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寶放下電話，感覺臉上的溫度都高了好幾度。
陳文放一臉羨慕地歎了口氣：“小寶真是孝順，我要是有你這麽個孩子就好了！”
“打住，别往下想！還美死你了！”
“怎麽不拍兩張照片給他們看？”
“得緩緩，别吓着他們。”王小寶不以爲然，這萬一給老媽知道房間一萬五美金一天頂得上他們倆一年工資，那他倆還不得順着電話飛過來啊！
“那個服務員，還有多少道還沒上？”
“我們菜式一共是兩千四百六十六種，現在還有兩千二百種還沒有上。”
陳文放一聽莫名其妙，合着前面已經上過了兩百多道菜了？
先不說主食什麽的，西餐份量也不算多，但就算一道菜嘗一口那也得兩百多口啊！你看誰平時吃飯吃進肚子裏用得着這麽多口的？！
就算全上的是一口一個的餃子，那也二百多個，難不成這位是……二師兄轉世？
更何況，眼前這位對每道菜吃得叫個幹淨，那盤子跟才洗過似的，也不知道他用刀叉是怎麽刮的這麽幹淨。
陳文放有點看不下去了，雖然他也是上來蹭飯的，但正常吃個早餐誰也沒說什麽，可你這麽吃…嚴重點說是…是…有辱國格啊！
不過他當然不能這麽真誠。
“小寶，怎麽不出去玩玩？”
“沒意思！”王小寶對于逛街興趣不大，他又不是女人把購物當生命，他之前在機場已經買了不少東西，現在嘛，任務就是盯着美食可勁造，别浪費了，時不時還拍張照片發朋友圈。
可惜的是，到現在他的微信好友還就隻有五個，其中有兩個是老爸老媽，同學羅小飛，林經理和陳文放，其他的就沒了。
好多同學雖然不知道他的手機，但通過Q号原本也可以加他，可就是沒人加，不是說微信會自動匹配麽？搞得王小寶有點小郁悶。
這人呐，要的就是一個衆星捧月。
主動加别人會掉逼格的，可憐王小寶刷着手機，看着每次隻有兩個贊，一個是林經理，還有一個…正在對面一邊吃飯一邊刷朋友圈的陳文放。
老爸老媽估計還不會看朋友圈。
至于羅小飛，可能是在上課，也可能已經把王小寶給屏了，誰有這樣的朋友那不屏都得短命！
奇怪，那兩空服妹子怎麽也不給我點贊呢？
……
我堂堂億萬富翁，馬上要登上人生赢家雜志封面的人物，發點菜式隻有兩個點贊，一個還是蹭飯的！
要不要這麽……過份啊！
想想這位大老遠跑來蹭飯也不容易，王小寶歎了口氣，決定讓陳文放說說他到底想要什麽，隻不過從商業談判的角度看，如果自己先提出了，那回頭談價就不那麽容易了。
可他麽誰有空陪這二貨吃飯，于是王小寶誇張地把餐巾拿起來擦嘴，這就相當于中國的端茶送客了。
陳文放也是個挑通眉眼之人，雖然有時會發散得很過份，比如昨天晚上，但現在這意思他還是明白透透的。
再不說王小寶估計要趕人了。
“您那天給我看的那塊金絲玉，在這裏麽？”
“這麽大玩意擺在這裏，就不怕希爾頓讓我賠地毯錢？我很窮的！”王小寶笑着搖頭，“我再給你看幾張圖，還有視頻。”王小寶直接把手機從桌子那頭滑過來。
看着這清楚的大圖，各個細節，陳文放心中是大起波瀾，這玩意絕對不便宜現在，但以後，就是價值連城，再以後，說不定就是無價了。
做生意不光是買和賣，還有捧和踩，如果這個市場一起來，那這塊石頭妥妥天價！
“金絲玉現在市場表現一般，這礦老百姓不太認，也就是在一些雕刻上用作材料。”陳文放低頭看照片，嘴裏不停地叨咕。
王小寶邊吃邊看他表演，這演技不比陳小二差多少啊！喜感十足呢！
“不過我現在店裏正建風水池，正好少一塊不錯的金絲玉當假山，你把它讓給我怎麽樣，價格你說。”
哦，風水池，假山，那估計就得按假山的價格來了。
王小寶點點頭，表示理解。
“我說？那就照着那塊翡翠的兩倍來吧！”
陳文放眼都直了，你該不會跟銀行通氣知道我貸了兩個億吧？我剛才說的是假山，你居然說兩個億美元？
“兩個億，這市場上金絲玉一公斤才三萬，你這多重來着？兩千五，這才七千五百萬，還有這麽大個玩意就得按批發價來了。”
“我有個習慣，一聽别人還價我就喜歡漲價，”王小寶笑眯眯地說，“那你說多少錢合适？”
陳文放看看王小寶，再一看這總統套房，再看眼前這堆積如山被不停運出的餐盤，這家夥簡直不是人啊！
