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年雙手微顫的拿着手中的門鎖,依依不舍的将大門鎖上。
“還是完了嗎?”
青年不服氣的雙手敲打在玻璃門上,眼眶流下了兩行不甘的淚水。
“别介,輕點,輕點李天然,這門你敲壞了配得起嗎?啊?”
突然,青年的耳邊傳出一個譏諷的聲音,略帶嘲笑。
青年叫李天然,兩年前帶着老家一百來萬的拆遷款,來到天海市,懷揣着毀天滅地的報複,打算在天海市闖出一番天地。
可時過境遷,僅僅兩年,不僅拆遷款賠了個精光,還四處虧欠了幾十萬,盡管如此,卻依然沒有守住這最後的堡壘。
而譏諷他的則是租了他飯店的一個富二代,叫張權,也是渭河路出了名的一霸,李天然的飯店關門跟這個人有直接的關系。
兩年來,這個人明着暗着對着李天然的飯店不知道搞了多少鬼,就是因爲李天然來的時候沒跟他打過“招呼”。
李天然沒搭理張權,提着沉重的行李,轉身朝着不遠的公交站走去。
看着李天然的背影,張權狠狠地吐了口吐沫,似乎終于一解心頭之恨。
對于現眼前的處境,張權的譏諷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所以李天然根本就沒理會張權,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如何償還那幾十萬的債務。
現在飯店關門,又沒工作,無奈之下,李天然決定先回老家,再做打算。
坐了十來個小時大巴,等到了海煌縣,早已是夜深。
雖是家鄉,可早已沒有他的容身之所。回到家鄉無處可去,李天然首先就想到了他的發小,想在他那兒先借住一段時間,可奇怪的是,從兩天前,他就一直聯系不上他的發小。
此刻李天然内心更加悲傷,因爲他聽說自己的發小最近發了點小财,日子過得不錯,李天然覺着他們關系不錯,所以在飯店最終決定關門之前,有開口跟他的發小借過錢,希望能将飯店堅持下去。可是他的發小說話支支吾吾,最終也沒借一分錢給自己,而李天然也爲了保持那份友誼,當時就把話題給磨了過去。
但借住些日子,總應該沒什麽問題吧?李天然回來之前想着,畢竟他的發小不是小氣的人,最起碼對自己那絕對是說得過去,可能他真的是有什麽苦衷也說不定。或許根本就不像外面傳得那樣,說是他發了财多有錢,可能他自己手頭都不寬松,所以才沒錢借給自己。
可是接連兩天聯系不上他的發小,李天然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瀕臨破滅,或許友情真的是……
因爲無處可去,所以下了大巴車李天然還是直奔他的發小家,海煌縣不大,沒要片刻,李天然就已經到了他發小家的樓下。
“要不然再打個電話,對,先打個電話,不然突然出現吓到他怎麽辦,嗯,打個電話……”
李天然攥着手中的手機,但是最後還是選擇放棄撥通電話,而是直接上樓,因爲自己實在是沒地方去了,他就算是拿着老臉硬貼,啃舊情,也得把這段日子給混過去。
他的發小住的比較偏僻,樓房也是曾經工廠倒閉後的廠房,總共五層,工廠倒閉後就分派給沒地方住的員工暫時居住,最後也有部分人直接買了下來,而他發小的父母就在買下來的那波人裏面,可後期有出路的人很多也都陸續離開,所以這棟樓幾乎成了空樓。
李天然沒多考慮,直接扛着行李就朝裏面走去,因爲他确實太累了,他隻是需要一個地方休息。
剛進入樓内,走廊内老舊的日光燈就接觸不良一般,不停閃爍,看的令人感覺十分詭異,李天然不經咽了口口水,心想:這裏有這麽滲人嗎?以前爲什麽沒有覺得。緊接着李天然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顫罷,繼續朝樓上走去。
樓道内走廊中苔藓密布,牆壁上滿是裂紋。李天然心想,如果自己的發小真的發财了,會不會已經不住這兒了,想到這裏,李天然顯得有些焦慮。
可就在他經過三樓的樓道的時候,被一間屋内的聲音所吸引,聽聲音,屋子裏一男一女,似乎在爲愛鼓掌,而且極其興奮,似乎根本不會害怕被人聽到一樣。也是,這整棟樓也沒亮着幾盞燈,房内聲音逾加激烈,李天然忍不住多停下腳步聽了一下,卻不料踩到了地上一根玻璃燈管,吓得屋内的男人大喊一聲:“誰啊?”
