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hg　sign　contract……”

刹那，在這空間之上，周川看到一個奇怪的面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感覺這是一個嘲諷的表情，但是你卻沒有辦法知道這是人還是動物。

周川明白這是視覺上的欺騙，換句話來說，他看到的不是全部，而是‘真實’的一面，而他看到的這個‘真實一面’卻是由對方決定的。

“神……”

隻有這個詞，才能解釋現在的一切，周川并沒有過多的觸動，這一連串的神秘事情讓他已經恢複了平常心态。

唯獨空間之上的那個面孔讓周川久久不能忘懷，能夠從面孔上看到各種心裏想到的形象，十分奇特，卻又沒有一絲違和。

咔嚓！

整個空間再度恢複，神秘的面孔消失不見，就像是一個契約的見證者，亦或者是所謂的神靈一個惡趣味，就像是人類看到了一隻螞蟻，做出了不可思議的舉動，從而産生了興趣。

周川忽然想到了螞蟻，似乎人類很喜歡用螞蟻比喻微不足道的人物，就像是神與他的距離，甚至說自己是螞蟻都是誇張的修辭。

在神面前，他連單細胞生物都不如，想到這裏，周川反而不在意了。

而空間恢複，則代表着其他五個人可以看到他的存在。

“張三……”

周川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輕輕喊出了聲，如他意料的那般，這個人影毫無反應，精神脫離了肉體，也代表着記憶被清除。

人體的記憶元不單單是大腦，還有細胞記憶，曾經很多科學家都提出了精神不具備記憶功能，或者換句話說精神狀态下，記憶屬于精神，而在有軀體的情況下，所有記憶都屬于肉身。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理論，他們稱，人的精神被單獨取出來時比誰都聰明都要高智商，因爲純精神狀态下，不需要所謂的睡眠也不需要所謂的休息，可以無休止的運轉。

然而反對觀點也很有意思，他們認爲精神不是永動狀态的，一定會被耗損，所以他們認爲人體大腦和細胞的記憶才是人類的依仗。

在心理學中，有個鮮明的例子，把器官移植後的改變現象稱爲“細胞記憶”。理論是，由于細胞囊括了人體整套基因“材料”，因而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必将從器官捐獻者身體上“繼承”某些基因，類似于形成記憶的細胞條件反射，諸多事件證明細胞可能存在記憶現象。

最後提到這種記憶形态将會一直伴随着細胞徹底被分解才會消失。

而現在張三他們就是以精神狀态存在，因爲肉身已經被火化了，加上羊皮卷的奇怪能力，他們在外界的社會裏已經徹底被人遺忘了，或許隻有周川才是最後一個記得他們的人。

精神狀态放在民間可以叫做鬼魂，但是這明顯超出了周川的能力範圍，他有限的知識并不能爲他解決這個困惑。

“智慧……”

周川輕輕蠕動嘴唇，吐出了倆字，就像神一般，神說要有智慧，于是他們五個人便有了智慧。

“語言……”

期待着，等待着，周川知道，他簽訂的契約可能是類似于羊皮卷空間管理者或者掌控者方面，因爲他感覺他在這個空間裏，他就是神。

而空間上的太陽愈來愈弱，光芒甚至都無法籠罩住整個店鋪，周川明白，這是代價，這裏的一切都是因爲精神力演化，五個人的死亡，讓這個空間擁有了足夠的精神力，而周川的潛意識開啓了這個空間。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個空間就是Limbo世界，心理學有個很著名的理論，叫做認知理論。

他的特點是用拓撲學的術語來描述行爲，使他的原理更爲具體、形象化，所以他的理論稱爲拓撲心理學。他更強調心理場中的力學，所以他的理論又稱爲場論。他的一個重要概念是“生活空間”。這裏所說的空間不是物理的而是心理的空間。

羊皮卷的空間與這個類似，周川唯一确信的便是這個空間存在，但不是現實裏存在，而是如同平行空間或者低緯度空間那樣存在。

因爲他的身體不能完全進來，但是筆可以進來，也就是說這個空間存在，但卻不是現實世界那樣完善。

如果不是對心理學有研究的普通人，可能會在這一刻就變得人格時常，亦或者變成精神病，因爲他們存在認知失調。

與某一不平衡的特殊問題有關的認知與總認知所占的比例。費斯廷格假定，當認知間的不和諧程度增加時，個人所感受到要改變這種狀況的心理壓力也就愈來愈大。

但是周川不一樣，他知道這是存在的，隻不過存在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他今天賦予空間裏五人的是語言和智慧，并不是說他們在這刻就會說所有語言或者無所不知，隻是說給了他們一個這樣的可能。

