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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一刀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上一萬三千字嘔血章

先前開口點評下面刀客的豪武大漢心中先是微微一驚,隻倒是這個不擅攻伐的同鄉人打算和自己較量較量,先要起身,旋即便發現,對方的目标其實是自己前面的一名黑衣刀客。

心中先是稍微一松,便即覺得有些詫異。

今日所來,大多都是些熟面孔,彼此在西北一帶江湖行走,常常照面,卻從未曾見到眼前這個人的模樣,也沒有聽說西北的江湖上什麽時候出現了這樣一個人。

不過,黑衣,墨刀?

大漢摩梭下巴,皺着眉頭。

說是陌生,可不知道爲何,偏生還有幾分熟悉,似乎從哪裏曾經聽說過這個人,隻是印象不深,是以一時間想不起來。

馬義弘站在擂台上面,隻覺得自己今天所見到的武者比起往日二十多年加起來的都多,而且能在此地的,不是高門大家之後,便是江湖豪勇之輩,其中不少甚至于是他年少習武時心中所孺慕之輩。

一想到今日要與他們交手,他的心中便忍不住有些顫栗,有種轉頭就跑的沖動。

複又想到,師門式微,師父當年受到對手暗算,一身武功,十去其五,臨到這幾年間,暗傷反複時有發作,有可能已經等不得下一個十年了。

自己必須要向師父證明,自己有資格承擔住門派的未來和希望。

是的,必須如此。

他握緊了刀。

但是他在挑選對手的時候,還是下意識避開了自己所認得的那些江湖高手,選擇了一個看上去最爲年輕的刀客,當自己選擇之後,複又心中懊悔自責——

他本是想要選擇和自己同爲一郡的那位豪武男子的,最後還是因爲心中的畏懼自卑,選擇了後者旁邊的人,不由得因爲将後者攪進來而有些愧疚感。

而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對方起身,未曾如同那些少俠們,施展出輕功躍出,而是從一側的樓梯,慢慢走下三層,然後踱步上了演武台。

一步一步走得很穩。

可馬義弘心中不知道怎麽,就打了個冷顫,手中青藍色的鲨齒刀也微微顫動了下,發出一聲輕鳴。

這是今日這一場十年演武真正開始的第一場,自然會吸引了衆多人的目光,這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西北一帶的武者們都在心中暗自思索,凝神回憶出現的這個黑衣刀客是哪家哪派的武者。

怎得像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皇甫家位置上的李吟香右手把玩玉佩,眸子卻突然微微亮了下,坐直了身子,道:

“咦,是大俠?”

旁邊夏侯婕以及皇甫秋陽原本正在低語些什麽,聞言亦是微微一怔,下意識擡眸看向演武場的方向,除去了那個長得面嫩的刀客外,對面站着那位一身黑衣的,不正是那和他們同行而入的刀客麽?

夏侯婕面上浮現饒有興趣之色,挑眉笑道:

“他也要出手麽?”

“那可要好,剛剛好看看被你們兩人誇到了天上的刀法。”

李吟香得意道:“可不要被吓怕了……”

據此位置不遠處。

趙闊眸子微微睜大,專注看着演武場上,在其身側,頗有些年少輕狂模樣的李丹尋盤腿坐在了椅子上,膝上橫放着一柄連鞘長刀,亦是看着下面的演武場,笑道:

“刀狂出手了麽?”

“如此也好,剛剛好看看這位扶風刀狂,是不是真的有這麽強的武功和實力,若是能夠看出些許招式上的痕迹,便是最好不過了。”

擂台上,兩人見禮。

當王安風自腰側拔出那一柄黑沉無光的墨刀時候,旁觀衆人之中,終于是有人記起來了三日之前的事情——

刑部異常的調動,以及猛烈的火焰,傳聞中那位一人踏破大荒寨的冷漠刀客。

人群之中傳來一聲大喝聲音,道:

“原來是他!”

衆人側目。

開口之人未作隐瞞,繼續道:

“扶風刀狂!”

“前些日一人仗刀,踏破了大荒寨的那個扶風刀狂!”

片刻的沉默之後,便有些繁雜的喧嚣聲音,就像是一陣狂風一樣,瞬間就從這一邊,掠到了那一邊兒去,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顯然因爲一己之力,踏破大荒寨的事情,王安風已經略微在西北一地打出了些許的名聲。

尤其其中有些江湖客消息靈通,知道當日趙闊一招敗北的事情,對于場下神色冷淡的黑衣青年,就更爲看重。

先前北邙劍派的中年劍客皺眉,對身後比鬥結束之後,有些壓不住跳脫性子的弟子們喝道:

“你們數人,仔細去看。”

“子揚,尤其是你,仔細去看這位扶風刀狂的招數,等他擊敗了對方之後,你就下場,挑戰這位刀狂。”

“他此刻風頭正盛,若其武功不過爾爾,你将其輕取,自然揚名江湖,若是當真乃是不世出的大刀客,也竭盡全力,稍微占據片刻上風,便即是名動一郡一地的舉動了。”

衆多弟子原先還有些不甚在意,聞言神色盡皆肅然應諾。

據此之外的數個酒樓中,消息靈通者已經得知了内部發生的消息,但聽得驚堂木重重一聲,群音緘默,堂上老者雙目橫掃衆人,高聲道:

“十年磨劍,今日便要示與衆人看!”

