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端,已經被呈現于在場之人的面前,這些事情倘若被傳出去,對于浩然宗而言無疑是一場浩劫,所以不止是秘境之中的人,恐怕秘境之外的浩然宗修士們,也不想看着他們活着出來。
他們幹出如此之事,外界之人倘若知道了,哪會去何你分辨誰是無辜誰不無辜。
牽一發動全身,世人隻會将全部浩然宗的弟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不會去注意他們知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被綁定的,都是助纣爲虐的殘害者。
尤其是那些死在秘境之中的化神期修士的宗門,他們當時有多感謝浩然宗,知道事情的始末後,便會反彈的多嚴重。
别說天下第一宗門,不直接将浩然宗打爲邪魔外道,都算是浩然宗的老前輩們經營的好,但若要想恢複從前的榮光,無疑是做夢。
多種考慮之下,無一不是在告訴他們,不能讓這些親傳弟子活着離開,哪怕會付出一定的代價……
然而,他們想的很美好,事實卻将他們的這份妄想徹底葬送掉了。
明善打不過蘇玖,或者說心理戰玩不過蘇玖,而他刀疤,純粹就是實力不濟,否則也不會和夏珏耗上這麽久的時間。
此時,刀疤哪裏看不出來,一個出手就能封了他經脈的人要真的想對付他,他根本就不是對手,那麽結果就隻剩下了一個,他故意拖着他,隻爲了讓明善給這女修練手。
刀疤不禁開始暗中揣測這個女修到底是誰。
年紀輕輕達到出竅修士,天賦卓絕還有陣法和異瞳雙重天賦,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和夏珏的關系十分的親密,他可不認爲一個普通的執法堂女修,能夠讓夏珏這般花心思來提拔……
但有資格站在夏珏身邊的女修又很少……
這個時候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隻是這骨齡又對不上,他剛想開口問的時候,發現那女修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容貌如玉如雪,出塵絕色,卻也清冷的讓人隻敢遠觀。
“這位前輩,現在可不是發呆的好時候。”蘇玖目光淡淡,帶着幾分疏離之感。
“想必方才你說過的話,應該還記得。我現在需要你給我一個合離的理由,告訴我,明善前輩爲什麽不能死?
還有什麽叫他死了,封印就完了?封印和明善又有什麽直接的關系?”
聽到蘇玖的質疑,刀疤的目光又變得有幾分陰晴不定了起來,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都沒人敢對他這般指手畫腳了,不過想到自己的處境……
刀疤自認爲,自己還是比較能屈能伸的,他冷聲道“他不能死,包括我在内的十個人都不能死。”
蘇玖面上劃過一抹深思“原因。”
刀疤面上露出一抹不情願來,似是并不想說,然而他的沉默并沒有等來蘇玖的松口,隻等來了,夏珏又往前遞了兩分的虛方劍。
刀疤身形頓時便是一僵,他咬牙,惡狠狠的道“和裂隙有關,我們用特殊的辦法,綁定了和裂隙之間的聯系。
如今我們已經有了可以自由打開裂隙的辦法,但同樣的,一旦我等身死,那裂隙便也會再度破一個窟窿。”
蘇玖明明自己就是冰靈根,但在聽過這番話之後,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什麽叫綁定了和裂隙之間的聯系?什麽叫他們死了,裂隙也會破碎?
單獨每個字她都可以理解的很透徹,但是如此合在一起,她怎麽就不明白刀疤在講什麽?
蘇玖聽過這一席話之後直接便怔在了原地。
被蘇玖困在冰籠中的明善,卻是快意的笑出了聲“是啊,就是你聽的這樣,如今的我們早就用特殊的辦法和這裂隙融合爲一體,我們是裂隙,裂隙也是我們,我們誰死了,這裂隙都将注定會重新破裂開來。
而作爲殺了我們的你們,就會成爲整個滄境界的敵人!”
蘇玖幾乎是在極力掩飾心中的冰冷”别以爲你們這麽說了,我便會相信你們!”
明善無所謂的笑了起來“不信麽?倘若真的不信,你舉劍的手抖什麽。”
這個時候夏珏收回了虛方劍,放棄了對刀疤的牽制,畢竟對付刀疤他既然能抓第一次便能抓第二次,反而是小師妹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好,他轉而朝着蘇玖的方向走了過來。
低頭溫柔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師兄還在這裏呢,你又在沮喪什麽?早就和你說過,你的世界不止有你一個人,你是不是又忘了。
每次遇到措手不及的問題,你都隻會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思索,仿佛我們都是無用的擺設。
你知道麽?你總是如此,師兄也很難過啊。”
夏珏邊說着,邊将大手落在了蘇玖的發頂“你說你,怎麽就不想着問問我呢?說不定,我有辦法,将此事完美解決呢?”
