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現在馬卉現在願意不惜性命的去幫助王義,腳下卻也寸步難行。
肌肉的劇痛,再加上骨頭像是斷裂一般的疼痛,王義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王義被紅衣女鬼不停的當成踩在腳下的萬物。
王義鮮血一口接着一口,不停的從口中噴出,鮮血濺到紅衣女鬼的紅色長袍之上,瞬間就被紅袍吸收,一點兒都看不出濕漉。
“住手,你給我住手!”
眼睜睜的看着王義飽受虐待,馬卉隻能抱怨自己的無能爲力,除了聲嘶力竭的用嘶吼聲制止紅衣女鬼之外,别無他法。
然而紅衣女鬼又怎會因爲聽到馬卉絕望的嘶吼而同情他們這些人,紅衣女鬼非但沒有停止在王義身上踩踏,反而更加變本加厲,踩得更加用力。
完了!這下子真的都完了!
經曆過三十九場的遊戲,馬卉層無數次看不到希望,然而就在第四十次進入遊戲,馬卉除了看不到希望之外,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出生在專業攻略獵殺者遊戲的家族中,馬卉從剛開始懂事,就被家族的長輩灌輸着各種可怕,恐怖,絕望的思想,甚至還有馬氏族人在參加獵殺者遊戲時,利用特殊的道具,拍攝下來的影片。
耳濡目染之下,第一次進入遊戲的馬卉,就顯得異常冷靜。
沒有因爲玩家死亡太過血腥,而感覺到任何驚恐,也沒有因爲遊戲失敗可能面臨的處罰,而感到害怕。
比起那些幾十歲,從事過各行各業的成年人,就連常年在殡儀館工作的,甚至還有時常跟屍體打交道的法醫,在遊戲中看到的一幕幕,都沒有一個能夠在遊戲結束之前,不吐個十七八次的。
然而馬卉,卻從來都沒有吐過。
隊友馬卉而言,自己唯一的使命,就是通關,通關,再通關,然後憑自己的實力,結束獵殺者遊戲,所以對于馬會而言,獵殺者遊戲根本就無法給她帶去任何害怕,恐懼,絕望的感覺。
但是現在,馬卉絕望了。
正所謂站的越高的人,就越害怕自己會死去。
馬卉也是如此,在千千
萬萬獵殺者遊戲玩家當中,就屬馬卉到目前爲止,通關場次最多,是最接近遊戲通關的玩家,也是最有可能通關的玩家,所以馬氏家族的族人甯願自我犧牲,毅然而然将最重要的遊戲信息,托付于馬卉隻手。
帶着所有人族人的希望,馬卉害怕了。
馬卉不怕自己單獨死亡,而是害怕自己還沒完成族人的願望之前,就這麽毫無意義的死去。
王義本是好人,卻因遊戲變爲小人,然而這個小人,卻又像是族人一般,爲保馬卉,搞得自己身陷囹圄。
這讓馬卉一下子擠壓在心底的憤怒,徹底爆發。
然而,爆發卻沒有絲毫作用,現在的馬卉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王義爲了自己受盡折磨。
“嗚……不要,不要……”
馬卉落淚了!
這是馬卉自從有記憶之後,第一次流下不甘的淚水,族中長輩自從馬卉記事開始,就教育馬卉不能哭泣,雖然她是女孩兒身,但肩負的東西不同,其他的女孩兒可以在無憂無慮的情況下,享受着整個童年,然而馬卉卻沒有絲毫童年可言。
族中長輩教導馬卉,眼淚隻會使她變得軟弱,經常流淚,還會導緻她的鬥志消滅,從而容易在遊戲中發生意想不到的意外。
所以至今爲止,馬卉一滴淚都沒掉過,隻是因爲她,不想死,想要活下去!
在紅衣女鬼不停的折磨之下,王義的視線終于開始變得模糊,若不是持續不斷的疼痛刺激着王義的大腦神經,恐怕王義早就已經不省人事。
“呵……呵呵……你要活下去,你要……活下去!”
身心都被紅衣女鬼摧殘至體無完膚,王義卻用無比溫柔的眼神看着馬卉,并且嘴巴不停的想要說些什麽,但始終,這些聲音隻有王義自己,才能聽到。
不過奇迹往往就是在死亡的邊緣才會發生,馬卉雖然看着王義顫抖的雙唇在動,聽不到任何聲音,内心卻似乎感覺到了王義是在跟自己說些什麽。
最終,馬卉真的聽到了,王義是對自己在說:要活下去!
豆粒大的淚珠,不停地從馬卉的眼眶流出,暫時忘卻了所有的包袱,馬卉這才展現出了,在她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樣子。
弱小到不敢,可憐到無助!
“天然,天然……”
往往人在面臨絕望之時,通常第一個想到的,就會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就算這個人在她絕境之時,未必能夠幫到自己。
……
“嘶!”
此時,現實世界正驅車趕往某地的李天然,頓時感到心頭一陣刺頭,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馬卉那璨爛的笑容,在李天然的眼前一閃而過。
“馬卉……”
李天然緊握方向盤,竟莫名其妙的擔心起了馬卉。
可再一想,以馬卉的本事,恐怕根本就沒有什麽難關能夠住擋得住她的步伐。
“真是的,我在瞎想什麽呢?我得盡快了,必須趕在馬卉出來之前,把手頭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
這麽一想,李天然心裏也就瞬間舒服了多了,也就深深的歎了口氣,便沒再多去想。
“嗡……”
南北相通的高速大道,一道閃電般的紅色超跑尾燈,由南向北,疾馳而去。
而張權别墅内,張權躺在靠窗的病床之上,滿是擔憂的翹首看着天上的發出暗淡紅光的弦月:“明明過兩天就是中秋了,爲什麽月亮看上去還是這麽彎?”
“李天然,你還真是夠有意思的,如果我把你命不久矣的事情告訴你的話,不知道……”
張權眉心一蹙,神情也變得更加憂郁,大腦中滿滿當當全是李天然的身影。
“不能說,馬卉不是說有了通關之法嗎?要是你現在把那些事情告訴李天然的話,肯定會使他意志變得消沉的。”
這時,一個人影,杵着拐杖,推開了張權的房門,走了進來。
“管家?”
聽到聲音知道,張權甚至都沒轉頭,便知道是管家。
“可是,你也看到了,馬卉留下的字條上寫的,我們必須坦誠相待,完全相信玩家,否則在最後的時刻,可能會出事的!”
張權擔憂道。
“少爺,你說的是沒錯,不過馬卉說的是坦誠相待,所以隻要我們之間相互信任的話,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訴對方的。”
管家勸解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