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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遂自負自身領兵才能,又斬了姜央,安撫軍心,立下軍功制,施恩士卒,更有兵道在身,又有白虎軍煞凝形,威懾敵軍,以他的傲骨,又怎麽可能會依托關隘被動防守?
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那麽他就不是韓遂了!
上一次的戰敗,隻不過是種種機緣巧合,此刻的他可是實現施展了兵道,溝通軍心,确保并無異心,此次已然有了十足把握!
韓遂策馬而立,此刻身爲大魏帝皇,已非此前的铠甲,而是一身盡顯華貴的漆黑甲胄,以及一襲鮮紅披風,高坐渾身雪白,唯有四蹄漆黑的雍涼寶馬上,卻是并未帶着頭盔,露出天庭飽滿的額頭,左手按着腰間用着飾以寶珠明玉的漆黑劍鞘的長劍劍柄。
此刻的韓遂,可謂是意氣風發,再加上他有着夷狄的血脈,皮膚微白,高鼻深目,可謂是劍眉星目,再配上這一身價值不菲的行頭,放到地球,不知會迷倒多少女子。
而有了大半個兖州供養的杜休也是不差,此刻一襲月白直裾,頭戴玉冠,神情睥睨霸氣,自信昂揚,騎着一匹幽州白馬,于各路諸侯的擁簇下,可謂是萬衆矚目。
一旁的江秀目光掃視這韓遂所部,眉宇間生出一股憂慮,他拍馬到了杜休身側,低聲說道:“師兄,韓遂并非名不副實亦或者名過其實之輩,更有兵道凝聚白虎軍煞,且裝備精良,士氣高昂,恐怕不宜與他硬碰硬。”
杜休輕笑一聲,對于他的這位師弟卻是并未顯得霸道,在他心中,救了江秀的性命,并推薦他去清溪山,是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情。
經曆過杜林之事,杜休的霸道收斂許多,對待身邊親近之人,尤其是張恪、江秀這樣的師弟。
“秀弟,你多慮了,你難道還不知道嗎?這兩萬精兵,諾達的兖州,莫非真的是機緣巧合?一切的一切,都是師尊在幕後策劃!而我,就是師尊欽命的天命之子!昭昭天命在我,就算他韓遂領兵之能出神入化,領悟了兵道,将士歸心,但他不得天命,又能耐我何?
說句不好聽的,他和我,就是師尊手裏的兩顆棋子,怎麽下,終究得看師尊的意思,由不得他,也由不得我?”
雖說話語有些沉重,但杜休卻并無絲毫沉重,反而語氣輕松,娓娓道來,說不盡的淡然自信。
“……”
江秀一時語塞,雖然很想反駁,但卻不可否認,杜休所言句句屬實,但他心中那抹憂慮,卻遲遲不散,猶如一塊陰霾,遮蔽心靈。
“若是張恪在此,或許能規勸一二。”江秀心中擔憂道。
此刻的張恪坐鎮陳留,負責糧草後勤以及大半兖州政務,以及搜集罪證,隻待杜休擊敗韓遂,殺入京都,便将這罪證扔出,發雷霆之力,改革兖州!
然而,縱然張恪在此,也無法規勸杜休。
此刻的杜休已經陷入了一種空前龐大的自信,除了蘇靖,任何人的規勸他都不會聽,縱然他對江秀态度親和,但骨子裏依舊霸道!
杜休策馬上前,對着賣相頗佳的韓遂朗聲說道:“師弟,可否上前一叙。”
在杜休的眼中,韓遂是必敗的,可若是能夠提前招攬,他就相當于得到了一員大将,一個百戰百勝的統帥!
韓遂也并無絲毫畏懼,徑直策馬上前。
韓遂、杜休,第一次于兩軍陣前,相隔不過五十米的距離會面。
“投降吧。”
杜休忽然開口,看向韓遂的神情帶着憐憫,作爲師尊那樣人物的棋子,縱然有着令人驚豔的領兵才能,甚至創立兵道的天資,那又如何?終究逃不出棋局,逃不過一個兵敗身亡的下場。
韓遂一怔,旋即額頭青筋乍起,卻并未發作,冷笑一聲,并不多言,徑直折身返回陣中,下達了進攻命令,下一刻,白虎軍煞一躍而出,仰天咆哮,氣勢肅殺!
杜休所部士卒心中一涼,沒由來的氣力衰弱了下去,心髒直跳,骨子裏仿佛被抽走了氣力,雙股戰戰,幾乎不能站立!
杜休見狀,卻是清醒了幾分,心中生出一抹不祥的預感,但此刻已經由不得他遲疑,隻能心存僥幸,命令軍隊上前。
“進攻!昭昭天命在我!魏軍必敗!”
命令下達,軍令如山,縱然心中不願,但也隻能持僥幸心理上前。
兩軍交戰,你來我往,不過一刻鍾,杜休所部便再也頂不住,且戰且退,傷亡逐步擴大。
杜休神色肅穆,猛然驚醒,咬牙數次,神色反複,最終下令:“鳴金後撤,退回陳無。”
最終,理智占據上風,杜休很清楚,如果他堅持下去,必然會遭遇前所未有的慘白,那麽如今的一切都會失去。
所以,他不能失敗,隻能當機立斷止損,以免戰損擴大,造成全面崩潰。
韓遂從頭開始,都是持以警惕之心,避免發生上次那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此刻見着杜休後撤,卻是不可避免露出一抹喜色以及冷笑:“杜休!今日你必葬身與此!”當即下令銜尾追殺。
江秀見狀,連忙上前請命:“師兄,讓我負責斷後吧!”
他方才一直在戒備,可能是由于比較靠後的原因,并未收到多少影響,但他手上兵力不過三千,這次斷後恐怕兇多吉少。
但對于江秀來說,杜休對他來說,不僅是救命之恩,更是有引薦再造之恩,若是能以他的性命換得杜休他日東山再起,自然是值得的。
杜休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江秀卻是打斷了他的話:“師兄,你若慘敗,兖州必失!當前還有戰鬥能力的,唯有我所率領的胸甲騎兵以及無衣弓騎,正如同你所說,若是昭昭天命在你,我必然不會死亡,而你依舊還有機會。”
“……”杜休沉默片刻,此刻的他心中已經失去了那種自信,但江秀所說也是事實,當下澀聲道:“我在陳無縣等你,一定,一定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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