李天然見狀直接大步逃離現場,朝着樓上跑去。
終于,李天然到了他發小的家門口,也沒多想,朝着門就是一頓敲。
“小記,小記,在嗎?小記……”
可是屋内并沒有人回應,“是睡得太死了嗎?”李天然再次敲門,可是奇怪的是,門根本就沒有鎖,這三兩下一敲,房門就直接開了。
“呼……”
一陣刺骨的冷風從屋内吹出,直接吹向李天然,使李天然不禁打了個冷顫。
“魯記?小記?”
李天然再次試探的叫了幾聲,依舊沒人回應。
“哒……哒……哒……”
李天然來回按着燈的開關,可是燈似乎已經壞了,并沒有亮。
沒辦法,李天然隻好先進了屋子,放下行李,這次他反複确定房門反鎖後便打開屋子的窗戶。月光柔和明亮,透過窗口撒在屋内,能清楚看到屋内輪廓。
借着月光,李天然看到了令他無比震驚的一幕。
錢,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鈔整齊的擠滿床上,甚是壯觀,而他腳底還踩着許多散落在地上的大鈔。
李天然看着眼前的一幕整個人都爲之一怔,身子直接往後踉跄兩步。
李天然心道,原來魯記這小子是真的發财了,這麽多錢,出去門也不關,心是多大,就不怕進來個小偷?
可再仔細一想,李天然心中頓時一陣翻騰,既然魯記現在這麽有錢,那也就說明,一開始自己去借錢的時候魯記就是有意不借給自己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兩天電話打不通也是刻意不接的了。
想到這兒,李天然無奈的呵呵一笑,準備離開這裏,卻沒想順手牽羊一分一厘。
窗外一陣微風吹過,李天然看到了原先被錢蓋住的一張字條兒,并且很精準的飄到李天然的手上。
“天然,當你看到這張字條說明我已經死了,而且你也會很快的忘了我,在此之前,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看到字條上的内容,李天然渾身一顫,什麽叫已經死了?開玩笑嗎?
當李天然準備借着往下看的時候,一陣怪風突起,将他手中的字條吹出了窗外,任憑他再迅速的想抓住。
李天然迅速掏出手機,又一次撥通了魯記的電話,可是電話另一頭卻說他播出去的是空号。
怎麽可能,就算是消除号碼變成廢号也不可能立即就變成廢号,更何況這兩天自己都有給魯記打電話,一直都是無人接聽并非是空号。
“嗒……”
在李天然還疑惑的時候,一本日記本從身後的書桌上掉落在地。
李天然撿起日記,翻開一看,頓時整個人都震驚了:“這,這都是什麽鬼東西?”
在魯記的日記本上有他手繪的一些插圖,畫的東西都十分詭異,光是看圖片就足夠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再一看文字,李天然感覺整個人的世界觀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李天然接連翻了幾頁後,停了下來,仔細看了日記本上的筆記:
這是我第三次被迫參與遊戲,比起失敗者,我很幸運的又活了下來,今天我跟我夥伴們的任務是迷霧森林,聽其他的獵殺者所述,迷霧森林先前有三波獵殺者進入,卻無一生還,但是好在最後時刻我發現了它的弱點,才得以僥幸的活了下來,可是我不知道這樣的運氣還能持續多久。
李天然翻動着日記,上面畫了一些魯記記載的迷霧森林的插圖,雖說是迷霧森林,但是圖片卻畫着一些很詭異的生物,并且清晰的記載了這種生物的弱點。
倒也不難推測,這應該就是森林裏的生物,可是這,是這個世界的産物嗎?還有海煌縣附近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森林,更别說有這麽多詭異生物的森林了。
所以李天然直接就懷疑日記的真實性,因爲魯記以前學過美術,講不定是想畫一些鬼怪漫畫也說不定。
李天然又往後面翻了數頁,看到了令他哽咽的一段記載:今天,我又被強制分配進了一場遊戲,同時我的發小找我借錢,但是我現在根本就自顧不暇,從獵殺者遊戲中得到的錢隻供自己使用,如果給予他人使用那被使用者就會暴斃,任憑我現在有數千萬赢來的金錢,卻無法幫助自己的好友。
李天然迅速翻閱筆記,插圖,突然,從筆記本中掉出一張黑色卡片,李天然看着卡片,在幽暗的房間内卻格外醒目。
李天然撿起卡片,仔細研究了一下,卻隻發現卡片中間寫着獵殺者三個字,其他并沒有什麽特别之處。
就在李天然打算放下卡片的時候,卡片突然産生某種變化,吓得李天然急忙将卡片丢到了桌子上。随後,卡片緩慢浮現出了李天然的名字,身份證号碼跟手機号。
看到卡片一系列反常識的詭異變化,李天然瞬間渾身發麻,雞皮疙瘩同時炸裂。忽的,李天然發現身體周圍一片墨黑,但是自己卻反常的清晰,随後耳邊一聲:“遊戲開始”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