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
迷霧環繞的清溪山下的山林中,出現了略微詭異的一幕。
約莫着三十幾名各色各樣之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陷入了詭異的沉睡之中!
衣冠華貴者有之,衣着樸素者亦有之;四五十歲者有之,十一二歲者亦有之。
這些人此刻卻沒有絲毫區别,毫無形象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又或者趴在地上。
動作上,有後入式、猴子摘桃、黑虎掏心、腳氣攻擊、人工呼吸,種種類類,他們本身對此毫無察覺,倒是令看戲的蘇靖見着這幕有些辣眼睛,不忍直視。
至于考核内容,蘇靖自然是以最嚴格的方式來挑選,摻入了不少私貨,來挑選同樣觀點之人,
這一次,蘇靖的教學思路,并不打算和前幾次,将現代理念加入,而是單純的以當前道法世界的環境進行教學,畢竟教學隻是蘇靖随手而爲。
而他關注的重點在于域外天魔入侵後的道法世界的對外入侵以及具現化。
教學以及建立神祇體系、人道等,都是附帶的調整。
這一次,蘇靖并不打算搞什麽大的動作,亦或者顯露人前等事。
除了大方向上的修改外,其他的蘇靖沒什麽興趣,也不打算高什麽工業革命、兩彈一星之類的,那樣的畫風太過于爲何,而除此之外,諸如造紙術、印刷術、曬鹽法等等,都已經被李策拿出去裝了八百回逼了。
蘇靖還不至于撿李策裝剩下的。
除了相同觀點之外,蘇靖對于個人的毅力以及天賦的要求是首要的,才識倒是其次。
理念第一,毅力第二,天賦第三。
單憑理念,就足以篩選下九成的勳貴、士族子弟,毅力再篩選九成,天賦再篩選九成,餘下的才是蘇靖的目标。
至于有沒有人通過,蘇靖倒并不擔心,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以及天才。
有了李策的宣告,消息不可能會徹底封鎖,隻要有心,而且願意付諸行動,自然會來到這清溪山下。
山下熙熙攘攘,時有懊惱、不敢置信的聲音,但卻無一人膽敢放肆。
整個道法世界,萬年才出一位道祖李策,他們心中原本就有了底,隻是龐大的利益蒙蔽了他們的雙眼,令他們心中僥幸。
此刻僥幸打破,倒是無人膽敢方式,面色變換許久,再三嘗試了一番,那困意再也無法出現,同樣,他們也無法前進寸步,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擋了他們的去路。
這才畢恭畢敬,帶着不甘退下。
臨近的小鎮、縣城百姓、豪強卻是倒了血黴,小農經濟的脆弱頓時突顯而出!
當那些士族、勳貴,甚至于巨賈忽然空降,大量資源伴随着這些人的将領不斷湧入,其中斯文一些的則通過擡高物價,導緻當地物價高昂,通過長期的煎熬,逼迫百姓隻能選擇出售田地來換得錢财的方式飲鸩止渴。
而其中比較陰損的一些的,則巧立名目擡高亦或者增加稅收,來逼迫百姓賣兒賣女。
惡毒的,則是投放病原體,擡高藥價來逼迫百姓。
而橫行跋扈者則沒那麽多花招,直接上門威逼,使鷹犬恐吓,搶奪田畝。
原本還有些開心的臨近縣鎮頓時一片哀嚎。
蘇靖對此有所預料,終究還是殃及池魚了,心中歎了一聲,略作沉思,思考着要不要插手。
縱然不插手此事,蘇靖也沒有絲毫的愧疚,但他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這才決定插手處理。
而他的插手,自然不是殺了勳貴士族,這樣太過于幼稚,而是受牽連百姓聚攏一處,開辟秘境,設立郡縣,用于學子實踐之用。
…
是夜,東鳳鎮一處宅院之中,常家家主常青端坐在椅子上,湊着一旁的燭火翻閱着手中田契。
他已經五十餘歲,此刻眼睛模糊不清,就算有着燭火也有些費力,他看了一會,就扔了下來,歎了一聲:“老咯,氣血衰弱,眼力也下跌的厲害,武者這一條路走不通啊!”
一旁帶着書卷味,看上去頗爲溫雅,年齡約莫着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卻是上前一步,低頭道:
“常家能有今日,我能進入儒道,全賴父親犧牲。隻恨我天賦有限,不能入大儒之境,更無法通過考核。
我若是能通過考核,便成了道祖師弟,休說那長春散,就是萬壽無疆也是唾手可得,必能令父親返老還童。”
說到這裏,那男子面色頓時懊惱以及不甘。
“唉,哪有那麽容易啊!一萬年才出了一個李策,我們本就底蘊不足,若非我機緣巧合,攀附上了烈候,我們家還隻是鄉下土豪。時也,命也。”
雖然表面上說了時運,但常青之所以在這裏購置田産,心裏終究還是存着一份僥幸,當下忽然說道:“可有消息傳過來,有人能進行第二次考核嗎?”
“并無,恐怕,想要再次考核,非得十年、二十年,甚至于一人隻有一次。”那男子語氣沉重。
實際上男子很清楚,一人恐怕隻有一次考核機會,畢竟那山裏的,可是開悟了道祖的存在。
但心中僥幸依舊。
或許……
這考核乃是和大周的科舉制度一樣,三年一次。
正是這樣的考慮,這才促使他們在這裏随意購置些田産。
倒也不全是爲常家考慮。
如今的常家,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烈候的一條狗,烈候又不可能下場威逼利誘那些百姓,那多掉檔次和逼格?說出去給整個勳貴階層丢臉!
他們購置田産、地産,也方便烈候親族前來落腳。
“目前這東鳳鎮,越發魚龍混雜,我們的根基并不在這,三百畝雖然少了點,但也勉強夠了,盡量低調行事。”
常青說完後,忍不住歎了一聲,若是尋常書院,他自然可以走關系,砸金銀,可如今這位,能夠說得上話的,怕是隻有道祖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喧嘩聲,不由令常青眉頭微皺。
男子走出門外,呵斥道:“何事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然而當他呵斥之後,臉上卻是有些呆滞,一道金色光芒貫穿整個夜空,自清溪山山腰,直指東鳳鎮,而東鳳鎮中,一個個衣衫褴褛,面黃肌瘦,面上被黑色污垢層層遮蔽的百姓,卻忽然之間懸浮而起,此刻正在空中慌亂劃着。
就在這時,密密麻麻懸浮東鳳鎮上空百姓,順着金色光芒,伴随着陣陣震蕩,恍如一顆顆流星般激射向清溪山山腰。
一時之間,諸多士族、勳貴們臉色精彩極了。
他們欲求而不可得的機會,這些泥腿子居然這麽輕易得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