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的眉頭便擰的更緊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和我說這個?”
甯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你的思緒亂了。”
副手當然不會察覺到是自己的問題“我的思緒如何亂了?你又沒住在我腦子裏,怎的就知道我的思緒亂了。”
甯帆深深的看了自家的副手一眼“你仔細想想,如果換成是從前的你,你會這般同我說話嗎?”
或許是因爲理智尚存的緣故,副手竟真的開始思索了起來。
甯帆交給副手一瓶丹藥“吃完一顆,就坐在原地認真冥想。”
說完甯帆又将目光轉向了他帶領的其他暗影閣的弟子“還有誰感覺到焦躁的話,都吞一顆清心丹進行一次冥想。
我不希望我的隊伍還沒開始對抗敵人便先自己亂了起來。”
甯帆一番話,如同一桶在炎熱夏日中的涼水,讓不少人都清醒了過來。
每個弟子都按照甯帆所說的一般,吞了一顆清心丹并原地打坐開始進行冥想,試圖排除心中的雜念。
一時間場上的氛圍步入到了安靜之中。
甯帆看了看四周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盤,圓盤很是光滑呈現瑩白之色,哪怕周身滿是魔氣,也不能對其造成分毫的影響。
“檢查一下周圍的魔氣濃度。”
隻見那瑩白的圓盤上的光芒輕微的閃爍了兩下,就好似在附和甯帆一樣。
不多時,那白色的光芒便發生了變化。
隻見白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霧蒙蒙的灰色,随着時間的流逝,灰色也開始逐漸加深,竟是朝着黑色演變而去。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圓盤的顔色徹底穩定了下來,不再變化。
甯帆看着圓盤,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看來不是我的錯覺了……”
甯帆雖不是魔修,對于魔氣的濃度不甚敏感,但也隐隐察覺到,這一路走下來,降魔之地之中的魔氣确實在加深。
用法寶測試之前,他尚且不确定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畢竟他這麽多的同伴都受到了這裏魔氣的影響,他若是因此有了錯覺也不算奇怪。
但現在看來,這一切顯然不是他的錯覺。
原來降魔之地的魔氣的濃度确實變了。
甯帆的眸色漸漸變深,這一路下來,他們的經曆雖然不算平和,但也能應付的了這林子之中出現的各種各樣的危險。
然而魔氣都開始有了變化,他實在不敢确定,這裏的危險會不會也随着魔氣的變化而産生變化。
他看了一眼心态已經完全平和下來的副手,尋思着,或許他所思慮的也不錯,他們确實需要速戰速決。
隻是,降魔之地這麽大,如何速戰速決又是個巨大的難題。
副手是第一個清醒的,他一醒來便看到甯帆在盯着自己的法寶在發呆。
副手是認識甯帆手中的圓盤的,看到圓盤上面所顯是的結果,副手擰了擰眉頭“這顔色比之之前測試的那一次,是不是深了……”
甯帆點頭“如你所見。”
副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怎麽會這樣。”
一般一個地方的氣息是不會出現巨大改變的,除非發生了某些特定的事件。
難道說降魔之地哪裏出了亂子?
如今已知進入到降魔之地的人可不算少數,不止有他們滄瀾宗的弟子,各宗各派的弟子也有不少參與進了其中。
滄瀾宗的弟子有組織有紀律,知道什麽能碰什麽不能碰,但那些宗門的弟子可未必會知道什麽東西能碰什麽東西不能碰。
降魔之地對于衆多修士而言,猶如一個尚未被開發過的秘境,雖然這裏四處都是魔物,也不見得能藏有什麽寶藏,卻也抵擋不住人對于未知性的探索心裏。
對于未知的事物,人天生便帶有一種好奇心。
隻是如果這份好奇心用在其他秘境或許還不會出什麽大亂子,但是如果用在降魔之地,恐怕到最後自己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好在他也好,阿玖也好,大師兄也好都是能夠克服這種好奇心的,然而其他人恐怕就未必了。
都說好奇心會害死貓。
或許是降魔之地本身出了狀況才使得魔氣變得濃郁了起來,當然甯帆個人還是更傾向于是誰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才變得如此。
副手看了一眼甯帆的表情,淡聲道“關于閣主之前的問題,閣主還記得麽?”
甯帆颔首。
副手想了想又道“我能知道,閣主爲什麽突然問出了一個這樣的問題麽?”
甯帆淡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副手抿了一下唇,點頭道“我們所經過的二十一個祭壇和陣法都已經是無效的存在,我确實覺得……”
後面幾個字副手沒有完全說出來,但甯帆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甯帆雖然算不上清冷的長相,卻也很少笑。
或許是因爲是上位者的緣故,使得他臉上的表情并不豐富。
就連作爲他最親近的下屬的副手,也很少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多餘的表情,要說給甯帆做個性格上的定位的話,穩重和老成無疑是最适合他的。
隻是可惜了這樣帥的一張臉……
想到甯帆的那張臉,副手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幾眼,他的臉被完全遮蓋在鬥篷之下,隻露出了潔白的下巴,乍一看,簡直比之前出現的黑衣人更像個反派。
當然,這話副手沒有說出來,隻是在内心深處小心翼翼的吐槽着。
“那二十一個祭壇和陣法皆非廢棄的。”
副手擰眉,“我在陣法上的造詣雖不比一些專修陣法的陣法師要厲害,但也略通一二,那陣法确實都是殘缺的,哪怕不從陣法上來看,那散落于一地的祭旗總不會是假的吧。這些陣法一看就知道是被抛棄的,閣主又怎說它們不是廢棄的?”
其實副手這般說,着實是謙虛了,但凡能留在甯帆身邊的人,又怎麽可能是真的隻是略通一二,他口中所指代的陣法師,其實也都是宗門内或者說整個滄境界中頂尖的陣法師們。所以他對于自己的判斷其實還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甯帆也不反駁,隻是淡聲道“你也說了,陣法隻是破碎了,既然隻是破碎,自然也有能夠修補的可能,所以我說,它算不上廢棄。”
副手還是不懂“每個陣法之間的距離可算不上短,就算要修補的話,那布陣之人又去哪裏能弄來那麽多的陣法師同時進行修補?”
到了現在,他們當然能看出,對方要布下的是一個大陣,而這些小陣都不過是這大陣的陣中陣,隻是小陣是破的,大陣的雛形他們又無法推斷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