“諸位聽客,可知道今日這第一位出場者是誰麽?”

“前日單槍匹馬,一刀一人,破盡西北大寇,而今乃是正風頭極盛的一位大俠客,大豪傑……”

衆人都是西北居民,相識故交,遍及十七郡,自然深受大荒寨苦楚,聞言都知道了這第一位出場的是誰,但聽得叫好之聲,轟然如雷。

已經有人忍不住興高采烈,也不管認識不認識,便和旁邊之人談論,這位破盡了大荒寨的高手,要用幾招能夠制敵獲勝?

“對面那人顯然心神渙散,以扶風刀狂的武功和行事風格,破之不過須臾間事情,我賭十刀之内,對面那家夥的兵器就要被挑飛。”

李丹尋看了看下面的兩人,頗有些輕佻開口。

趙闊神色凝重,想及當日迎面斬來的那一招霸道刀法,即便是此刻,仍舊有些忍不住顫栗,當下深吸口氣,以凝重的語氣道:

“三招……”

“對方如果足夠謹慎的話,三招,如果沒有看出扶風刀狂的武功,貿然而上的話,雖然也是中三品的武者,恐怕挨不過一招,便要被擊敗。”

不遠處的李吟香右手托腮,道:

“大俠會怎麽擊敗對手啊……”

夏侯婕笑道:“若是他真的有你們所說的那麽厲害,對面那個年輕刀客可能支撐不了幾招吧?不過,也有可能對方也是深藏不露的角色呢?若是那樣的話,便真的有趣了。”

這一座演武場雖然廣大,但是周圍都被極爲高曠的樓閣所包圍,雖然說,各家家主這些宗師級的人物隻是露了一面便即離開,但是此地的武者,加上周圍高處圍觀的,恐怕不下千人。

哪怕每一個人隻是低聲絮語,彙聚起來,也是浩浩蕩蕩,如同悶雷一般的聲音,尤其其中随風而來,猜測‘扶風刀狂’要用幾招才能夠擊敗對手。

馬義弘好不容易才安撫住的緊張情緒以更爲猛烈的方式出現,口中低語着冷靜點,冷靜點,師父還在家中等着,不能丢人,冷靜點,冷靜點……

可是手中的刀幾乎都有些顫抖,身子肌肉繃得有些僵硬。

以這樣的狀态,不必說王安風,任何一位六品的武者在此,都能夠在三十招之内将他拿下。

王安風本來打算徑直出手,聽到了後者不斷呢喃的話,又見到他這樣緊張畏懼的模樣,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自嘲一聲,自己果然改不來性子,便即傳音喝道:

“握緊刀!”

馬義弘被陡然傳來的聲音吓了一大跳,握着刀左右看了看,又引發了一連串隐隐的哄笑聲音,然後才意識到是對面的高大刀客所說,面容微微一紅,但是好歹是從那種緊張莫名的情緒之中掙脫了出來。

深吸口氣,右手持刀,道:

“請指教!”

旋即邁步上前,所用刀法,以燎火之勢開場,卻無意間暴露出三處破綻,令人不忍卒視,王安風心中隐隐自嘲,面容卻仍冷硬,右手墨刀揚起,以攻對攻,刀鋒點在前者刀鋒一側,借助自身對于刀法的認知,助他将這一招全然施展開來。

馬義弘在自己手中這一刀擊出的時候,心中就知道不好,可是未曾想到對方竟然沒有趁機攻擊自己的破綻,而那墨刀砸落之後,自己的招式施展得反而是酣暢淋漓。

一刀舉火燎原,先前不過平平無奇,交鋒之時,反倒驟然爆發,赤炎異象升騰而起,馬義弘心中正茫然時,耳邊突然聽得另一聲冷喝,道:

“你在做什麽?”

“出刀!”

卻又發現旁人一無所覺,自知乃是傳音,心中端正,低聲道了一聲是,右手中鲨齒刀鳴嘯一聲,将自己所學刀法一招一招,按部就班施展開來,緊張之心漸漸消失,隻覺得自己的刀法,從未施展地如此順暢。

但在旁人眼中,馬義弘手中鲨齒刀不住鳴嘯,刀法一招一招,逐漸施展開來,氣勢竟然浩大磅礴,如同天火墜地一般。

而先前被衆人所看重的扶風刀狂,雖然說也能看得出其刀法根基紮實,所學亦是名家手法,卻未曾如先前所預料那樣,輕易将對方擊敗,兩相對比之下,不由得大失所望。

李吟香雙目茫然,不知那一日霸道異常的刀客,爲何在這個時候,沒能如同當時那樣子表現得戰無不勝?

趙闊心中亦是極爲不解,旁邊李丹尋挑了下有些雜亂的眉毛,略有好笑道:“就隻是這樣麽?所謂的扶風刀狂?”

