然飛了出去,“轟”的一聲砸在地上。
“斧下留人!”
一道聲音,忽然悠悠的響徹在了天地之間。
楊塵從遠處飛快跑來,劇烈的喘着粗氣,額頭上都是大汗淋漓。
他疲憊的看了眼地上的江赤心,忽然長長的呼出口氣,苦笑道:
“還好,總算趕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