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楊悅拍了她一下。
“好吧…”趙青翻開筆記本，楊悅瞪大眼睛，“這隻是裝個樣子，證明我有理有據…”
看楊悅又要生氣，趙青歎氣：“平時多冷靜的一個美人，怎麽這麽沖動呢！”
“事情應該從你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有個很大膽的推斷……就是那個時候他已經…”趙青俯過身在楊悅耳邊，“喜歡你了！”
楊悅臉色微紅，推開她。
“好吧，這個假定很可能，因爲一切在後面揭曉，羅小飛說你和他在公園那次，和你最後一次和他單獨見面正好對上，你走，他哭…這不是很明顯他喜歡你麽？”
“那麽，如果向前推時間看看，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應該更早更早，所以公園你扭傷他送你去醫院是你們真正相識的開始…可惜被你媽媽強行阻斷！”
“但我認爲正是在那個時候，他就開始準備要拉近和你的距離，…用一年的時間…雖然其間你多次向他示好…也多次被他拒絕…但正說明他很在乎你！”
“……”
“如果不在乎，這麽個大美女和他親近，又何必拒絕，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
“其實我知道！”
“你知道？”
“當然，我生氣是因爲我看不到他的努力和改變。”
“那你現在看到了？！”
“…我不确定…”楊悅揉着頭發，“爲什麽那天他要那麽說。”
“退學那天？”
“嗯”
“不會是你和某男在一起吧？”
“就是正常溝通…”
“男人有時候醋勁比女人大。而且，似乎你和某人交往的消息他也知道了！”
啊？！楊悅瞪大眼睛，臉色一下變得蒼白。
“所以…這很可能是加速他離開這裏的最可能的原因！”
“可這不是真的！”
“他會以爲是！”趙青歎了口氣，“畢竟他從來都沒有權力阻止你做些什麽，隻能保持距離，避免更大的傷害。”
“可憐啊！費勁巴拉地考到國外去…啊！不會就是因爲猜到你也要到美國學習…他去打前站了吧！？”
“什麽？”
“就是這樣，爲什麽是美國，不是其它什麽國家的學校，還非得是麻省理工。不就是因爲他覺得你應該會到美國去學音樂麽？”
“那和他考麻省理工有什麽關系？”
“很簡單啊！他考麻省理工是因爲這學校世界第一，那麽如果從他的角度想你，……你媽會怎麽樣選擇你要深造的學校，是國内的？顯然不可能，以你家條件和你自身來看，一定是國外的，然後再看，會是哪個學校呢？美國前五的可能性最大…”
“那你也沒法說明他就是爲我去的。”
“很簡單啊！”趙青歎着氣，“他肯定知道你媽媽對你的人生規劃很長遠，所以他以爲自己有很多的時間去完成計劃…甚至爲此不惜提早兩年入學，…正常來說，等你過去選學校時，他已經上了兩年學了…”
“……”
“雖然不是同校的，但勉強算是學長和地頭蛇吧！”趙青嘴角翹起，“那麽同樣來說，在這個學校和你一起再這麽保持距離地同班兩年，不如自己先去美國開拓事業！”
“說得那麽誇張還開拓事業！”楊悅嘴角彎着，誰都看得出她心中的喜悅。
“一點不誇張！”趙青搖搖頭，“現在這個年代其實不但是出名得趁早，做事業也得趁早，他既然能這麽早被麻理錄取，一定是有什麽特别之處，那麽顯然…這樣的人你說隻是到那裏讀個書麽？”
“那能做什麽？”
“美國那裏可是創業熱土，而且多少科技富豪都是麻省理工的校友，…别說王小寶被錄取，我居然對麻理好感大增，再看這學校，簡直太牛了，你看看…這一大堆人名…政界商界科學界的…勞倫斯·薩默斯，美國前财政部長，巴茲·奧爾德林，第二名踏上月球的，本·伯南克，現任美國聯邦儲備局主席，蒂姆·伯納斯李，萬維網之父；卡莉·費奧麗娜，前惠普公司首席執行官；貝聿銘，世界級建築師；張朝陽…還有你看諾貝爾獎得主一大堆，保羅·克魯格曼，錢學森…”
“好了，我知道，不用念了。”楊悅神色微變按着她。
“你知道？”趙青看看她，突然笑了，“我忘記了，你隻是裝成不知道…”
“那裏的競争非常大，”楊悅歎了口氣，“再優秀的學生也可能在裏面是很一般的，我有點擔心他頂不住…”
“真的？”趙青又看看她，“你這麽想也對，人就怕比較，你看像我這樣也算長得不錯了，可偏偏跟你同桌，都看你去了！”
