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繼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銳利的眸子就像一匹孤狼,之前所有複雜的情緒一瞬間竟完全的消失不見。
“什麽事,說,隻要我能夠回答的,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權一聽楚繼這話是想要向自己吐露來此的真正目的,所以也就真的打算敞開心扉,真心的打算接納這個李天然的熟人。
楚繼多半是李天然與陸梓的熟人不假,但是既然張權想要知道楚繼嘴裏的一些情報,自己那也就當然不能吝啬,所以決定不管對方要問什麽,自己一定會坦誠相告。
楚繼也是個爽快人,既然張權這麽說了,自己也就沒有什麽好故弄玄虛的,畢竟這也是在别人的地頭兒上,而且張權看起來也不是那種蠻橫無理的人。
要是楚繼知道張權之前活生生的把李天然在天海市的飯店搞垮的話,恐怕故事将會又是另外一種發展了。
不過幸好楚繼不知道,于是他們二人才可以如此心平氣和的在别墅樓頂,同坐一張桌子上,對月而談。
“首先當然,你想知道我跟李天然還有陸梓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的話,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跟他們又是怎麽認識的,爲什麽小梓會變成這副模樣,還有……李天然又爲什麽會昏迷不醒?”
從楚繼的言語中,親切的稱呼陸梓爲小梓似乎很是習慣,但是提及李天然名字的時候,楚繼卻又頓了一下。
這讓原本隻是胡亂猜測他們三人之間關系的張權,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猜想,假設,有了一個大概的範圍。
沒錯,他們之間絕對就是三角戀。
不過這也不是絕對因素,就算真是如此,那還得從楚繼的口中套出他到底又是如何知道管家的真名的。
白山水,這個名字在别墅内可以說就隻有張權知道,相比其他認識管家的人,也都不知道管家的真實姓名。
然而這個陌生人應該連見都沒見過管家,卻直接上門開口就是白山水。
楚繼這番行爲,确實讓張權在最開始的時候,心理上就對他有了些抵觸。
介于爲何張權又打算與楚繼坦誠,那多半是看到楚繼在看到陸梓頭痛欲裂的那一刻,所表達出來的情感,就似李天然之前看到陸梓所表現出來的幾乎一樣。
所以不管楚繼是何目的,是敵是友,就單憑陸梓這一點,張權就有足夠的信心以及辦法,将楚繼收歸麾下。
當然,最最最開始的時候也就說了,張權其實并不是什麽大善人,他之所以這麽做,當然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在裏面。
“好,那我就先跟你說說我跟李天然之間的故事吧!”
于是張權便把自己跟李天然之間的故事完完整整的回憶了一遍。
楚繼聽完之後當即一愣,之前聽說李天然爲了遠離海煌縣去到天海市,爲的就是争一口氣,這口氣不說也都知道,就是陸梓父母因爲勢利眼而把陸梓嫁給……
嫁給……
嫁給誰?
楚繼一下子像是喝酒斷片了一樣,雖然嘴巴順口一帶帶出來陸梓嫁過
人了,可陸梓到底嫁給誰,楚繼的腦子裏面竟然一點兒都會想不起來。
不過也沒有豐腴的時間讓楚繼去回憶這些事情了,看陸梓現在的情況,看來她應該是沒嫁到什麽好人家。
再則就是李天然,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連本帶借一百多年,竟然陪之一空,要是單純這樣的話,也到能夠理解李天然爲什麽昏迷還一直癡呆傻笑,恐怕多半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導緻的。
不過既然張權是李天然對頭,那爲什麽李天然又會出現在張權的别墅内?難道張權不應該趁機趕盡殺絕?
這恐怕倒也不用,以李天然的背景身世,怕是就算不管他,他這一輩子也無力再爬起來了,所以這張權把李天然留在這裏,又是意在何爲?而且李天然看上去還被照看的不錯的樣子。
基于想不明白,楚繼也就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而且這問題也超出了自己原本想要問的範疇,所以楚繼幹脆就放棄,直接單刀直入,去問張權第二個問題。
“好,那陸梓呢?她又怎麽會在這兒的?”