“趙師兄,你莫不是在開玩笑罷?雖然看去不錯,也隻是稍微出挑些的六品武者手段,刀法頗有可取之處,卻也不過如此,内功功體更是較師兄你差一大截。”

“如何能夠一刀将師兄你擊敗?”

趙闊張了張嘴,說不出話,隻是道:

“當日,他那一刀确實極爲霸道。”

李丹尋笑道:“這便是趙師兄你入了迷障了,他當日不是頗爲淡然,隻是坐在那裏喝酒麽?或者在那個時候就一直都在蓄力蓄勢。”

“刀法和其餘的兵器不同,有‘藏刀出鞘,鋒芒畢露’的法門,若是他掌握了這樣一門高深些的藏刀術,趁着師兄你未曾防備,一擊之下,能夠有出人意料的戰果,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這樣看來,卻是師兄你有些輕敵了啊,哈哈哈……”

趙闊心中亦是有些生疑,畢竟當日對方隻是出了一刀,旋即就匆匆離開,而以他當日所展現出的秉性,絕不可能會和故意拖延招數,那不是在自毀刀狂之名麽?

于江湖中人而言,名聲之重,有時候甚至要重過身家性命。

他又何苦做這種事情?

難不成,當日真的隻是藏刀?

李丹尋見他遲疑,複又笑道:“若是師兄你還是不信的話,那麽等一會兒,師弟我親自下場,挑戰這位扶風刀狂,以其做派的話,大概是會應戰的,到時候,是真是假,不就一眼辨明了麽?”

趙闊遲疑着點了點頭,道:

“如此也好。”

“隻是,有勞師弟了……”

而在同時,衆多門派中成員,以及江湖中成名高手也都想到了刀法之中的“藏刀”法門。

北邙劍派當中,中年劍客皺眉道:

“原來隻是個靠着‘藏刀’和博弈之術,趁人不備的樣子貨,猝然而遇的話,還能夠裝神弄鬼,現在正面交手,反倒是露了餡,不過如此罷了。”

“子揚,之後你不必去挑戰扶風刀狂了。”

“這樣靠着左道手段的武者,與其交手,不過平白自墜了身份。”

身後身穿藍色劍袍,氣度頗爲沉靜的青年道:

“可是他畢竟踏破了大荒寨……”

中年劍客不以爲意道:“大荒寨雖然逞兇已久,但是實則隻是寨主稍微麻煩些,可那也不過隻是尋常的六品武者,真正困難的,是如何才能夠找到他們的落腳之處。”

“若是能夠得知其落腳之處,以你的劍法武功,想要挑破了這個什麽大荒寨,不過也是舉手投足的事情罷了……”

而在先前,王安風所坐的位置那裏,那和馬義弘爲同鄉的豪武大漢慨歎道:“沒有想到,當年那畏畏縮縮的馬義弘,竟然也有了這樣的武功,隻是可惜這位扶風刀狂,名頭着實響亮得緊,可本事雖然不錯,也不過如此罷了。”

“我記得他還上了今年的刀劍榜的副榜,當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周圍數名武者亦是應和。

便在此時,場下比鬥也已經逼近了尾聲,王安風自小從銅人巷中學會的武功,招式純熟,除去被引導之人,旁人決計看不出什麽異常,當下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即以右手刀鋒斜斬,将馬義弘的刀彈開。

後者踉跄後退兩步,刀鋒上黏附的狂暴火焰異象斜着劈出,被那位皇甫家的老者輕而易舉地壓制下來。

雖然被擊退,但是馬義弘心胸中卻是從未有過的暢快感覺,此刻再環顧周圍的話,也已經半點不覺得害怕畏懼,反倒是有雄心豪邁之氣升騰。

皇甫家長老看了下兩人,道:

“不錯,勝者爲扶風刀狂。”

“還有誰要挑戰他麽?”

王安風收刀,聲音冷淡,沖着馬義弘微微點了點頭,道:“打得不錯。”

這一聲音被周圍的武者聽到,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了一聲飄飄忽忽,仿佛鬼魅一般的聲音,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嘿然道:“還打得不錯,自己都打得稀爛一般,哪裏來的好大臉皮。”

馬義弘受王安風恩惠點撥,心中已經将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大刀客當作了除去師長之外最爲敬重的人,當下持刀怒道:“是誰?鬼鬼祟祟的,出來!”

那道聲音複又飄忽到了北方,啧啧道:

“怎麽這麽樣就惱了?”

“嘿嘿,照我說,這個什麽扶風刀狂,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這裏是什麽地方?乃是我西北江湖中群雄論道切磋的地方,你一個扶風人,北方人來我們西邊兒做什麽?”

“還打得窩窩囔囔,不如趕快滾回去算了……”

旋即複又一陣鬼笑,馬義弘氣得大怒,卻根本無法判斷出那個鬼笑聲音出現在哪裏,旁邊皇甫長老亦是覺得飄忽不定,他擅長刀法,卻不擅長對付這種左道手段。

在場的武者們,對于這樣一個說話陰陽怪氣,還不肯露出真容的家夥自然是談不上什麽好感,但是聞言心中亦是不由得浮現出異樣之色——

今日乃是西北十七郡演武。

便是夏侯家,東方家,以及軒轅家的高手都不曾出手,一個出身于扶風,武功平平之輩,也在這裏比鬥,武功尋常,在座隻要是成名之輩,哪一位不比他強?

