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賀蘭酒館


賀蘭酒館,不是永甯府最好的酒館,但賀蘭酒館的炖羊肉出鍋的時候,一定會把方圓十裏以内的人和狗都招來。

老闆是個燕州胡人,所以這裏隻買炖肉和面餅,如果想喝酒,那就要到隔壁幾家的酒鋪去買。

同福的酒,賀蘭的肉,天香樓的曲,這是每一個來永甯府的人,絕不能錯過的三個地方。

但今天的賀蘭酒館卻有些怪異,八個大和尚分兩個桌子坐,左右兩邊各有四個,桌子上散了洋蔥片的炖羊肉冒着熱氣,七個和尚用小刀切割羊肉,用手抓食。

高大魁偉的人,看來總特别顯得氣勢淩人,虎虎有威,哪怕是頂着光溜溜的腦袋。

永甯府近來湧入大量的江湖人,他們找麻煩的對象就是和尚,據說就在昨天早上,靜安寺的法明禅師在出恭的時候,被人從背後打暈,等被發現時,被綁在茅廁裏,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拔了個幹淨。

在此情況下,這一大群和尚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自然是更爲顯眼。

和尚們身上穿的衣服,當然是寶衣袈裟,但料子華貴,就算看不出他們是***寺的人,看見八個大和尚吃着炖羊肉喝着永甯府最烈的酒,旁人也絕不會将他們當成無名小卒。

其中一個和尚,一動不動的就像是個木樁子,腰杆筆直,胡子很濃、很黑。

“弘文師兄,吃肉…”一耳朵上帶着金環的大和尚,選出最細嫩的肉切成小塊,單獨成盤,畢恭畢敬的放在他面前,奇怪的是,他的年齡明明要比“弘文師兄”大得多,但卻反而是師弟,并且對此絲毫不感到奇怪。

弘文也不言語,點點頭,從衣袖裏拿出一雙銀制筷子,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裏,慢慢咀嚼,他的手掌白皙,但掌心卻滿是老繭,顯然是下過苦功。

八個煞氣逼人的大和尚坐在店裏,平日裏門庭若市的賀蘭酒館今日是蕭條冷淡,老闆羊老倌顫顫巍巍的躲在櫃台後面,隻是嗚呼歎氣,一整天的生意就這麽毀了,在心裏一陣罵娘。

街面上旁人都躲閃不急,偏偏就有一邋遢的小乞丐,披頭散發,滿臉油污,不但不躲,反而是眼睛明亮,跛着腳,喘着氣,一瘸一拐的從對街快步跑過來。

瘸腿小乞丐腳步沉重,店裏的幾人自然是早已察覺,耳朵上帶着金環的大和尚已是滿臉厭惡怒容,厲聲喝道:“幹什麽的?”

小乞丐吓的一個哆嗦,瘸腿一滑,一個狗啃屎,撅着屁股,連滾帶爬的向前跌了幾步,腳下一軟,就倒在賀蘭酒館的門前。

“格老子的,小瘸子一身臭皮,平白的擾了老子吃肉的興緻。”在看那大和尚臉上怒容更盛,擡手似怒目金剛,一掌虎虎生風就向小瘸子的腦袋瓜拍下去。

這一掌掌風沉重,若是實打實的拍在腦袋瓜上,非的把腦漿子打出來不可,竟是心裏不爽,就要殺人,可謂是窮兇極惡到了極點。

小乞丐吓得全身一縮,兩手下意識的擡起來抱住腦袋,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阿…阿吧…阿…”。

原來他不但是個跛子,還是個啞巴。

幸好,弘文及時出現擋住了這一掌,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兩人中間,随手一擡,就像是驅趕蚊蟲,那威風凜凜似能開碑裂石的一掌,竟是落不下來。

“這是哪來的?”看着小乞丐手裏的念珠,弘文問道。

“阿…….阿吧…阿….”小乞丐死裏逃生,吓得全身哆嗦,手舞足蹈一陣焦急叫喚,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發情的大猴子,滑稽可笑。

旁邊一身材渾圓的大和尚,實在等不下去,沖上前一把将他手裏的念珠奪了下來,其中最大的一顆菩提子上,用梵文刻着“同”字。

“弘文師兄……是弘同師弟的法珠。”雙手捧着送到弘文面前,這些和尚雖然看上去都比弘文魁梧兇煞,但卻對他都是一般的恭敬。

弘文看着念珠上沾着幾點油污黑泥,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沒用手接,眼睛微眯,瞳孔陡然一亮,整個人就好像立刻變了,更兇煞,更駭人,但瞬間又恢複平靜。

“弘同傳書說,已經跟上了那個老秃驢…”

耳帶金環的和尚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猛的發現弘文看着他神情冷漠,這才反應過來隔牆有耳,急忙閉嘴,臉色瞬間便變的慘白,默默退到衆人之後。

“有人給你東西,讓你帶我們去?”弘文話一問完,那小乞丐頓時連連點頭,比出兩個大拇指,稱贊對方聰明。

***寺的和尚們頓時呼吸急促,此事難道與伏魔寶盒有關?

弘同或許有不爲人知的理由無法親自來,他們血手八僧中,以大兄弘如最爲缜密,其次便是老四弘同,看着五大三粗,但心思細膩,找個啞巴小乞丐來帶路,确實是他的風格。

“帶我們去!”