蘇玖很奇怪,夏珏明明沒有動用她周身的任何靈氣,她卻偏偏感覺到了那一股原自于靈魂的溫暖。
她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看向夏珏道“師兄,我們當如何做?”
夏珏唇角的笑意難得的多了兩份真心“接下來,便交給師兄吧。”
于是蘇玖就這樣看着夏珏起了身,背過她轉了身,絲毫不知,夏珏在轉過身的一瞬間,眼底笑意也頃刻間不見,眼底幽深如寒潭。
便是刀疤這種極惡之人看着這樣的目光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的全身都在叫嚣着趕緊逃,趕緊離開這裏,快點遠離這個男人,然而他的雙腿卻像灌了鉛一般,隻能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夏珏的這個目光,給了他一種這樣的錯覺,仿佛他敢動,下一瞬便會橫屍于此,但他明明不敢真的殺他……
這是一種原自于内心深處的懼意,仿佛他才是真正的魔鬼。
比起刀疤的一動不動,明善表現的便直接多了,在他看到夏珏将刀疤的經脈封掉的一瞬間,他便知道,這次他們來的人太少了。
這夏珏怕是一點都不比成北落要來的差,但他明明隻有出竅期的修爲……
當然,很快他的這種想法便被抛到了九霄雲外,因爲夏珏所散發的威壓,已經碾壓到了他的臉上。
說來可笑,兩個化神修士居然會被一個出竅修士的威壓震得大驚失色,也算是作爲化神修士的恥辱了。
明善一邊覺得恥辱,一邊又有些害怕,忍不住色厲内荏道“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們,不然等他們十個都來了,你們全都要死在這裏。”
虛方劍從夏珏的手心之中驟然劃出,夏珏毫無顧忌的一劍插在了明善的耳邊。
嚣張的聲音,瞬間像是失了聲一般,變得啞口無言。
此時,明善感覺到的不止是夏珏身上的殺意,還有劍擦過耳邊時,磨出火辣辣的感觸。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被削掉了一隻耳朵。
外界有傳言說,執法堂的堂主雖是個端方君子,但執行任務之時也是個内斂的瘋子,今日一見,他才知道,這傳言怕是沒有半分水分。
明善感覺自己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之際,他終是舍棄了作爲化神修士的顔面,求饒了起來。
這份求饒沒有半分美感,夏珏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兒便覺得厭了。
“我倒也不是什麽嗜殺之人,隻是出于好奇想從你們這裏知道兩個問題。”
明善道“隻要回答了,你便放過我們?”
夏珏深深的看了一眼明善,随即笑道“隻要你回答了,我便放過你們一命。”
“你……你發誓。”
夏珏不冷不熱道“你覺得,現在的你,有談條件的資格?”
明善很想說,那最後你答應的事情到底做不做數,不還是你說了算?
不過現在的他不敢。
明善選擇了沉默,是的,他沒有資格。
就像夏珏說的,他們已經完全出于被動的劣勢,如果這個時候,十二個人中的其他幾個人發現問題,下來查探,或許還有的談,現在麽……
明善眼底劃過一絲不甘,然而他不甘又能如何,技不如人,便隻能任人宰割,這是修真界的默認規則,誰都無法撼動的存在。
刀疤比起明善,便顯得聰明多了,他幾乎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
如今的情況多說多錯,倒不如配和一點他們,還能少吃點苦頭。
“你們想知道什麽?”
夏珏看了一眼還在和魔獸對抗的其他人,又看了一眼蘇玖“不如這第一個問題,就由師妹來問吧。”
蘇玖點頭,倒是也沒和夏珏客氣,直接問出了自己方才心裏便存了的疑惑“你方才說,你們十個都不能死,也就是說十二個鎮壓秘境的前輩們,并非每個人都綁定了裂隙……這是爲什麽?”
“我以爲你看過四相魔之後,心裏便有數了。”
蘇玖抿了抿唇“是因爲另外兩個修士都是你們送給四相魔的備注口糧麽?”