竟然還敢端着那樣的态度?

心念這樣子轉了一轉,看向場下人的眼神不由得便發生了變化,略有異樣。

馬義弘面紅耳赤,正要開口,突然聽得那冷淡聲音傳音道:“若還打算支撐門派,不負師長,就不可如此易怒。”

馬義弘張了張嘴,道:

“可是,他們污蔑……”

周圍人人眼神略有古怪,雖然都潛藏起來,但是即便是再如何細微的東西,以千人之數彙聚再一起,也已經龐大到了難以讓人忽略,竊竊私語,更是不曾斷絕。

馬義弘沒有讀過太多的書,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有一句文绉绉的話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裏面。

舉天下之謗而加之。

他看到身前的黑衣刀客動作徐緩,将墨刀收回。

傳音冷淡,仿佛尋常。

“虛名而已。”

正在王安風欲要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自皇甫一脈的位置上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長嘯,浩浩蕩蕩,沖天而起,其音清越,頗有穿金裂石之意,袅袅不絕,将滿場的竊竊私語全部壓下。

衆人隻覺得耳廓之中陣陣暈眩,旋即便是心中駭然。

北邙劍派的領隊長老神色微變,忍不住低聲贊道:

“好深厚的内力!”

“好高明的手段,如此方爲真高手!”

皇甫家所在之處,已經是十三層樓閣的最高點,而在那裏,卻站出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眉目俊朗,一雙濃黑長眉,朗聲笑道:

“久聞扶風刀狂大名,今日得見,心中喜不自勝。”

“願與一戰!”

“若是在下得勝,閣下仍舊扶風刀,狂之一字,便即贈與李某人如何?!”

聲音落處,在這一處演武場中不斷環繞,層層疊疊,仿佛龍吟一般,更添聲勢,可見其手段之高明。

隻是衆人都不明白,爲什麽這個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凡的青年刀客,要挑戰扶風刀狂,先前盤山派的老者皺眉,突然想到一事,口中啊呀一聲,拍手笑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位李丹尋和前幾日敗在了扶風刀‘藏刀’手段之下的趙闊乃是同門師兄弟,情誼深厚,啊呀,原來是爲了同門而出言挑戰。”

老人搖頭歎息,道:

“真的是,就爲了這個,便不顧及這其實是皇甫家的主場了麽?”

“委實也是有些太過于魯莽了,恐怕要落人口舌。”

北邙劍派的劍客道:“雖然如此,但是爲了好友出頭,縱然受罰,于義氣無愧,你我也都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難不成北山公不曾有過這種舉動麽?”

老者啞然無言,不過眸光之中,亦是多加贊歎。

王安風要戒備白虎堂之人,根本不願多浪費氣機,當下不顧周圍贊歎聲音,或者要他答應下來的呼喊聲,幹脆利落拒絕,聲音冷淡,旋即直接轉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處走去。

李丹尋挑了下眉毛,朗聲道:

“怎麽了,閣下既然自号爲扶風刀狂,那麽本來就應該有狂性才對罷?難不成打算怯戰了麽?”

“原來扶風刀狂隻不過是個膽小懦弱之輩麽?”

王安風心念已經收束,對于周圍驟然升起,連皇甫家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噓聲以及喝斥聲音,全然當做無物,一顆少林一脈的武道禅心穩坐蓮台,八風不動。

馬義弘卻仍舊有些少年心氣,大聲道:

“他不答應你,我來和你打!”

李丹尋面上浮現饒有興趣之色,道:“好,看你的一路刀法,也算是有些可取之處,算是得了前輩的些許火候,我便來和你比比看。”

“可要休息片刻,打坐回氣麽?”

馬義弘方才經曆了平生之未有的酣戰,氣力之上,雖然有所虧損,然則戰意濃厚,當下道:“不必!”

“你且下來就好!”

“好!”

李丹尋長笑一聲,施展身法,飄然而落,其師師從皇甫家一位已經俠隐多年的刀道高手,加上别有他遇,天資過人,馬義弘的師父不過是勉強五品的手段,如何能夠是他的對手?

衆人隻見到李丹尋連刀鞘都不拔,連鞘去打,一道白影閃過,方才展露出了一手頗有可取之處刀法的馬義弘手中的鲨齒刀便被擊打得揚起,失去了章法。

在場衆人,都是武功頗爲高超之輩,當下看出,其實在這一招之内,勝負已經分了出來,隻是之後,李丹尋複又連連擊出,王安風和馬義弘交手共計六十七招,他便一直打到了六十六招。

最後一招霸王卸甲,恰好将之擊敗。非但是将其手中代代相傳的鲨齒刀給直接打飛掉,更是一下将馬義弘踹出擂台,如此行徑,已經堪稱是有折辱之嫌。

李丹尋将刀收回,朝着王安風的方向,從容微笑道:

“看來,是我略勝一籌了。”

模樣雖然俊朗有禮,但是這種刻意壓制招數的模樣,以及将馬義弘踹翻跌落擂台的行爲,又無不透漏輕狂挑釁之氣。

馬義弘爬起身來,面紅耳赤,幾乎覺得無法立足。

周圍江湖人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音,畢竟江湖武者,性子頗爲暴烈,喜好熱鬧,雖然有人覺得李丹尋如此行爲多有不妥,但是卻又轉念一想,人不輕狂枉少年,這樣雖然有些狂妄了,卻也是少年人常有姿态,何必苛責?

