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人軍團因爲任務需要經常會得到加密數據,當自己人無法破解時便會拿出一定比例的賞金請眼前人幫忙破解。
據說他是一個有交際恐懼症的人,生活習慣是把自己局限在屬于他的集裝箱小屋裏,過終日不見陽光,隻與計算機爲伍的日子。
貝多芬的夢想是改進現有計算機,讓它擁有更大的數據存儲量,更快的運算速度,更多樣化的功能,與更加人性化的操作系統。
他的這些構想都建立在核子戰争發生前十多年人類劃時代的發明------晶體管技術。
不得不說,貝多芬是一個有夢想的人。
然而這并不是一個夢想能被實現的世界。
核子戰争後人類文明在廢土世界苟延殘喘,活着的人忙碌于一日三餐與潔淨水源,沒人會對他的夢想感興趣。
哪怕是總督這種能夠動用寶石城大量資源的人,也不會在他身上浪費精力。
貝多芬的真名當然不是貝多芬,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族人,有正統的華夏兒女名姓。
隻不過幾年前在流浪客酒吧聽約翰遜講了一段關于音樂大師貝多芬不向命運低頭的故事。
那時候的他正處于人生最黑暗時期------父母亡故、生活拮據、夢想不被認同、越來越嚴重的憂郁症與社交恐懼症、還有總督府科學主管對他要求加入科研團隊直言拒絕。
他在喝醉的情況下對酒吧衆人說他從今以後就是末日的貝多芬,絕對不會向殘酷命運低頭。
很多人嘲笑他,鄙視他。
在那以後他的真名漸漸被人遺忘,人們習慣以貝多芬喊他。
當然,那是站在旁觀者角度的一種含有諷刺與嘲弄色彩的稱呼。
好在貝多芬沒有變成圍牆外面的乞丐或者兇獸倒在荒郊野外的肥料,他找到一條不錯的生存之路------以自身技術幫助有需要的人破解加密數據獲得可觀傭金。
這讓他在平民區有了一間大房子,然而無助于改善社交恐懼症。
不,應該說該職業加重了他的病症,從他如同吸血鬼般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足以想見這貨已經多少天沒有出門。
然而今日今時他出來了,自己從房間裏出來。
大事不妙?什麽事能然一個社交恐懼症患者跑出他的黑屋子?
貝多芬的情緒很激動,很焦躁,看不出作假痕迹。
藏鋒一臉茫然地在他帶動下離開房門,往後退了幾步才反應過來,一下子抓住他的肩膀,“先别慌,究竟出了什麽事?”
這裏是寶石城,隻要居民安分守己,可以說是半島東部地區最安全的區域,他實在想不明白能有什麽危險、
“裏面……那東西暴走了。”貝多芬急得直跺腳:“得趕緊叫守衛才行。”
藏鋒臉上表情變得很古怪:“你又搞那些稀奇古怪的研究了?”
貝多芬抗議道:“什麽叫稀奇古怪的研究,科學是很嚴肅的。”
唐岩看着那張白的看不到血色的臉,心想科學的确是很嚴肅的一件事,然而這貨跟藏鋒的對話給人一種很滑稽的感覺。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雷娜開口說道:“貝多芬,你不會又把巧手先生商店的機器人管家給拆了吧。”
她記得上次來寶石城,貝多芬把巧手先生商店新買的機器人管家拆了,隻是爲了看看這款來自海外的巧手先生與華夏大陸産的巧手先生在基礎構造上有什麽區别。
幸好貝多芬的技術不錯,把那些零件又裝了回去,還更新了巧手先生的指令識别系統,可以正确識别/輸出漢語……盡管有些結巴。
巧手先生工房的人鑒于他的貢獻,這才沒有追究他的責任。
貝多芬聽見雷娜的話很激動地晃了晃手掌:“不,不,不,那東西不是來自巧手工房,它是我從研究院花大價錢買回來的實驗品下腳料。”
唐岩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
他知道這種搞科研的一般都很嗦,在要求條理、邏輯的基礎上還總是跟你講科學原理或者人生理念。
尤其是社交恐懼症患者,很可能說了半天都不會落在點子上。
他直接從旁邊走過去,一腳踹開鐵皮門,在貝多芬“這人好沒禮貌”的目光中沖入房間。
藏鋒看着面前人表情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
嘭,嘭。
屋裏傳來兩聲槍響。
兩個呼吸後唐岩從裏面走出來,身上還飄着一絲膠皮燒着的煙味。
貝多芬推了推眼鏡:“你殺了它?你殺了它!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功夫才搞到這麽珍貴的實驗品嗎?你們這些當兵的,真是太魯莽了,太魯莽了。”
“……”唐岩閉口不言,他早就預料到會有此遭遇,隻是在心裏吐槽“好像守衛過來不會這麽做一樣。”
這時附近集裝箱的鐵皮門打開,有人露出半個身子,有人探出腦袋看向三人站立位置,那邊寶石城守衛也聽到槍聲往這裏快步走來。
“沒事,沒事,就是出了點小意外,大家散了……散了。”藏鋒向着周圍人揮揮手。
探出頭的打着呵欠縮回去,露着半截身子的掩上房門,寶石城的守衛也放開握槍的手,轉身回到巡邏路線。
由此可以看出貝多芬家裏出狀況是很正常的事情,鄰裏與守衛對此早就習以爲常,見怪不怪,隻要他不把大家炸上天,沒人會跟他斤斤計較。
藏鋒不想總督太早找上門來,趕緊把貝多芬推到屋裏說話。
唐岩也推着雷娜進入房間。
膠皮燒糊的味道還在屋裏缭繞,與起居室一牆之隔的工作間裏立着一台腿部爲履帶結構的腦控機器人。
機器人的頭部是一個圓形透明罩子,裏面安放着一個類似培養皿的東西,最中間有一顆大腦。
因爲隻有拳頭大小,可以确定不是人類的大腦。
現在機器人胸口部位有多個電子指示單元的部位裂開一個大口子,裏面是受損的電路與管線,不時爆起刺眼的電弧。
機器人頭部透明罩子與培養皿碎了大半,最核心的動物大腦完全被廢,鮮紅的血染紅了玻璃内壁。
“啊,看你都幹了些什麽,我半年的收入就這麽沒了。”貝多芬抱着頭,一臉苦惱的樣子:“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會被你們害慘。”
後面的話顯然是對藏鋒說的。
唐岩把雷娜放到沙發上,随手從冰櫃裏拿出一罐紅星汽水給她喝,理都未理工作間那兩個人,将注意力投入系統空間,以确定系統解鎖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