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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隐世勢力,極度危險意難平二合一

古道人随手将面具放在了石桌上,一拂袖袍,雲紋翻動,毫不客氣端坐在文士旁邊的竹椅上,端起來桌上茶盞,吹了吹熱氣,發現溫度恰好入口,并不會覺得燙,微微一怔。

入口清淡而遠,和文士手邊那杯滋味頗厚的山茶所用,無論茶葉,泉水,以及泡法截然不同。

唯獨冬日雪泉,才能沏出這樣清冷的口感。

道人嘴角微笑,擡眸看了一眼神色冷淡,目不斜視,一手端起茶盞飲茶,正在翻看典籍的文士,笑道:

“今日你心情似乎不錯?”

文士聲音冷淡,并不回頭看他,道:

“何以見得?”

“我猜的。”

青衫文士神色不變,淡淡道:

“猜錯了。”

道人笑了笑,隻是端茶細品,慢悠悠看着天空雲散,過了一會兒,文士将茶盞放在桌上,随口問道:

“那幾人,如何了?”

古道人慢悠悠回道:

“不如何,我隻是将那個老先生護着離開了那裏,就回來了,至于那修煉了一身毒功的,倒是沒有對她們動手。”

“安風還有事情想要從她們身上知道對吧。”

“若是取了她們性命,線索不就斷了?”

文士颔首,不曾多言。

道人撫了撫茶盞,複又哂笑道:

“不過,那幾人怕是要吓一大跳了。”

…………

遠處軍帳當中,有擊鼓聲音響起,沉悶如雷,遠近可聞,紫衣女子胡璇兒顧不得細究心中震動,并着那些離開各派同門的武者,盡快趕回了巴爾曼王營地當中,省得被人看出可疑之處。

雖然一路上沒有主動提及這件事情,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保持着沉默,沒有和其餘人談起這事情,更不曾告知将領和兩個王子。

巴爾曼王已死,軍權就由兩名王子,以及各大将領所掌控,這些軍隊本來應該重新回到各自的駐地當中,但是王上一死,接下來就是選拔新王的過程。

扶王之功,一步登天,榮華富貴,近在眼前。

無論如何,這個時候是不能夠離開的。

是以這五萬大軍,就連臨時在各個綠洲當中招收的牧民都沒有被允許離開,浩浩蕩蕩,開撥向巴爾曼城行去,巴爾曼王的屍骸則臨時以木棺盛放,四馬拉車,被重重保護在重軍之中。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先前交手時的動靜之大,實在是安息江湖中許久都沒有出現過的大場面,但是将領校尉各自清點了麾下士卒之後發現,尋常士卒幾乎沒有什麽死亡。

重傷的則大部分都是爲了搶功,在那刺客沖陣時候近前厮殺的将領和江湖武者,粗略一看的話,所有傷亡之中,唯獨巴爾曼王傷口最爲緻命,可見出手之人,已經是殺心如鐵。

胡璇兒神色沉凝,在行進路上,能夠聽得到衆人低聲交談,無不是擔憂這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刺客會對安息平靜已久的江湖造成什麽樣的沖擊。

這些世家大門出身的江湖武者,畢竟和最底層的士卒不同,對于那刺客最後踏空虛化的一幕,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頂級輕功,而非是什麽仙人下凡。

上萬軍隊,以及各派高手的圍堵,都沒能将他留下,足可以稱之爲來去無蹤,這樣一個身法高超,又手段狠辣的人物,出現在江湖上,對于久享平靜的各大派别而言,着實是是禍非福。

而因爲紫衣女子胡璇兒之邀,又親眼目睹了第二個戴面具高手出現的那些派别高手腦海中則是已經再容不下半點其他思緒。

幸得他們都算是經曆過許多風雨,并非是初出茅廬的雛兒,這一路上雖憂心忡忡,各自都不曾表現于外。

隻是自彼此交錯的眼神之中可以料到,等到回返各自門派之後,必然會将這些事情告知于門派中的長輩同僚。

到時候安息江湖将會如何震動波濤,乃至于影響到真正的天下江湖大勢,雖然還不曾到那一日,卻已經足以預料了。

大軍開撥,日行一百餘裏。

因爲種種原因,即便是那些高手,或者坐騎腳力遠超尋常士卒的将領貴胄,也都沒有如同往日那樣,仗着坐騎腳力,提前回到城中,一邊享受美酒和美人,一邊等着屬下督軍回返。

一路上花去了月餘時間,才回到巴爾曼城當中。

入夜之後,胡璇兒将自己的師父迎入屋中,那是個身材頗爲嬌小的女子。

胡璇兒年紀已經二十八歲,隻是因爲天賦異禀,而毒功修行和玄門正宗截然不同,被視作旁門左道,雖然有諸般危險不穩,但是進境極塊,即便如此,她也隻是堪堪抵達五品境界。

據此估量,眼前女子歲數起碼要在五十歲左右,但是肉眼看去,仍舊不過隻是雙十歲月,眉眼之中褪去了如胡璇兒那樣的妩媚,反倒如出水芙蓉,唯獨面色隐隐一絲蒼白,似是受傷未愈,越發顯得柔弱,我見猶憐。