當下便隻一片的喝彩聲。

皇甫家的小厮腳步輕快奔出,将寫滿了點評的紙張卷好,送到了一處處的酒樓茶肆之中,說書先生接過了信箋,喝口茶,潤了潤嗓子,看了一眼,微有遲疑,可是周圍百姓催促得急,還是開口道:

“先前扶風刀狂和那位少俠的比鬥出了結果了……”

周圍聽着講解的百姓眸子發亮,忍不住催促道:

“怎麽樣,是什麽樣的結果?”

“扶風刀狂赢了罷?用了幾招,三十招?十招?還是一招?”

說書老者遲疑了下,道:

“赢的話,自然是扶風刀狂赢了,但是卻并不是如同各位所想的那樣簡單,這兩位刀客彼此切磋,一直到了六七十招,才勉強分出了勝負。”

衆人面面相觑,陷入沉默。

先前送東西來的小厮隐藏衆人之中,輕聲道:“難不成是那位和扶風刀狂交手的刀客,其實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高手麽?”

衆人眸子微亮,也都想到了這一點。

老者搖了搖頭,道:“這事情,卻不是那麽簡單就能夠說得清楚的,在這之前,皇甫家的李丹尋李少俠,爲了先前敗在扶風刀藏刀術下的同門,出手挑戰扶風刀,言道兩人以‘狂’字作爲賭注。”

“但是扶風刀卻避而不戰。”

人群中一陣騷亂,旋即已經有人不忿地咕囔開來,頗爲不滿。

對于西北地方的百姓而言,因爲所處之地,氣候天象都頗爲惡劣,是以此地多出豪邁之輩,比武可以輸,輸了也算是堂堂正正的,但是避而不戰,尤其是以稱号爲賭注的情況下,卻是要讓人看不起的。

老者複又道:“在這之後,先前與扶風刀相比的那位刀客,挑戰李丹尋李少俠,被其輕易擊敗。”

“故意比扶風刀所用的招數少一招,将之擊落擂台。”

衆人面面相觑,突然一位大漢飲一大碗酒,重重拍了下桌子,叫好道:

“夠豪氣,夠狂妄!”

“這樣子才算是能夠稱得上一句狂字,依我看來,扶風刀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比起咱們天雄城的李少俠而言,還是差了的,爲人方面,更是差得不止一點兩點了,不夠敞亮,更不夠豪氣!”

“這個狂字啊,還是交由咱們李少俠爲好。”

這樣一勾動,加上明明白白擺在了眼前的戰績,衆人也不由得出言附和,又有人提及了扶風刀明明是扶風人,卻偏生來湊這個熱鬧,便更是引得衆人心中不滿之心浮現。

小厮嘴角浮現微笑,安靜退了下去。

這樣的一幕幕幾乎是在整座天雄城大大小小的酒樓和茶肆裏面發生。

演武場當中——

李吟香聽得周圍人充滿不屑的低語聲音,張了張嘴,想要爲刀狂辯護,但是事實勝于雄辯,她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樣去開口,隻是仍舊在心中固執認爲,刀狂就是那個視千金如草芥的大豪俠。

就算武功不行,也一樣是豪俠!

夏侯婕略有失望道:“還以爲是難得一見的大高手呢,原來也隻是這種程度而已麽?”

皇甫秋陽遲疑道:“雖然說,若他一直蓄力的話,确實能夠斬出當日擊敗趙闊先生的那一刀,但是也不能夠排除,今日他保留實力的可能性……”

夏侯婕挑了下眉毛,一指周圍,那些門派武者,還算是自衿身份,隻是低聲交談,而在其餘地方旁觀,闖蕩江湖的遊俠武者們,則就沒有那麽許多的講究了。

當下各種不屑的聲音言論不時傳出。

夏侯婕搖頭道:“他既然稱爲扶風刀狂,面對這樣的輕視,難道不應當拔刀斬之,證明自身的實力麽?”