即便是在如此緊迫的情形下,弘文依舊是不緊不慢,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塊羊排放進小乞丐手裏。

“阿巴…阿巴阿巴…”小乞丐興奮的連連點頭,也不顧手上都是黑泥油污,抓過羊排就塞進嘴裏大口撕咬,看的弘文嘴角微微抽搐。

一瘸一拐的向着對街的巷子裏鑽去,幾個**寺的大和尚,自然是快步跟上。

雖然跛着腳一高一低,但小乞丐熟練的穿街過巷,他走的是城裏乞丐平日裏走的道路,雖然大多狹小肮髒,但勝在人少隐秘,反倒是暗合幾個大和尚的心意。

約莫小半個時辰,小乞丐領幾個和尚來到一片沒有什麽特點的房子,搖晃着手裏的羊骨頭,得意洋洋的便鑽進一叫花子群裏。

這屋子也和城裏别的人家一樣,建築得樸實而簡陋,窄而厚的門,小而高的窗子,昏黃的窗紙。

若是不特别留意,無論是誰都不會注意這間房子,這種房子在永甯府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座。

但是現在,這樣一個毫無特點的房子外面,卻圍滿了人,有佩刀帶劍的江湖人,拿着竹杖的乞丐,也有捧着飯碗的兒童,拿着鍋鏟的婦人……

此刻也都不管認不認識,相互交頭接耳,有幸親眼目睹的人,更是被圍在人群中央,說的手舞足蹈唾沫橫飛。

弘文的眉頭微皺,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低聲道“弘合…”

耳上帶金環的大和尚本跟在最後面,此刻急忙上前,高聲的吼道“給我過來!”

弘合雙手向前做出推門狀,掌心猩紅,兩股渾厚掌力一吐,一股無形氣浪,硬是分開人群,如抓小雞仔般,一把将中間正暢快說書的婦人給拎了出來。

“媽了個羔子的,快說!這裏發生什麽了?敢有一句廢話,老子挖出你的心來下酒!”弘合本就是大臉濃須,面目兇狠,此刻心底關切伏魔寶盒,眼中更是兇光赫赫,宛如地獄惡鬼。

那婦人驚呼一聲,被吓得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張着嘴巴,仰頭看着一衆兇神,突然失聲了,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弘合臉上怒意更盛,揚手便準備一巴掌打下去,卻有一人影橫裏擋在他面前,他隻能惡狠狠的撇撇嘴,不甘心的推到一邊。

“說完,這銀子就是你的!”幾人中最黝黑高瘦的和尚,便是血手八僧的弘如,默默從上前,從袖口裏掏出一塊碎銀子丢在那婦人面前。

婦人頓時兩眼放光,生怕這幾個和尚反悔,手腳麻利的将碎銀子塞進衣服裏,起身連連拜謝“多謝法師!多謝法師!阿彌陀佛!”

見弘如面色冰冷,這才咽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張嘴伶牙俐齒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又講了一遍,這事情她已經講了好幾遍,此刻拿着銀錢再講來,更是跌宕起伏。

這條長街向來很靜,除了這裏的住戶,很少有外人來這裏,因爲這裏太窮了,實在沒有什麽可以撈的油水,連乞丐和小偷都少有光顧。

但是今天,卻突然來了一大隊人,他們都拿着刀劍和捕網,頭戴青巾,但領頭的卻反而是一個女人,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用那婦人嫉妒的話說,她這輩子都還沒見過這麽妖媚的女人。

天鷹旗是永甯一霸,青色頭巾自然不會有人不識,他們一路走到這間房前,其中一個漢子環視一圈,才得意洋洋的厲聲道“天鷹旗辦事,居民閉戶莫出,否則格殺勿論。”

長街上所有的門窗緊緊關起來的,但一雙雙眼睛,還是在門縫、窗縫裏好奇的打量。

蘇夢枕沉聲道“就是這一家?”

領隊的漢子點了點頭,他親眼看見同福客棧的那個宛州小羊倌進的這間房子。

蘇夢枕點點頭,迫不及待的飛掠而起,她身形凹凸有至,行動更是輕靈,腳尖在屋檐上輕輕一點,便已掠過屋脊,瞧不見了。

屋内随即一聲驚呼,屋外衆人還未反應過來,隻聽“砰”的一聲,有一身穿袈裟的大和尚,撞破了窗子,想奪窗而逃。

原本是看熱鬧的天鷹旗衆人,一陣驚呼,這宛州小子的房裏,怎麽還藏着一個大和尚。

便聽屋内蘇夢枕低叱道“攔住他。”

接着,就看到那一人翻身上了屋檐,輕功雖不在蘇夢枕之下,但身材要魁梧的得多,就向東南方飛掠了過去。

但是忽然間,蘇夢枕破瓦而出,已經上了屋脊,手中九節鞭飛出,掃向那和尚脊背,那人躲閃不及,被打的一個踉跄,從屋脊止滾了下去。

而蘇夢枕連同一衆反應過來的天鷹旗衆,自是迅猛的向那和尚跌落的巷子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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