這名面目清秀的女子随意坐在床上,胡璇兒不敢怠慢,半跪在地,頭顱低垂,輕聲道:“師父,這一次事情未能成功,弟子……”

女子咳嗽了一下,擺了擺手,歎道:

“這件事情不能夠怪在你的身上。”

“便是爲師,不也是一出現就給那個道人給制住了嗎?翩若驚鴻,宛若遊龍,好生厲害的身法……”

胡璇兒心跳禁不住微微加速。

這段時間以來,大軍開撥,并不入城,隻是随軍紮寨,她一直沒能夠找到時間和自己師父細談,此刻聽到師父主動提及那一日出現的年輕道人,忍不住輕聲道:

“那道人真的……”

女子點了點頭,歎道:

“光論道門勁氣上的造詣,爲師從未曾見到過比他還強的了,以這樣的手段,定然是絕對的宗師,隻是不知道,大秦的道門什麽時候又出現了這樣一個驚世之才,我等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而且,他的臉上也戴着那一張面具。”

即便已經過去了足足月餘時間,女子的眼底仍舊浮現震動之色,她未曾和胡璇兒說出,當日那道士隻是一擡手就已經将她制住,這種手段,已經不是一般的宗師所能夠達到的了。

一般的宗師雖然也有通天徹地的本身,但是她本身也有一柄古朽的神兵,氣機雖然已經在漫長歲月當中近乎于消失殆盡,但是終究還留有部分,能夠讓她借之施展出宗師手段。

氣機流轉,仿佛驚雷走電,不過忽然而已。

可是那個道士一擡手分明動作徐緩,每一個動作的軌迹和走向她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但是當她真正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那一隻白皙的手掌已經輕輕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而在眼前,那溫潤如玉的道人正在淺淺微笑。

時隔月餘,再度回想。

女子的瞳中仍舊浮現出了淡淡的驚懼,當下按捺住自己心緒,不讓其繼續發散,繼續深入下去,生怕再想哪怕一息時間,自己就會失去全部的勇氣,徹底放棄這一件事情,道:

“總之,這江湖中恐怕是有隐世勢力出世了。”

“一出現,就有起碼兩名成員能夠爆發出逼近甚至于超過宗師的手段,不可以小觑,爲師将會此件事情盡數上禀,你在安息,亦要小心謹慎。”

“雖然那面具人對于我等似乎沒有什麽惡意,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你在安息,很有可能還會和他們接觸,若是當真有那麽一天,切記,不可以妄動,一切以謹慎爲主。”

胡璇兒自然一一答應下來。

想了想,正要将那一夜自己和此人交手,一身無往而不利的毒功似乎遇到克星一般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師父,卻看到眼前的女子歎息一聲,神色隐有恍惚,道:

“他說,他們……”

“這個組織,能有這種手段的,究竟有幾人?”

胡璇兒聲音微微一滞,腦海中重又浮現仿佛驚雷破空一般筆直奔來,擋者披靡,如波開浪斬一般的劍光,強自笑道:

“天下宗師,自然不可能會多。”

“弟子所料,此二人或者就是此組織中最強二人,此次出來,乃是爲了能夠一鳴驚人,才做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清秀女子微微歎息,道:

“若是如此,那便好了。”

胡璇兒面上笃定微笑,心中卻實則沒有半點把握。

那二人,就真的便是那個組織當中的最強之人了嗎?

她扭過頭去,看向窗台,窗戶打開,外面天色一片漆黑,隻能夠隐隐看得到星星點點極爲渺小遙遠的星光,卻令這夜色越發陰沉起來。

她想到那位屍身已經近乎腐朽的巴爾曼王,隐隐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壓迫感,令她幾乎有些難以呼吸,就像是年少時在深山老林中修行,看到天空被厚重的雨雲遮蔽,卻不知道會下多大多兇猛的暴雨,更不知是什麽時候下。

她旋即又想到了那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忍不住咬了下下唇,心中升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心。