“如你所想,就是如此。隻不過這中間出現了一點變故,才使得原本的兩個名額變成了一個。”
“是因爲其中一個人發現了你們的計劃,而他手上又握有一定你們的把柄,讓你們對他不敢輕舉妄動。”蘇玖在用确定的語氣說出自己猜測的時候,一直在觀察着明善和刀疤的表情變化,就是怕錯過什麽有用的信息。
塵埃落定,她猜對了。
因爲蘇玖在說猜測的時候,明善的表情有那麽一瞬十分明顯的變化,就連刀疤,右邊的臉皮也不受控制的輕微抖動了一下。
倘若蘇玖不是全程盯着這二人,或許真的不一定能發現這細微的變化。
“所以那人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并且強迫你們和他分享了這裂隙的秘密。”
“你既然知道,還問那麽多幹什麽!”明善的臉色十分的不善。
他對于夏珏有一定的懼意,但是面對蘇玖,他始終抱着強烈的惡意。
“那麽……這裂隙的秘密又是什麽?”
蘇玖這句話剛脫口,那二人便變了臉色,不過蘇玖并未就此停下,反而将這個問題,轉爲了更爲具體的疑問。
“或者說,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和裂隙簽綁定了契約,又是從什麽時候,将四相魔從裂隙裏面帶出來,說實話我不信隻憑借你們就有那個能力将四相魔囚困于此。
所以,這暗中到底又是誰在幫助你們?”
聽到蘇玖最後一個問題,二人瞳孔齊齊一縮,眼底更是有十分明顯的懼意劃過。
明善和刀疤對視了一眼,齊齊沉默,完全是一副拒不配和的模樣。
蘇玖見狀,隻是笑了笑倒也沒有多在意,隻是又道“既如此,我們便來個簡單的問題吧。”
“你們十二個人中的主導者,是誰?”
……
蘇玖和夏珏對這些人步步緊逼的時候,周圍衆人和“魔獸”的戰鬥也到達了白熱化。
修士在知道這些魔獸是人之後,下手的時候總是保留了幾分。
一部分還保持着屬于人類的神智的魔獸,在察覺到明善和刀疤被抓之後,打起來動作也敷衍了許多。
隻有一部分徹底魔化的修士,如同殺紅了眼睛的野獸一般,六親不認,他們攻擊性極強,所以對于這樣的修士,便是執法堂的弟子也不敢放水,隻能先将“魔獸”制服,等待夏珏事後發落。
戰鬥的聲音逐漸的平息了下來,魔獸也好修士也好都或多或少的負了傷。
地上更是躺倒了一片。
執法堂爲了防止這些“魔獸”再度攻擊,将這些魔獸一一捆綁了起來。
其中十三在捆綁一隻“魔獸”的時候,他聽到,那“魔獸”在他耳邊低語道“掌握着最多魔獸的修士,不是他們兩個,小心另外幾人。”
魔獸的聲音雖然略有些沙啞粗糙,但也不難辨别,這是一個姑娘的聲音。
十三低聲道了一句多謝,便從那“魔獸”的身邊錯身而過。
“我們……我們還有救麽?”眼看着十三就要走遠,那魔獸聲音不禁帶了幾分急切。
十三腳步頓了頓,面上多了幾分同情和無奈“抱歉。”
想來也知道,這些人并不甘心自己就此被同化,他們渴望恢複正常,重新當回一個正常的修士,但是被四相魔同化過的人類修士又哪裏是那麽容易還能回來的……
要知道,即便是佛子,也不過是能幫助他們淨化,然而淨化的後果是,被魔化的部份徹底消散……
這也是爲什麽佛子在之前淨化了一隻魔獸之後,那魔獸隻剩下了一些内髒碎片的主要原因。
可以說,像魔化到他們這種程度的,淨化便等同于送命。
再說的直接一些,他們變不回來了。
然而,看着那雙透着哀傷的紅眼睛,關于這話,十三又怎麽可能說的出來?
另一邊雲朝也走到了成北落的面前。
看着曾經崇拜的前輩變成這個樣子,雲朝的内心十分的難以接受。
隻是事情早已變成了既定的事實,也容不得他接不接受。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龐大的魔獸,眼底透着淡淡的悲色,直到這一刻,他才懂得什麽叫滿腹疑問無所出,很可笑,他不知道自己該從何問起,也不知道該怎樣繼續面對成北落。
“阿朝,你可還記得我教過你什麽?”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
“
抱歉,今天可能隻有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