皇甫秋陽無言以對,隻得道:

“或者也有苦衷……”

夏侯婕無奈,道:“你便是性子太柔了……”

對于扶風刀狂的斥責和不屑,并沒有在這一場盛會當中占據了太長的時間,畢竟還有其餘的武者進行比鬥,各展高招,精彩絕倫,一開始那一場鬧劇般的事情,在他們的心中,不過隻是停留了片刻,便即抛之于腦後,不複在乎。

之後十數場比武當中,湧現出了許多武功高強之輩,但是最強橫者,莫過于是皇甫家外姓弟子李丹尋,以及皇甫家少主皇甫魁。

除此之外,北邙劍派的趙子揚,其一手劍法,亦是得了個中三味,六品之内,堪稱是難得的後起之秀,引來陣陣贊歎。

一日比鬥,已然近乎日落。

即便是午間都不曾停止,自有皇甫家的侍女仆從,送上了西北特有的種種美食好酒,以供諸多武者的飲食。

在最後比鬥的兩人争鬥出了勝負之後,此次演武,算是功成圓滿,各派也都如願以償,皇甫長老站在了演武台上,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聽得了哈哈哈的大笑聲音,仿佛鬼哭一般,自入口處而來。

王安風仿佛古井的眸子微挑。

他養氣機已經近乎一日。

伴随着越發肆意而狂妄的大笑聲音,在入口之處,突然倒飛入了兩人,渾身是血,重重砸在了地上,正是皇甫家中派出,看守入口處的兩名高手。

此刻盡都是雙目緊閉,面如金紙,渾無半點的血色。

隻是還有些微氣息,可是渾身關節處已經呈現了異樣的扭曲,顯然就算能夠從閻羅手中奪回來一條性命,一生苦修至此的刀術精髓,也是全然無法再施展出來。

先前阻攔衆多武者,刀不必出鞘,招法至多三招便能夠定鼎的高手淪落到了如此的下場,在場諸多武者,亦是難免心中微寒,生出諸多不妙的念頭來。

皇甫家長老神色驟然變化,身行一掠而至,将其中一人手臂抓起,一身浩大内力,源源不絕,湧入其中,那面無血色的皇甫家高手吐出兩口淤血,極爲虛弱地睜開了眼睛,道:

“長老,小,小心……”

“有西域高手……擅闖……”

皇甫皓聽得這聲音越來越低,忍不住湊近了道:

“擅闖什麽?你說清楚些……”

那位皇甫家高手神色突然詭詐,擡起頭來,道:

“西域高手來此,要你們的性命!”

聲音尚未落下,雙掌擡起,已經一上一下,重重拍擊在了皇甫皓這位家族長輩的心口以及丹田之上。

兇狠剛猛的勁氣不斷爆發,後者心中關切晚輩,一時間根本未做提防,自身内力更是往外輸送,爲之療傷,無暇防衛己身,這一連兩掌,可謂是吃得結結實實。

當下口中噴出鮮血,軟軟倒在了地上,轉眼就已經沒有了生息,一位曾經曆經了不知道多少的江湖風雨,刀劍厮殺的長者,最後竟然是因爲對于晚輩的拳拳愛護之心,以及擔憂家族而被暗算緻死。

高手相争,貴乎于一線一息之間。

這樣的變故幾乎超過了任何人的想象,尚且不等這些高手反映過來,在場武功最高之人,竟然就以這樣的方式,含恨而亡。

并不是這位皇甫家的長老不夠警惕。

委實是對方的僞裝太過于真實,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到身受重傷,被人抛飛入内的晚輩,竟然會是敵人僞裝的,而且就在皇甫皓爲其療傷的時候,驟然暴起,以絕學暗下殺手。

其武功亦是到了五品境界,可憐皇甫皓身爲四品,江湖一代宿老,竟然如此屈辱死去,那皇甫家高手躍起身來,一下掀開臉上人皮面具,露出一張鷹鈎鼻,顴骨高聳的面孔來,哈哈大笑道:

“如何?!”

“我莽龍宗的鍛虛破妄掌法如何?比之于大秦七宗的手段,可能分出上下麽?”

衆人正自驚怒,又遠遠聽得了幾聲長笑,道:

“什麽西北江湖大會,沒有老夫幾位兄弟在場的江湖大會,不過隻是一堆的臭蟲互啄一般。”

“是極,是極,這個什麽皇甫老兒的刀法據說很快,可惜沒能夠看到,就被打爛了心髒,死得幹脆利落,可惜,可惜!”

“快哉!快哉!”

伴随着長笑聲音,自外而入兩位老者,一者肥胖,一者則是瘦長仿佛竹竿,身上氣機俱都是深不可測,直入其内。

今日衆多門派世家,在此地的,大多都有六品的實力,而門中四品以上高手,都留守門派,鎮壓祖地,那種高手輕易不會出來,皇甫家主與其餘三家之主,則俱都在其他地方商議要事。