那個危險而瘋狂的家夥,現在一定正隐藏在哪一個角落中,密切關注着巴爾曼城中的變化,或者得意洋洋,或者正在準備着下一步的計劃。

……………………

巴爾曼王的王宮中,依舊一如既往地燈火通明。

大王子一入城中,略作推辭,就毫不遮掩,住入了這不知道耗費了多少黃金才修建出來的江南園林王府當中。

而二王子并沒有和他相争,仿佛一下子就變成了大王子理想中溫順而膽怯的兄弟,乖乖住在了他在巴爾曼王城的住處。

那是位于城南的一座院子。

建築的風格完全就是安息國應有的那一種。

蒼茫古樸的風格,方方正正的建築,仿佛黃沙一樣色澤和質感的巨石塊。

模樣和巴爾曼王極爲相似,眉眼處卻要清秀許多的二王子換去了身上的甲胄和獵裝,換成了寬松的居家衣物,微卷的黑色長發用束額擋住,露出了一雙清亮的眼睛。

右腿盤起,左腿垂下坐在石頭床上,看上去就像是個尋常的安息富家子弟,旁邊侍女爲他盛酒,他微微把玩着手中的粗陶酒碗,淺綠色的烈酒在陶碗中晃來晃去。

他的前面,跪着幾名男子。

其中一人雙手捧着一個紅木托盤,托盤裏面是明黃色的綢緞,上面放着一面玺,爲猛虎盤踞的模樣,捧着王玺的中年男子頭顱低垂,極恭敬道:

“回禀王上,王玺在此。”

二王子将手中酒碗輕輕放下,左手抓起王玺,在明黃色綢緞上深深一按,留下了紅色的玺印,這種色澤純粹的印泥,此刻看來,似乎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不需要問,他也能夠知道,這王玺最後出現在這裏是經曆了多少的犧牲和争奪,而最終,這個東西還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他的大兄一回來之後,幾乎迫不及待就要占據王府,根本就沒有打算要遮掩内心的真正想法,王上屍骨未寒,而他做出這種事情,早已經令一些老臣心中不滿。

青年扭過頭去,看着外面深沉的夜空。

然後揮退了那幾名男子,繼續處理未能完成的事情,一直到天邊亮起,方才停下了動作,右手擡起,微微按揉了下眉心,心中呢喃:

“大兄,你實在太過天真了。”

“這裏,畢竟是大王的安息,而你和我,都不是父王,王上不願背負殺兄的惡名,但是你我若是胡來……呵,若是沒有那人的話,此時就應該趁着你爛醉如泥,率衆殺入王府。”

青年的思緒微微凝滞了一下,還是将這個念頭打消了去。

自古以來,這種事情都必然代表着清洗,而其中枉死之人的數目往往足夠令人觸目驚心,他自然不在乎這些,但是他在乎他自己的性命。

青年忍不住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即便是在自己的家中,他仍舊感覺到了一股冷意,仿佛那個渾身血腥味道,神色冷硬的刺客就站在了自己的旁邊。

那隻手掌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浩浩蕩蕩的氣機就像是從冰川上沖刷下來的河水,還裹挾着碎冰,讓他周身感覺冰冷刺痛。

“呼……”

“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孤,此心難安啊。”

………………

日上三竿。

安息國·王城。

不同于分封的各大諸侯王,這裏乃是安息國真正的王城,安息王的住處,安息國祚三百年的王宮就在這座古城當中,卻頗爲樸素。

而在此時,這座屬于安息王的王宮當中,卻有兩名異常的客人,并沒有穿着安息的服飾,相較于安息官服,其身上衣物材質更爲細膩繁複,卻又不失威嚴,一者穿圓領袍服,腰有白玉環,紫金魚袋,氣度威嚴。

另一人則身材高大,身着錦衣,通體以紅色爲主,右肩卻有獸首肩铠,衣着上亦有繁複紋路,予人極大的壓迫感,一手扶在腰間,握着腰刀刀柄。

後者打量着安息國王宮,傳音道:

“這一次又是大麻煩。”

“爲何次次都有大麻煩?”

“爲何次次大麻煩都要找我?”

文官神色不變,依舊從容,不時還沖着來往侍女微笑颔首,傳音時卻極惱怒,道:

“我又如何知道?”

“區區巴爾曼王,死便死了,偏偏還是個秦人殺的,這安息王絕對打算狠狠敲你我一筆竹杠,卻不能讓他如願。”

武官冷哼一聲,傳音道:

“敲竹杠?他也有這個臉?”

“一介諸侯,擁兵數萬,我實在不知道這個家夥是怎麽被一個二十來歲的秦人當衆刺了腦袋,還被人給跑了的。”

“丢人丢到這份上,還好意思把這件事情仍給我們?”

“臉呢?!”

