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又字可謂用的極其巧妙,然而此時怒火中燒的洛歌絲毫沒注意到這一分細節。
“你們冰隐峰的蘇玖,似乎并不怎麽歡迎我。”
是的,一切都依靠腦補的洛歌将這一且都歸根在了蘇玖的身上。
甯海的眼斂微垂,臉上笑容不變“怎麽會,阿玖雖然平日裏看起來清冷了幾分,卻不是什麽不講道理之人。”
洛歌抿了抿唇,心裏冷笑,又是一個護着蘇玖的人。
于是洛歌便将今天的事情簡單的同甯海說了一番。
甯海輕笑了兩聲“阿玖不過四十歲,難免還有些年少,若是哪裏做的引了你的不滿,你也别太往心裏去了。”
洛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來滄瀾宗的掌門也是打定主意不管此事了,可是冰隐峰這般羞辱她,她又怎麽會甘心。
這般想着洛歌臉色不由得更冷了兩分“既如此,洛歌便告辭了!”
洛歌想着甯海見自己生氣,定會出來阻攔,到時候她也可以借此提出懲罰蘇玖,然而甯海依然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既如此,我便不送了,順便替我向令尊師問候一聲。”
洛歌的臉色都紫了,她沒想到自己說走,甯海竟連挽留都不曾,也是此時她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在滄瀾宗到底有多不受待見。
但話已經說出,洛歌便是爲了自己的臉面也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她咬了咬牙,一轉身便離開了。
洛歌離開的時候,兩個身影正和她交錯而過。
其中一個身影一襲紅衣,眼角帶着幾分媚态,不過走起路來卻頗有幾分風風火火。
衣擺揮動之間甚至帶起了絲絲涼風。
“那人的徒弟又來找你做什麽?”
甯海笑了笑,也沒了心思再處理宗内事務,索性将手裏的玉簡推到了旁邊“大概是蘇玖的回來讓她有了危機感吧。”
紅绫那長又濃密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般,扇了兩下,有些詫異“危機感?怎麽說?”
甯海挑眉“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還問?”
紅绫輕笑一聲“這不是來向你确認麽?”
“不過關于洛歌喜歡楚洛痕這件事……若是楚洛痕能夠一直心無旁骛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可惜了,這世間的事情,往往都不會按照人們所期望的方向前行。”
在一場感情的糾紛裏,隻有那個真正無心的人,大概才會成爲最後的赢家。
比如,蘇玖。
“楚洛痕那小子,恐怕終是遇到了他的劫。不過時間還早,未來如何,也還尚不能确定。”
聽了甯海這番話,紅绫也略表贊同的點了點頭,命星的軌迹還能發生改變呢,還有什麽是不能改變的。
若是此時有旁人在,定不會聽懂他們二人在說些什麽。
“不過關于洛歌,你準備怎麽和你的老友說?”
甯海笑了笑“是他的徒弟自己要回去的,關我什麽事?”
紅绫往身後的靠墊挪了挪位置,使得自己的姿勢又舒服了幾分。“不過,你那個老友何時收徒的風格變了?”
洛歌在第一次來滄瀾宗拜訪甯海之時,她剛好在一邊,不得不說第一眼看見那姑娘的時候,她确實給人一種十分英姿飒爽幹淨利落的感覺。
隻是在洛歌說過幾句話之後,那種感覺便消失了,仿佛那英姿飒爽是一層糖紙,包得住糖果包不住味道。
總之,這種氣質非常的表面,甚至經不住太過于深刻的打探。
洛歌張嘴便是禮義仁信,看起來十分有禮又十分有俠道的精神。
殊不知她的每一句話其實都十分的空曠,而且這人也許是被門派之人捧着的緣故,自身還有一種十分難言的高人一等的傲氣。
便是對待甯海,都不是那麽尊敬有禮。
更直白的來說便是,這人是典型的嚴于律人寬于律己,别人必須尊敬她,她卻不曉得自己的做法有多麽的失禮。
甯海聽到紅绫這般問,自然也想到了洛歌的種種問題,他笑着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但是在潛意識裏,他也覺得這中間可能是有些問題的。
甚至甯海自己也感覺這個叫洛歌的丫頭跟本不像是老友教導出來的孩子。
不過老友又特意傳音過來讓自己照顧一下,這便值得他深思了。
……
同一時間,比起天元殿的剛發生過的不愉快,執法堂便和諧多了。
還是那兩個身形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面對面的靜立于那裏。
甯帆倚在他慣用的柱子旁,帽子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雙手交叉抱臂,用不含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對對面那還在轉着玉蕭的男子道“洛歌那邊,就這樣放任?”
夏珏輕笑了一聲“不是還有師父麽?”
甯帆的兜帽微微擡起了兩分。
要說在這件事上,最難受的絕對不是師父,而是冰隐峰的那位,難道師兄是故意的?
甯帆内心的小人趕緊搖了搖頭,師兄雖然陰險了些,但絕對不至于如此。
他轉移了話題道“關于謝故,你打算怎麽處置?”
似乎甯帆終于提了一個讓夏珏頭疼的問題“既然劫回來了,便先關着吧。”
魔種取不出來,又影響了謝故的心性,雖說他的修爲并不算強,不會對宗門造成太大的危害,但也不能任他自己在外面亂走。
萬一出了什麽意外,他們怕是連下一個被寄生之人都找不到。
魔種一旦有了自己的意識,最是會蠱惑身體的載主,現在,便是夏珏也不敢确定,謝故體内的魔種到底到了何種程度。
何況謝故又是蘇玖帶回來的,如果他在外面惹了太多的事情,怕是連同阿玖也會一同遭到诟病。
關于夏珏的決定幾乎也在甯帆的意料之中,隻是他覺得這樣下去終歸不是個辦法。
“師兄,以後出現在這片大陸的魔種隻會越來越多!”
夏珏當然明白甯帆是在提醒他,這樣一味的關押并不是個辦法,因爲誰也不能保證到底從降魔之地被帶出來了多少魔種,而這魔種又是由誰帶出來的。
據目前執法堂的統計來看,外面已經有不下于幾十個人都是身染魔種之人。
對于魔種,他們作爲普通的修爲無法徹底清除,隻能先将染了魔種的人關押起來。
不止是滄瀾宗如此,便是天機宗,禅音寺等的大宗門,如今能做的也隻有關押。
最可恨的是,那背後算計之人也着實是藏的太深了些。
使得執法堂,便是尋到了很多的線索,也無法将其完全串聯起來。
不過倒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至少也有了那麽些許的指向。
比如,天機宗的那面靈旗。
是的,執法堂所獲得其中的一條線索便是和這次的鏡子事件有所牽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