留下來的皇甫皓,本身便是衆人中實力最強的四品武者,隻是未曾想到,這位俠隐江湖的老者,一開始就遭人暗算,輩以西域江湖最上乘的剛猛掌法所害。

是以而今所在的衆人,人數雖多,然則無人能夠和這三人抗衡,又并非軍陣中人,縱然一擁而上,也難以彼此相助,更可能是彼此影響,反倒難能發揮出真正實力。

而這三人隻需利用輕功,騰挪轉移,便能保證自己不被包圍,到時候,便如同虎入羊群,不過一場厮殺。

對方固然可能力竭重傷而亡,自己這方,十餘年來養成的門派菁英更是極有可能付之一炬,對于江湖勢力而言,這幾乎久是釜底抽薪一般完全不可以承受的代價。

而大秦刑部,早已經知道此處乃有江湖演武,并不會因爲刀劍之音而派出高手。

人人心中念頭飛轉,一時之間,彼此雙方竟然陷入某種沉默的僵持之中,便在那北邙劍客打算開口時,皇甫家的看台上,突然傳出了一聲怒吼哀嚎之音。

旋即一道白色身影仿佛利箭一般,急撲而出。

衆人定睛看去,正是李丹尋,此刻雙目怒睜,仿佛已經怒極,持刀撲擊而上,一身氣機昂然而起,竟然也抵達了五品之境,高于大部分在場之人。

旋即拔刀,便與暗算皇甫皓之人厮殺在一團,刀刀行走搏殺之招,不求自保,隻求殺敵,彼此攻殺速度極快,在場衆人無論敵我,都插不上手,隻能看着兩人厮殺。

過去數十招後,那消瘦漢子怪叫一聲,便即退後,尚未走出,肩膀便已經挨了一刀,血流如注,然後丹田便被李丹尋以刀柄擊中,借助旋身之勢,施展了高明的點穴功夫,那人旋即撲倒在地。

一旁兩位老者怪叫撲上,其餘人隻見到李丹尋手中之刀越舞越快,招招精妙異常,攻敵之所必救,借助戰意悲憤之心,以一敵二,竟然不落下風。

衆人各自都已經握緊了兵器在手,雙目緊緊盯着戰成了一團的三人,隻打算一旦戰局分開,便即一同出手,借助李丹尋所創造的機會,集合衆人之力,将這兩名膽敢來此地搗亂的西域高手擒拿而下。

李丹尋掌中名刀舞動仿佛一團白雪,衆人正擔憂他以一人之力鏖戰兩人,力有不及的時候,突然聽得當當兩聲脆響,那胖瘦老者手中兵器盡數都被擊飛。

李丹尋右手長刀旋轉,一如先前,點住了兩名西域高手的穴道,一胖一瘦兩名老者旋即亦是仿佛朽木一般,撲倒在地,衆人一擁而上,将其直接捆縛住。

而直到這個時候,那三名西域高手仍舊還在罵罵咧咧個不停,李丹尋則是趨到了倒伏在的皇甫皓身旁,爲其診脈之後,突然面露喜色,自懷中取出了數枚丹藥。

方才取出,周圍武者都能夠聞得到一股馨香之氣,可見這些丹藥的不凡之處。

李丹尋将丹藥爲長老服下,用内力将之化去。

過不得片刻時間,便即有人高呼道:“氣息恢複了,皇甫長老的氣息又有了!!”

衆人心中盡數都是微松口氣,不覺已經額上冒汗,委實是這一轉動變化,忽如其來,以這些江湖武者久經曆練的心性,仍舊有些緊張和喘不過氣來。

旋即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一身白衣仗刀的李丹尋身上,眼中皆有贊賞,感歎之色,各派少女眼中則是頗有孺慕,今日他的表現本已經極爲出色,遠在各派菁英之上。

之後更是力挽狂瀾于既倒,以一敵三,以弱而勝強,不愛寶藥,爲長老續命,這許多事情,每一件,都是足以震動西北江湖的大事情,此時全部加之于一身,便更是如此!

加上李丹尋本就生得俊朗,今日所表現出武藝高強之外,更有年少輕狂氣。

如此狂生豪邁之輩,自然引人傾慕。

而在衆多贊歎,恭賀聲中,卻有兩人眉頭緊鎖。

“鸾”凝神道:

“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手段,難啊難了,這,真的是……”

‘影’亦是面色沉郁。

他們二人都已經認得出來,那三名西域高手,都是白虎堂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其身份也隻是那位閣下親自自西域探查回來之後,他們方才有了名譜。

也因此,他們兩人也知道,這三人的武功有多強橫。

最起碼一點,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麽五品,而是貨真價實的四品武者,本身鏖戰曆久,厮殺經驗極爲豐富,便真的是五品,也絕非李丹尋方才所展現出的實力所能壓制。

而他竟然能以一敵三,盡數擒拿。

白虎堂襲擊,刑部得到線索,旋即必然通知皇甫家,西域高手突然出現,光明正大地闖入,李丹尋臨陣突破,更能以一敵三,在家主不在的情況下,将對方盡數擊敗。

然後還恰好有丹藥,能夠将長老續住氣息。

這許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不曾停歇,就仿佛是有一隻看不到的手掌在背後操縱着一切一樣。

那手掌自然是白虎堂。

而能以五品克四品,以一敵三的李丹尋,自然也就是白虎堂的弟子。

‘鸾’揉了揉眉心,苦笑道: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你我隻顧防備外敵,竟然沒有想到,想要奪取皇甫家聲望威名的最好方式,并不是打壓,而是自内部瓦解……”

‘影’沉默了下,環顧周圍,在親身經曆了一場江湖大事件之後,諸多武者已經陷入了頗爲激昂的心境當中,縱然有少許冷靜之人,在這種環境下,也難能保持理智。

不是所有人都掌握了刑部密探所知道的情報。

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刑部密探一樣,以懷疑一切作爲宗旨。

他收回目光,道:

“暫且觀之,之後将事情盡數告知皇甫家主如何?”