就像是天要下雨，那麽一定要有足夠的水氣蒸發形成雲雨層，而不是開口便能下雨，需要過程。

這個過程便是學習，人類之所以能夠成爲地球上最強大的種族，并不是說人類的智慧和語言，而是學習，他們在不斷的學習中找到新的方向。

動物有智慧，但是不學習、不思考，這便是沒有神的恩典。

而周川給予的便是語言和智慧的能力，讓他們有足夠的學習時間，那麽他們就會變成另類的生命體，除了沒有軀體。

三體裏的光人未必就是有軀體的，可以把精神體看作他們的翻版，高度的智慧再加上後天的學習，依靠前面提到的一個精神體無疲勞不休止的學習，這是人類永遠也無法做到的一點。

想到了這裏，周川覺着，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但仔細再想，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離開，僅僅是一個念頭，周川便回到了身體之中，有身體的感覺太棒了。

身體就像是一個安全屋，有身體的周川才感覺到自己的隐私被保護，精神狀态下就像是一個不着寸縷的luo體，毫無隐私可言。

再看向桌面，羊皮卷已經不見了，但是當腦中浮現羊皮卷的記憶時，自然而然的看到了羊皮卷中的世界。

“認知所以存在？”周川喃喃自語道：“亦或者是舊神力量傳遞，羊皮卷是載體，我簽下的契約便是間接的成爲了新的力量傳遞載體？”

如果是後者，那麽就太危險了，張三五人的死亡還曆曆在目，周川相信，這絕對是羊皮卷的力量擴散導緻。

這羊皮卷和潘多拉魔盒沒有區别，打開放出的不僅僅是希望，還有絕望。

“數據化。”

周川決定把空間的一切都數據化，這樣一來方便掌控和了解，有些他認知有限的都用問号代替。

“Limbo世界：精神力：26

精神體：5

精神狀态：青色”

到現在爲止，他也不懂精神體下顔色的變換指的究竟是不是精神狀态，心理學上其實并沒有專門的這種等級标定，也不是依靠精神體顔色來分辨，因爲他們沒有這種能力。

這是他自己對這些的劃分，說白了就是他自己把這些數據化，就是他在空間裏說出的話，然後他看到這個空間時，就會如同網頁遊戲一樣，在右上角出現這麽幾行數值，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精神體的狀态怎麽劃分。

“精神病院看來也想辦法去一趟了。”周川還記得以靈視角度看到的地方，婦科醫院他是進不去的，就算能進去也去不了手術室，隻有短短的那一刹那精神體就不會再是紅色，他也沒有必要去冒險，相反他倒是可以去精神病院。

呈現黃色的精神體，似乎也有值得研究的地方。

打開電腦，往該市精神病院遞交了一份免費心理輔導申請，順便把他的一些證書也一同發了過去，像他這樣曾經去過這精神病院進行過心理輔導的人有優先權，說白了就是熟人好辦事。

稍微等了十五分鍾，那邊便有了回信：“尊敬的周先生，感謝您的慷概，我院很感謝……”

一大串感謝詞句，最後同意雲雲，周川也不墨迹，穿好衣物，拿上鑰匙就出門了。

宿舍樓下，有一條學校的公交路線，送周川出了校門，還需要轉乘1号地鐵線，七分鍾後就到了最偏遠的地方，在上面500多米的地方就是本市最大的精神病院。

“歡迎您，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本院的主治醫師廖凱，你還得叫我一聲師哥，富倫教授也是我的恩師。”身穿白大褂，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廖凱，實際上已經快四十歲了。

周川點點頭：“師哥好，我叫周川，因爲上次我來過這裏，所以我對這裏的病人十分感興趣，我想做一個長期的調研。”

“長期調研？那感情好啊，你是不知道我們這醫院，說實話缺錢，根本請不到什麽心理學專家來治療，像師弟你這樣無私，善于風險的社會人士實在太少了，别的不說，師哥決不讓你吃虧，師哥自己掏腰包替你把車馬費都出了，飯就跟師哥一起吃。”廖凱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從業的時候也是一腔熱血，但是這行沒有他想的那麽輕松簡單，錢往往是阻擋他的最大難題。

“精神病院也缺錢？”周川有些古怪地看了廖凱一眼。

廖凱似乎也感覺到了師弟懷疑的目光，趕緊解釋道：“我們這是屬于公益性質的，說白了，是愛心人士捐款讓我們運行的，其實我的工資連一般的公立精神病院主治醫師都趕不上。再加上這個公益基金最近有傳言會賣掉或是關閉這家精神病院。”

“你别跟其他人說啊，我可能近期也要走了，這個基金會的資金鏈出現了問題，三個月前就有通告，讓我們不要再接新的病人進來了。”

聽了廖凱的解釋，周川點點頭，他大概明白這個精神病院是怎樣的一個公益機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