跑開李天然不說,楚繼更擔心的其實還是陸梓。
原本楚繼也是想要直接問張權有關陸梓的狀況的,但是介于陸梓跟李天然一同在這個别墅裏面,楚繼當然會在意這段時間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楚繼才會張口先問李天然的基本狀況。
不過令楚繼沒有想到的是,張權可是個實打實的精明人。
平日裏沒事兒的時候張權面對的都是道兒上的一些老油條,誰是什麽人,那可是一看一個準,當然也知道比起李天然,楚繼更在乎的是陸梓。
所以張權怎麽可能不把握好這個機會,趁機先從楚繼的嘴裏探得一些消息,來試探試探楚繼是否真的做好了敞開心扉的面對自己的打算。
“這個不急,咱們既然說好的敞開心扉,我就肯定會如實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不過既然都已經打算敞開心扉了,也不能光你問我答你說是不?”
來了,張權知道楚繼真正擔心的是陸梓,所以便可以的壓着陸梓的信息,打算趁機問楚繼一些什麽問題。
楚繼興緻勃勃的正以爲張權會直接告訴自己有關陸梓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沒想到張權竟然反利用自己的心理,楚繼當即就是眉頭直皺。
“呵呵呵,好好好,你問,有什麽想要知道的你都可以問,但是……”
楚繼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張權這是在耍小聰明,可就是這小聰明,卻死死的捏在自己的七寸之上。
要像是一些收費的電視劇,欲知後事如何,請您準時繳費。
不過楚繼在繳費之前,還是做好了一手打算:“要是你問的問題超出了我了解的範疇,那我回答不上來,你可依舊得回答我的問題。”
“合理!”
張權覺得沒毛病,便直接答應。
不過就算有毛病,那也沒辦法,要是真的有些話楚繼不想說的話,恐怕就算把他給殺了,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當然殺不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其實吧……你應該大概猜到我想要問什
麽了吧?”
張權沒有直言,而是故意的讓對方去猜。
楚繼一聽張權都這麽說了,頓時冷笑一聲:“呵,你還是想要知道我們爲什麽貿然出現在你家?”
“這也是我想問的,不過最主要的,是誰跟你說白山水是在我的别墅的?”
張權說話的同時,表情驟變,聲音也瞬間變得冰冷,讓楚繼頓時有種寒冰入體的錯覺。
太冷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此前楚繼一直擔心着随時随地都可能在暗地裏監視着自己的那些人的感覺一模一樣。
不,可能比起那些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刻,楚繼大概,不,是肯定,肯定那個神秘組織要求自己找的白山水,絕對就在這裏,這棟别墅内。
“這個問題,我可以拒絕回答嗎?”
楚繼想都不想,沒有欺騙張權說自己不知道,而是直言要求拒絕回答。
“咱們剛才可是說好的,一條信息換一條,要是你真的很爲難的話,那我也就隻能像是對待賓客一般,請你到樓下去休息一晚上,明天還麻煩你跟你的那位大記者朋友離開寒舍。”
張權沒有因爲楚繼的爲難而後退半步,反而更是不退則進。
這可真的就把楚繼給爲難住了,要是自己瞎編一個理由的話,以眼前這個男人的觀察力,稍有一點不合理的地方,應該都會被識破。
可要是真的把事情告訴張權的話,恐怕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的槍杆子在瞄着自己,一旦自己沒把住自己的嘴的話,恐怕瞬間就會被做掉。
可能嗎?
或許那些人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厲害,要是那些人真的那麽厲害的話,又爲什麽會找一個等同替死鬼的自己,來别墅尋找那個叫白山水的人呢?
要是他們的能力真的那麽大,恐怕想要這棟别墅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可能都不會在社會上掀起一層浪花。
“……”
忽的,楚繼整個身子一顫,腦海中頓時飄過更加可怕的猜測。
既然那些人不想親自接觸這個别墅,那換個角度來看,那些人是不是也對這棟别墅充滿着懼怕?所以才會找自己跟諸葛豔陽這兩個替死鬼,來這裏,目的就是,入股偶自己與諸葛豔陽能夠成功得到一些信息,那他們就是賺的,要是得不到……
得不到的話……
“嘩啦……”
“哎呀!”
就在楚繼的恐懼逐漸升級的時候,被張權關死的,唯一可以通往樓頂的門口,突然像是什麽東西摔碎的聲音,以及一個女人受到驚吓後發出的尖叫聲。
“是誰?”
楚繼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可張權卻一下子就從凳子上崩了起來,一個箭步,沖到門前就直接将那唯一可以通往樓頂的那扇門給打開。
楚繼甚至還再疑惑着到底是誰站在門後的時候,張權便已經起身,到打開距離他大概有五六米之遠的大門,再到打開,就已經完成了這一連貫的過程。
再等楚繼反應過來,立刻跟上張權,才發現,原來站在門後的不是别人,真是諸葛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