“鸾”搖了搖頭,苦笑道:

“不可……”

“西北總捕對于江湖的态度,你是知道的,這一次如此大的事情,仍舊固執要作壁上觀,皇甫家主與他打交道的時間比你我的年紀都大,根本不會輕易相信我等。”

“而且,你難道沒有發現麽?隻是憑借着今日的事情,李丹尋其實已經開始‘蠶食’皇甫家名聲了,在皇甫家做出反應之前,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施展空間……”

“我等這一次,算是慘敗了……”

‘影’雙拳不由得緊握。

便在此時,李丹尋突然擡手,變如鸾所說,其此時威望幾乎無二,本已極爲喧嚣的演武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這位必然是今日主角的年輕刀客整理了下身行,将佩刀收入鞘中,看向了皇甫家的方向。

就在衆人好奇他打算做些什麽的時候,李丹尋突然抱拳,微微一禮,朗聲道:“諸位同道在側,今日李某,有一難以啓齒之事,想要說與諸位,也懇請諸位,作個見證!”

衆人自然答應,道:

“有什麽事情,李大俠盡可以說出來!”

李丹尋微微一笑,雙目看向第十三層樓閣處的方向,‘鸾’突然起身,總也潇灑不羁的面容上浮現怒色,低聲喝道:

“不好,這人打算做……”

李丹尋已經開口,朗聲道:

“在下年紀二十有三,未曾有所婚配,前幾日,看到皇甫小姐身旁好友,驚爲天人,多方打聽,知道其名爲李吟香,李姑娘,在下不才,謹以今日連勝獻上。”

“唯盼能得姑娘歡心,以求來日。”

他這一番話說得極爲誠懇,一襲白衣如雪,眉目俊朗的江湖狂生,已經能夠讓不知道多少的少女爲之傾心,更何況是在這樣衆目睽睽之下,以一身榮光爲酬。

不知道何時,也不知道是誰開口的,所有人已經開始勸說那位李姑娘快些出來,趕緊答應下這樣一位年少英雄的喜歡,江湖豪客,以手中劍叩擊胸膛,其音肅殺高昂。

‘鸾’幾乎氣急,道:“該死!若非是司馬錯大人此刻不在這裏,他如何能有這種膽量,打算借衆人之勢強壓?!這是打算要踩着皇甫家,攀上我大秦西域都護,軍馬總督大将軍的線……”

“這孽障,原來真正的目的,竟然是打算要滲入官場麽?!”

當下心中越發焦急,想要開口喝止,但是千人之歡,已經彙聚如一,仿佛波濤一般洶湧澎湃,那裏又是他們兩人能夠組攔得住的?

當下隻能夠眼睜睜看着大秦總都督司馬錯的侄女衆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十三層樓閣處,一身白衣如雪,肩上披着白絨大氅,仿佛一片即将飄落的白雪。

見到正主出來,衆人便即慢慢安靜下來。

李吟香沖着李丹尋福了一禮,聲音清脆,道:

“多謝李少俠厚愛。”

“但是吟香已有婚配,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身爲子女,不能違背,還請少俠海涵。”

李丹尋面容微微一滞,旋即朗聲笑道:

“既生爲人,如何能夠爲一紙婚約,陳規舊矩所束縛?李某誠心誠意,唯願有資格能與那位和姑娘有婚約的青年才俊一争高下!”

諸多人中,雖然有許多仍舊沉靜,做壁上觀,也有許多人連連喝彩,那模樣,竟然似乎實在逼迫一般,被人群困在一側的鸾心中怒極,幾乎氣得要出手殺人。

李吟香雖然鎮定,卻也畢竟年輕,眸子裏浮現些許慌亂。

便在此刻衆人呼喝如同浪潮的時候。

突然有另外一道身影,慢慢走了下去,在衆人眼中,極爲顯眼,李吟香亦是微微一愣,幾乎要喊出大俠二字,李丹尋察覺她神色變化,扭過頭來,看到一身黑衣持刀而來,心念微轉,朗聲笑道:

“扶風刀你此時下來,有什麽貴幹麽?”

“可是答應了與某的比鬥?雖然遲了些,但是無妨,聽說你曾經讓李姑娘受驚,今日便再加上‘狂’之一字,以表心意。”

王安風神色冷淡,似乎懶得去管,擡起頭來,看着李吟香。

這位姑娘幫了他一個大忙,往後他換去刀狂身份,兩人自不複見,但是在此之前,他并不介意在做自己的目的時候,順手回上一件事情,恩怨兩清,當下擡眸,平靜道:

“你讨厭這樣麽?”

李吟香呆了一下,似有不解。

刀狂擡起頭來,一雙眸子冷淡如冰,又問道:

“我說,你可喜歡現在這種事情?”

“被人裹挾大勢,逼迫着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李吟香眸子裏浮現些微的漣漪,看了一眼周圍那些或者想要報今日之恩,或者想要結交李丹尋這個江湖中後起之秀的武者們,抿了抿唇,重重搖頭,道:

“不喜!”

刀狂收回視線,淡淡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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