胃口太大了！
“老弟，兩個億美元我現在是真拿不出，您給個實在價，不不，我是說您看我也是誠心誠意來求，昨天差點沒把我的腰給閃了！”
“你不沒吃麽？”
“對啊！我就是說我沒吃才沒把腰閃了。”陳文放歎了口氣，目光可憐地看着王小寶，心裏狂呼：問我啊！問我能出多少錢啊！
可王小寶隻是淡淡的笑，然後又埋頭開吃，這還有一千多份菜式沒嘗過呢。每盤菜上來，先拍照，每九張發一次朋友圈。
陳文放一看這不成啊，太被動了！
“那個小寶，你這胃口這也太好了吧！你就不撐麽？”
王小寶咧嘴一樂，又随手清了一個盤子，遞給服務員：“這麽好吃的東西，可不能浪費了！那個服務員，這種再送十份來！順便告訴廚房的大師傅，我給他點一百個贊！”
又掏摸出一張富蘭克林丢進空盤子裏，皇上也不差餓兵嘛！
服務員哼哧哼哧地推着餐車出去了。
“小寶你給小費的姿勢真帥！”
哦？哦！你接着誇，我接着吃！
看着這家夥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陳文放也是沒了脾氣：“兩個億我是真拿不下來，但我也是真喜歡這東西。”
“不，你不是喜歡這東西，”王小寶淡定地打斷了陳文放，“你不說真話我幫不了你。”
“好吧，實話說，”陳文放歎了口氣，“這玩意其實真不值那麽多錢，你先别激動，聽我好好說。”
“我沒激動！”王小寶真沒激動，他隻是一盤接一盤地吃着服務生放上來的各種美食。
“這年頭東西如果沒有炒作價格都高不了，具體的例子我就不說了，你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但現在很多人都在找下一個翡翠礦，我指的是新的寶石品種，那種有潛力又可以掌控的。”
陳文放目光落在手機上，自己的助理昨天已經到了金絲玉産地，在那裏低調而大手筆地收購金絲玉，從原石到成品，現在已經快花出去一個億了，而陳文放給她的新目标是收足兩個億，那麽留給這邊的空間就隻有五千萬了。
可是沒想到王小寶的胃口這麽大。
“金絲玉是我看好的品種，這玩意水色都不錯，量也合适，不像雞血壽山石那麽少，也不像昆侖玉那麽多，更重要的是産地就在内地，很容易就可以炒起來。”
“一個寶石品種要大紅大熱，一定要有一個極爲典型的作品，讓人耳熟能詳，比如翡翠品種中的翡翠白菜，鑽石中的海洋之心。”
“人家炒鑽石還花兩個億拍電影呢！《泰坦尼克》看過吧？”
“啥傑克肉絲的純愛舍身愛，這都是表象！”
“那肉絲你要真愛就應該和傑克一起去死，怎麽還能心安理得地嫁人生子呢，你要有節操怎麽不把鑽石還給人家那誰，那是彩禮啊？！你又沒和人結婚！”
“他麽的最後居然還把這麽大寶貝丢海裏不留給家人！看看就這麽個破玩意滿世界摟了三十多個億，其實那就是個三小時的鑽石廣告片！”
咦，這個觀點很别緻啊！王小寶擡頭看了他一眼，老陳你接着說，還有什麽狠料你玩命往外抖。
“金絲玉要炒起來，第一步就得先把貨先屯起來，至少不能讓這玩意到處都買得到，但也不能全在你手裏讓别人都買不到。”
“然後剩下的錢就要組織力量全力炒作這個作品，通常是上拍賣會，用這個作品把這個品種一炮打響，然後再逐步推出其它作品。”
“金絲玉數量不少，但這麽大又有内容的很罕見，所以它很合适作爲炒作的那件寶貝。”
陳文放很有耐心地和王小寶解釋，他知道眼前這小子肯定不一般，不說别的，敢這麽坐在華爾道夫總統套房裏山吃海喝的，估計也就這麽一位了。
王小寶咽下嘴裏那塊加州牛肉芝士蛋糕：“這麽說，你手裏頭應該有不少金絲玉了？”
“昨天手下人剛收了一個億，”陳文放苦笑道，“要不怎麽說手頭緊呢！”
這陳文放也是大大滴狡猾，雖然臉上帶着苦笑，但言下之意也在說我收了一個億，也不是非求着你這塊不可，萬一我有更合适的，你這麽高的價就留着自己過嘴瘾吧！
可這麽深的内涵王小寶能理解得了麽？他又不是商場老鳥，如果艾拉沒準備提醒他的話，他也隻會當成陳文放是真的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