過不得片刻,有人趨步前迎,将兩人武器卸下之後,便即引入王宮内部。

安息王似乎剛剛起身,隻是穿着一身裏衣,這位掌控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君王面容神态看上去極爲寬厚和藹,正坐在桌子旁邊吃早食,一位姿容出色的美人輕輕敲擊他的肩膀。

而除去安息王和那侍女,屋中還有一名身披甲胄戰袍的男子,正半跪在地,神色恭敬拘謹。

侍從将那兩人引入其中,便即退下,這兩位來客見到了安息王,都隻是行禮,未曾如安息臣子那樣半跪,卻無人表達不滿,安息王放下手中湯匙,清脆有聲,微笑道:

“勞煩二位不辭萬裏來此,小王心中過意不去。”

那位文官打扮的男子行一禮,道:

“王上何出此言,在下惶恐。”

“大秦安息乃是百年邦國之交,本應相互扶助,更何況此次有人驅使大秦武者刺殺巴爾曼王,王上既然傳信于我等,在下自然不敢怠慢。”

安息王笑了笑,道:

“孤也隻是覺得那行兇之人畢竟是大秦武者,兩位大人,應當熟悉些,這位乃是孤王鐵騎校尉,當日曾經親眼目睹刺客,兩位可以盡數相詢。”

“鐵将軍,起身與二位大人見禮。”

“末将遵令。”

那位将領行禮起身,方才轉過身來看了兩人一眼,口中便即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右手幾乎下意識放在腰間,若非是見王時候,恐怕已經将兵器拔出。

安息王微微皺眉,敲了敲桌子,加重聲音,道:

“将軍,這是何意?”

那名武将恍然回神,連忙行禮答道:“回禀王上,屬下見到這兩位大人,尤其右側這位大人身上獸紋,與那一日刺客所帶面具竟有七八分相似,一時吃這一驚,未能自抑。”

“還望恕罪!”

安息王神色這才稍微和緩些。

兩名大秦刑部官員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武官打扮者指着自己錦袍上赤色紋路,虎身龍首之獸,道:

“将軍所言,可是此物?”

武将看了一眼,便即點頭。

安息王皺眉,道:

“兩位,可有什麽想法了?”

大秦刑部二人對視一眼,文官打扮的那位上前,凝眉道:

“好教王上知曉。”

“我大秦也在搜查此人,關于通緝令,兩國交互之時,貴國應當有拿到才是,其曾殺我大秦官員十數名,踏山破寨,殺孽極重。”

“其真名不知,而且恐怕不止一人,皆以意難平喚之。”

“實乃是第一等危險的人物。”

安息王神色轉而凝重。

在尋常百姓根本無法察覺到的陰影之中,波濤湧動着,安息江湖,巴爾曼王領,以及整個安息的武備軍勢,都默默提高了戒備。

江湖人背刀負劍,卻連交手沖突都快要消失了。

各座城池中的守備則是越發嚴密。

每一個人都極爲警惕,雖然他們知道,在面對那樣一個危險的人物時候,警惕根本沒有用。

蒲永言想着傳下來極度危險的命令,再度警告了兒子不要出去亂跑,方才帶着随時有可能死在任上的覺悟拿好了守備用的刀盾。

出門的時候,看到了旁邊院子裏廢人一般懶散的青年。

忍不住心中不忿,啐了一口。

他們拼死拼活便是要保護這等懶漢麽?

心中一下就浮現出不值當的感覺來,複又覺得,若是天下都是這樣懶散的家夥,不就萬事太平了?當下又是不忿又是遺憾,隻得前去城門上任。

陽光溫暖而和煦,冬日的陽光,總是令人倍感珍惜,一個院子裏,躺在靠椅上面,懶散曬着太陽的年輕人。

模樣清秀,隻是臉色蒼白,冬日天寒,穿着一身頗爲厚實的衣服,袖口,衣領處都有皮毛禦寒,毛絨絨一片。

懷裏則抱着一個青銅镂獸紋的暖爐,懶洋洋打着盹。

腳上盤着一隻黑白花的貓兒。

一人一貓,都極懶散享受着冬日難得的陽光。

過去了約莫盞茶時間,院子裏的青年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坐起來,雙手插袖,在花貓不滿的叫聲中,小跑着跑進了屋子裏頭,掀開了鍋蓋,看着終于沒有藥材的食物,微笑道:

“果然,已經熟了……”

“好了你不要叫,不過你能吃這東西麽?”

門外牆邊,蒲永言一邊走,一邊呢喃:

“保持警惕,極度危險。”

“殺人無算。”

“瘋狂,冷靜,危險……”

越走他心中越是害怕,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渾身血腥,雙眼寒光逼人,牙尖齒利,唇角鮮血的江湖兇人形象,不由得微微顫抖。

屋子裏面,王安風深深吸了口氣,面容浮現微笑。

“好香……”

“等會兒給鄰居也送些吧,不知道吃不吃辣呢,要不然分不辣和辣兩份好了。”

PS:今日更新奉上…………

嗯,六千兩百字的标準章節字數,拆分下來的話,每一章三千一百字,勉強算是恢複正常狀态了吧,進化之類,先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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