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滄境界的各大宗門依然在被魔修圍攻騷擾,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别。
要說最大的改變,大概就是天空中的太陽越發的紅了,幾乎要将原本的金色光芒完全掩蓋。
大地在紅色光芒的照映下,也被鍍上了一層暗紅色,總之要多詭異便有多詭異。
當然,這中間也不是一點好事都沒有發生過。
不知怎得,最近各個宗門回歸了不少出去曆煉的祖輩。
有的甚至已經在外面遊曆了上千年,幾乎快要讓人忘記的存在,更有的甚至被宗門弟子誤以爲人已經隕落在了外面。
沒想到,一朝之間都回來了。
滄瀾宗的天元殿之中,比起以往的會議人要多出許多,然而卻沒有什麽人敢開口說話。
因爲這次除了宗主長老和峰主以外,還多了一些雲霧峰的前輩。
毓秀道君和草吟道君在其他道君前往夜幕寒潭之後,便一直駐守在雲霧峰了,有大事發生的時候偶爾會出現于人前。
比如現在。
如今天元殿宗主下手的位置坐着兩個讓所有人都感到陌生的老人家,包括宗主自己。
隻有毓秀道君和草吟道君神色如常,始終維持着原有的淡漠。
“時隔八百年,你們居然還活着。”毓秀道君端起手邊的茶,輕抿了一口。
而同樣端起茶杯的甯海,手就沒那麽穩了,茶水直接被晃出了杯外兩滴。
好家夥,八百年,比他的年紀還要大二百年。
其中一慈眉善目的老者撸了撸胡須,笑道“滄境有難,我等如何還能安心在外曆煉,自然是要回歸宗門共甘苦。”
毓秀道君點頭“其實我宗還好,至少比起其他宗門來說,我宗算是不錯的了。不過既然回來了,便留在宗門吧。”
畢竟那些東西打上門也沒個規律,誰知道他們又會在哪天突然發瘋。
另一個老頭有些幹癟,個子很高,看起來脾氣也不算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常年維持嚴肅的神情所緻,他的唇角皺紋有些往下拉攏,使得他不笑的時候,也擁有一臉的兇相。
“我們這次回來便不回雲霧峰了,你們在主峰給我等安排兩處住處便可,免得危急時刻,我們趕不過來。”
雲霧峰的前輩住主峰?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因爲事情有些離奇,下面難免有人竊竊私語。
“道君住主峰?他無聊時候随便放出的威壓都能要了大家的命吧……”
“别說了别說了,道君的聽力視力比我們可好太多了,還想要小命的話,就少說話。”
“我們好歹也是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你當我們滄瀾宗缺親傳弟子嗎?那可是雲霧峰的前輩們,你就算被弄死了,在滄瀾宗也沒處說理去。”
那弟子不甘心的撇了撇嘴,但礙于自家師姐的威嚴和捂嘴,到底還是沒繼續往下說。
其實不止是那弟子,便是甯海也有一瞬間的猶疑。
就如同那親傳弟子所說,道君住主峰委實不合适,倒不是甯海怕道君會對其他弟子出手,而是擔心會惹得宗門弟子人心惶惶。
畢竟修爲的詫異放在那裏,所以他們之間也注定難以共處。
更何況這兩位對于這些弟子而言,還是兩位分外陌生的前輩們……
甯海無奈之下看向自家的師尊毓秀道君。
毓秀道君對其點了點頭,顯然是讓甯海就按照他們的想法安排。
第一個老者察覺到兩個人的小動作,撸了一把胡子笑道“怎麽,這是不放心我們呢。”
“你二人都八百年未歸宗了,對于除了我們這些老家夥以外的弟子而言,你們都是陌生的外人,不放心才是他們正常該有的态度。”草吟坐在毓秀的左手邊淡淡的說着。
高瘦老者盯着甯海看了半晌,随即又對毓秀道君道“我原本以爲滄瀾宗下一任的宗主會是你那大弟子,沒想到會是後來者居上,骨齡竟才六百多?還真是年輕。
不過話說,莊敬呢?”
毓秀聽對方提起自己大弟子的名字,目光一陣迷離,似是在懷念什麽。
草吟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袖“既然你也看到人不再這裏,還問這些多餘的做什麽,老頭你的話未免多了些。”
那慈眉善目的老者怔愣了一瞬,眉目間染上了些許落寞。
“滄海變遷,沒想到啊沒想到。”最後竟是這小的先他們一步離開了。
既然是傷心事,這樣的話題自然不好繼續。
同時,另一邊,甯海也默默的安排好了兩位道君的住所。
……
對于老前輩歸宗一事,不止在滄瀾宗上演着,也在其他的宗門上演着。
天機宗,藥門,流華劍派,禅音寺,茗劍宗,極樂谷等等,幾乎每個宗門都回去了那麽兩個宗門弟子。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已經滅門的天黎宗。
天黎宗的那位道君在回到自家宗門之後,看到的隻有一片被火燒過的廢墟,而昔日的榮光亦是早已被掩埋在了廢墟之下。
面對這樣的一幕,作爲一宗的老一輩,自然也是離奇的憤怒。
他幾乎于第一時間便下了山,從山下集市人的口中弄明白了天黎宗發生了什麽。
然後又非常巧合的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批天黎宗的弟子。
他們似乎正準備重建天黎宗,隻不過看他們的的狀況似乎并不太好。
雙方人馬要想相認,必然會有一番波折,直到他穿上老一代天黎宗的宗門服飾,這些人才算是信了這位東呈道君的話。
領頭的女修叫李月,是李宗主坐下的小弟子。
如今顯然已經成了這批弟子的領頭人物。
她的内心其實是非常不想認下這位長老的,畢竟權力握在自己手裏遠比放在他人手裏來的要香。
然而他的宗門服飾騙不了人,而她身後的弟子們更是一副已經認定了的模樣。所以即便是她有心想要搞些什麽小動作,恐怕也無法成功。
難道說到手的宗主又要飛了?
李月光是這麽想想就覺得好不甘心。
不過現在形式逼人,她也不得不随着多數弟子那樣對眼前這位東呈道君俯首作揖。
東呈道君點頭“難得你們對于宗門還有歸屬感,不錯,等将來我宗壯大起來,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這一番話,俨然已經把自己定位在了一個領導者的位置上。
而其他弟子亦是一副理所當然,沒有意見的模樣。
李月隻覺得一股郁氣猛然撺掇于胸口,悶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隻是此人修爲明顯比她高出了太多,便是她有心想要反抗,估計也不會成功,說不定還會被此人記恨上。
李月低下了頭,隻是眼底的陰翳無論如何也化不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