“别鬧，我是說真的…他一個人在那種陌生環境裏，邊上又都是很優秀的人，他要出頭不容易的。”
“那也比在國内上大學好，你媽不是讓他看清自己麽？他肯定也看到這一點，就算在國内上了一流大學，這樣的環境，拼的是爹，拼的是人脈，他能有什麽？反而是這一下直接跳到美國才厲害！”
“……”
“不說其它的，中國的關系在那邊用不上，老美眼裏看到的就是一個天才的中國學生，隻要努力又不太差…至于環境問題…不是托福都滿分麽？又是全獎，能有什麽問題？”
“歧視…”
“那哪都有！”趙青看看四周，“家裏條件好的，看不上條件差的，城裏的看不上鎮上的，鎮上的看不起鄉下的，……他至少還多了個優勢…”
“什麽優勢？”
“中國留學生就是優勢，有人會歧視，也肯定會有人因爲這個關照他，…哪有所有人都排斥的道理！”
“但願吧！”
“奇怪，”趙青低頭拿出手機翻了翻，“短信我發了幾次都沒回，加微信也不通過，扣扣上發消息也不回應。”
楊悅皺着眉頭看她。
趙青臉一闆：“這麽看我做啥？幫你看不出來？”
“真的？”
“當然是真的。”趙青拿手機給她看，“我發的信息——悅想你…”
“你！”楊悅臉脹得通紅，掄起小拳頭。
“幫你要打我？”趙青驚訝地張開小嘴，愕然看她。
“幹嘛這樣說？！丢人的是我！”楊悅氣道。
趙青愣了下，讪讪道：“如果他回了說關我屁事，那才是你丢人，現在不是沒回麽？”
“沒回我就不丢人了！？”楊悅氣得胸前起伏。
“我也是爲你着想。”趙青悠然歎氣，“多麽純美又略虐的初戀…斷了多可惜…而且…咱們又是姐妹。”
“我現在真的覺得很丢人！”楊悅歎了口氣。
“好吧，不說這個了。”趙青看看邊上的人多了，也隻能坐好，“你明天還來麽？”
“不來了，請過假了。今天就是特地跟你說一聲的。”
“那我倒是得感謝你！”
“要不要你跟羅小飛拼一桌吧！？”
“拉倒吧，你的位子也得保留，未來的音樂家！”
楊悅沒太理會她話裏的笑意，隻是自顧自地翻開筆記本。
“歌寫好了？”
“還差一點…隻是鋼琴，有點單薄了…”
“好想聽你給我唱一次…”趙青突然瞪大眼睛，看看歌詞，“這是…”
“幹嘛，還我！”
“不會是他送你的吧？！”
“不是！”
“你自己寫的？”趙青搖搖頭，眼睛看了看羅小飛，低聲問，“楚中天來收王小寶的東西時特别問了一張考卷，說作文是一首歌詞…什麽什麽瞬間的……羅小飛說不知道…”
楊悅偏過頭，認真地翻着課本。
趙青面無表情地看她，伸手推了下，沒反應，再推。
“幹嘛！自修呢！”
“考卷！”
“什麽考卷？”楊悅看看她，伸手從抽屜裏拿出份試卷遞給她。
趙青看看，是張數學卷子，楊悅的，随手放到一邊，接着伸手。
“幹嘛這樣！”
“不給我就一直這麽伸着！”
“那你就伸着！”
“我告老師，說你拿了王小寶的考卷！”
楊悅瞬間扭頭，狠狠地瞪她。趙青忍着笑擡擡下巴。
負氣翻開課本，拿出折成四方的卷子。
趙青接過，展開，嘴角帶笑。
果然…
“零分？”趙青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真是！…老班真是…這是黑曆史啊！”
“什麽黑曆史？”
“你看這點評，咳…字數嚴重不足，标點符号胡亂使用，立意模糊……哪抄來的歌詞？！！還在裏面夾英文？這是語文試卷！你要瘋啊！”
趙青伏在桌上肩頭起伏，笑得身子發軟。
許久起來，摸了下眼角：“我眼淚都笑出來了，這要是拿出來，楚主任自己要瘋了！”
“也沒說錯啊！要求六百字，至少得寫足吧！不說是叙事文，散文也好，寫歌詞本來就不對，标點也沒加，還有那麽多空格…”
趙青忍着笑看着楊悅一本正經地樣子：“爲你寫的吧！？”
“誰知道爲誰寫的，寫在考卷上，說不定是寫給老師的！”
這下趙青實在忍不了，直接笑得咳了出來。趕緊用手捂着嘴，那邊講台上正伏案看手機的楚中天目光也掃了過來。
楊悅刷地一下把那張卷子拿了過去夾進課本裏。
“好快的動作！”
趙青挑起大拇指，表示敬意。
“你猜王小寶最近做啥呢？”趙青悄聲又問，“又沒這麽早開學，不會有什麽學前班要上吧？”
“我又不是他，怎麽會知道！”楊悅低頭收拾桌子，她放在學校的書不多，前幾天已經帶回去一些，一會楊秋琳來接她，準備都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