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似是察覺到了夜婉晴的狀态,不由得将速度降下來了些許。
“你是不是難受,難受你可以說的。”
夜婉晴的眼眶又紅了,小仙女雖然看起來冰冰冷冷,但卻是這樣溫柔的一個人啊。
她趕緊搖了搖頭,自己給她添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也不想再因爲這點小事勞煩蘇玖。
夜婉晴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溫度了,或者到現在她還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會再度擁有溫暖。她将頭稍微朝着蘇玖的方向靠了靠,心中隐隐有思竊喜。
隻是這份竊喜還沒有持續多久,她便感覺到了來自于後背的寒涼。
仿佛被什麽危險的高階妖獸盯上了一般。
不過此時的她并沒有這個條件,讓她回過頭去觀望,因此她也逃過了同原自于楚洛痕那死亡視線的對視。
蘇玖最終還是将速度緩了下來,她考慮到夜婉晴如今的身體本就不好,如果強行加速,恐怕會使得病情惡化。
楚洛痕則是全程冷着臉不發一言,隻是雙唇被他抿的越發的薄了。
楚洛痕心道,或許回去後,應該同師侄說說關于和人相處應該保持一定距離這件事了。
此時的他還并沒有意識到,是因爲他不願意帶人,蘇玖才不得不帶上夜婉晴。
不過這件事說來也不怪楚洛痕,他本身就是個有着潔癖的人,對于楚墨瑾都不願意靠的很近,又談何夜婉晴這樣的外人。
……
蘇玖和楚洛痕在離開後,并沒有關上那間暗牢的門,就那麽大大咧咧的敞着,告訴天黎宗的弟子我們來了,又走了,人我們也帶走了!
蘇玖這嚣張的做法,成功的讓江宗主連茶杯帶茶壺摔了個粉碎。
甚至恨不得第二天便帶人再次打上天黎宗。
“你們都是死人嗎!?”
夜婉晴跑了,相當于心法也跟着跑了,這讓他如何能忍受!
江宗主的目光終于落下了一片陰影“早知道她會跑,就應該讓她去死的!”
天黎宗下面的弟子,皆是戰戰兢兢不敢發一言。
他看了一眼距離他最近的弟子“丁焚和重陌呢?”
那弟子頭也不敢擡得回道“重師兄被雷鞭打成了重傷,如今還在昏迷。至于大……大師兄……”
他似是在忌憚什麽一般,說起話來也有些吞吞吐吐。
“說!”
那弟子感覺真的是天要亡他,一邊是宗主,一邊是陰晴不定得大師兄,得罪誰幾乎都是必死無疑。
“啪!”又一個杯子摔落在地的聲音,炸裂于那弟子的腳邊。
吓的那弟子趕緊跪了下來,身體匍匐在地,一邊抖一邊快速的道“大師兄說今兒心情好,去了春柳閣……”
江宗主的目光越發的陰翳了起來,到底是爲了什麽心情好,便是傻子大概都能猜到。
重陌自從來了天黎宗二人便一直不對付,而近兩年來則是越發的嚴重。
畢竟重陌和丁焚一樣都有着元嬰後期的修爲,甚至重陌和江宗主還有這血緣關系。
對于丁焚來說,重陌幾乎可以說是他成爲宗主這條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隻是便連江宗主也沒想到,如今的丁焚竟會做的這麽明顯。
聽了這話,江宗主不禁氣笑了“這孽畜是以爲,我天黎宗是非他不可了麽?”
“都跟我來!我倒要去這春柳閣看看,這孽畜是如何享受的!”
……
另一邊,蘇玖并不知道江宗主已經完全跑偏,忘記了他們而是去抓自己的徒弟。
蘇玖三人也用了是去時兩倍的時間,返回了宗門。
夜婉晴幾乎剛下了蘇玖的飛劍便看到了在對着她擺手的樓笙。
蘇玖聽她在身邊小聲嘟囔道“明明都做了宗主,還是一點都沒有宗主的樣子。”
她的目光又轉向了距離樓笙身後不遠處的位置。
看到那個窈窕皎潔的身影,她的瞳孔猛然一縮,随即面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不解。
蘇玖這才想起,關于歐陽煙雨的事情,這個傻丫頭怕是還半點不知。
蘇玖将她帶到二人的面前,淡聲道“接下來的兩天,你們怕是有很多話要說。”來消除彼此之前存在已久的物誤會。
樓笙迫不及待的上前攙扶夜婉晴,歐陽煙雨也緊随其後。
蘇玖和楚洛痕則是對他們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夜婉晴有些不舍的看着蘇玖的背影,輕笑“經此一難之後,我更加察覺到了哪些人的可貴,其實她完全沒必要摻和進我們的事情……”
樓笙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情也難免有些低落,就如同夜婉晴所說,沒有蘇玖,他或許這輩子都無法救出晴兒……
歐陽煙雨則是始終保持了她的沉默。
……
距離天黎宗最近的一處城池名爲踏仙城,不得不說,踏仙城的城主真是有着很大的勇氣,才爲自己的城池起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踏仙城中夜晚從來不會一片漆黑,城中的熱鬧往往總會持續到天明,所以踏仙城還有個别名,叫不夜城。
不夜城其實并不适合居住,因爲這城中很少會有正經的店鋪。
這裏多爲賭坊,青樓,酒肆,和一些暗處交易所,比如販賣人口的黑市。
有人說,這座城是天堂也是鋪滿了黃金的地獄。
白天,這裏的客人是仙家的弟子,是風度翩翩的正人君子。
到了晚上,他們便是褪去僞裝的禽獸。
一個人往往有着多副面孔,一副是自己真正的模樣,而另一幅則是用來僞裝。
蘇玖和楚洛痕自離開夜婉晴三人,便帶着齊松來了這不夜城。
現在已是二更天,但這裏卻依然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蘇玖三人剛進入城池,一個碩大的賭字便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裏。
一身着灰色衣袍,蓄着胡須的中年男子,在看到蘇玖模樣的時候,雙目不禁亮了起來。
他當着三人的面,掏出了三個骰子,嬉笑道“三位小友,不妨玩一局如何?”
蘇玖側目掃視了這人一眼,這人眼底透着絲絲精光,仿佛将他們的目的都烙印在了眼中“爲何?”
“你們是外來人。”
“所以?”
“所以你們大概需要一個引路人。”
“你知道我們所爲何事。”是陳述句。
那人笑得神秘,卻是沒有否認“我不知道的話,如何敢輕易攔下你們。”
“你就不怕直接惹怒我們,暴起傷人?”
那人笑意更濃,顯然這些都不在他擔心的範圍“我怎麽說也在這不夜城混了近百年,是人是鬼我一眼便知,幾位小友一身正氣,便是修爲奇高,也不會随意動手傷人才是。”
說到這裏,男修又撚了撚他的小胡須笑道“何況,三位一看就不是來這裏滋事和尋歡的,既然這兩樣都不是,那就是來尋物亦或是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