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岩往後退了一步,離開烈手的身體。
随着身體的熱力消褪,周文馨給他注射的興奮劑也失去功效。
他冷靜下來,不得不面對自己一時沖動做下的事情。
烈手在一開始是憤怒的,雙眼通紅,一副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樣子。時至當下,她閉上了眼睛,似乎……眼角有點點淚痕。
抛開她心理上的扭曲不說,她的母親忍辱負重那麽多年,落得那麽悲慘的結局,還不是爲保全自己女兒的身體。
可以說她的清白是建立在母親的死亡與多年抗争的基礎上,浸潤着親人的鮮血,自己的汗水。
就在今天,就在剛剛。
他奪去了她二十幾年的清白身,在仇恨與羞憤的同時,她當然會悲傷,當然會痛苦。
回到唐岩的立場上。
對于這件事,烈手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報複他殺死周文馨,以及占有她身體的行爲。單純從理智角度出發,他應該殺了她以絕後患。
放在剛才那種情況,他可以毫不猶豫送她去找周文馨,因爲這兩個女人想要他的命。
可是在沖動與委屈支配下做出這件事後,局勢變得很微妙。
他做不到提上褲子不認人,他還沒有狠到那種程度。
“殺了我,你還愣着幹什麽。”
“殺了我……聽到沒有,你這個懦夫。”
烈手睜開眼睛,在對他怒吼。
唐岩擡起頭來,目光有些茫然。
殺還是放?
這個問題就像孫猴子頭頂的緊箍咒,越收越緊,勒的他腦殼疼。
“該死的東西!”他在心裏咒罵道。
他已經知道是誰殺害了田蕾,正如早先猜測那樣,隻是考慮到來熊貓人軍團的初衷,想着不妨等今夜藏鋒回來後一并動手,然而鬼知道怎麽會搞出這種事……
他是軍團新人,不清楚周文馨與烈手對男人的看法有多扭曲。
田虎與烈手爲敵許久,自然很清楚她們的性格,想來上次看到周文馨出頭示好,害怕雙方在以後聯合起來對付自己,所以才抓住機會對田蕾下手,一來可以惡心他,二來讓他跟周文馨反目成仇。
諸般恩怨再加上烈手觊觎收割者套裝的心思,事情最終發展到這般田地。
他沒有理睬烈手的仇視與叫罵,穿好收割者套裝,拿起屬于自己的武器轉身向外面走去。
怎麽處置烈手這個問題,等他幹掉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再考慮不遲。
“懦夫……你這個懦夫……”
他對身後越來越遠,越來越弱的咒罵聲充耳不聞,離開地下室來到倉庫外面。
狗肉已經殺光烈手的親信,正在清理東邊圍牆上的女兵。
因爲烈手小隊與軍團男性成員關系不睦,那些人害怕被白彩霞那樣的人槍殺,不敢輕易過來這邊打探情況。
唐岩越過烈手劃定的男性禁區50多米,才在一台廢棄叉車前遇到過來打探消息的軍團男兵。
男兵顯然不清楚倉庫區域出了什麽事,偶爾響起的槍聲讓他不敢貿然靠近,看到那身标志性的戰甲,知道是一個叫李想的新人,于是安心湊上前問話。
“老兄,你可真大膽,是曾華叫你去打探消息的吧,倉庫那邊的槍聲是怎麽回事?”
唐岩沒有回答,反問道:“田虎呢?”
男兵說道:“軍團長用無線電聯系烈手不上,田虎正在宿舍北邊的軋鋼車間召集人手,等候軍團長做出進一步指示。”
唐岩點點頭,p-38電磁手槍橫擺,在那人恐懼的目光中扣動扳機。
那人直挺挺倒下去,到死都不明白唐岩爲什麽開槍。
知道田虎所在,他直接啓動噴射背包,帶着一道噴薄烈焰向着軋鋼車間位置沖去。
………………
田虎正站在熊貓人軍團士兵圍成的圈子裏,迎着軋鋼車間頂部探照燈的光芒清點人數。
随着烈焰噴湧的聲音,一道火光沖天而起,從十米開外的地方跳入熊貓人軍團士兵圍成的圈子裏,落在田虎身前。
這一幕讓許多人震驚,因爲唐岩回到基地後就沒有啓動過這套戰甲最拉風的功能,如今親眼見到,自然更加清楚地知道那代表了什麽。
首先是強大的機動力,在滿是廢墟的土地上如履平地。然後是全地形作戰加成,可以适應所有惡劣環境。
噴射背包帶來的震驚還沒有消退,唐岩又爲他們帶來新的震驚。
他舉起了新兌換的p-45重型電磁手槍,目标是田虎的頭。
“李想……你要幹什麽?”田虎沒有說話,後面的心腹率先反應過來。
“幹我該幹的事情。”
話音落下瞬間,槍響了,電弧在p-45重型電磁手槍的槍口綻放。
田虎一句話都沒說便被打爆腦袋,像封裝了炸藥的椰子,嘩的一聲碎成八瓣,腦漿與碎肉濺在一些人身上,甚至是臉上。
無頭屍體倒下去,血像湧泉一樣澆在沙土地。
田虎的心腹率先反應過來,有的高叫活見鬼,有的大喊殺了他,第一時間去拿放在地上的槍械。
随着第二聲槍響,一名士兵被轟爆左胸,p-45重型電磁手槍突然消失不見,唐岩的手裏多了兩把微型沖鋒槍。
沒人去思考重型電磁手槍是怎麽消失的,爲什麽連換槍的動作都沒見着,兩把微型沖鋒槍便出現在他的手裏……因爲沒有時間那樣做。
哒哒哒哒……
槍火閃耀,彈雨如織。
微型沖鋒槍這種适合近距作戰的武器潑灑出一道死亡潮流,許多人連槍還沒摸到便像被鐮刀切割的麥子一樣齊刷刷倒下去。
落在後面的少部分人吓傻了,不明白爲什麽會出現這種事情。
還有一些人開始提槍還擊。
便在這時,噴射背包末端火焰大作,唐岩身在包圍圈,身體卻像靈動的飛燕,貼着地面快速穿梭遊動,将一個又一個試圖還擊的士兵送入地獄。
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地上便多了二十多具屍體,鮮血染紅地面,将沙土變成紅泥。
田虎的親信與那些依附他的士兵死了一多半。
當然,也有一些腿腳中彈的士兵趴在地上裝死,以躲避唐岩的追獵。
他們不知道那個叫李想的家夥爲什麽這樣做,可以确定的是,對方殺紅了眼。
圍牆上的狙擊手呢?怎麽不幹掉他?
軋鋼車間距離圍牆不遠,上面遊走的巡邏士兵應該已經注意到這邊的騷亂了,理應進行遠距射擊,幹掉叛亂者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