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錯過1/2

天空中星月明亮,這是冬天的夜色,所以極爲安靜澄澈。

費破嶽一個人坐在院落中的石凳上。

一個人煮酒,一人酌飲。

先前被召集起來的江湖武者,和已經從武館出師的那些武者們已經紛紛離開,盡管他們在費破嶽門下學武已經是頗爲久遠的日子,可是仍舊無人敢于違逆這位老者,所以這偌大的祖宅裏隻有他自己一個人。

泥爐上面,酒壺騰起了熱氣。

老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面還有三個酒杯,隻是這杯盞前面,已經沒有了人,歲月漸漸逝去的證明,并非是身體和精神的變化,更多的存在于熟悉事物的消亡。

人總有一天會迎來敗北。

這一點,費破嶽已經越發清楚地明白了。

沒有人勝得過時間。

包括他自己。

帶着些微甘味的酒液流入喉中,留下厚重的火辣感,和些微的醉意,老者一杯一杯地飲酒,面容肅斂而沉默,仿佛他正在和誰交手一般,但是這院子裏實則隻是孤身一人,即便是孤身一人,他依舊将身軀挺得筆直。

酒意漸漸浮現心頭。

他的思緒不自覺地彌散,想到了談語柔,想到了自己的晚輩,想到了今日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巨鲸幫少年,想到了密室中的談話,也想到了自己轉交給那少年的槍法圖譜。

這不是傳授武功,而是一場交易。

他換取巨鲸幫保護費家三十年,費家武館依舊在巨鲸幫名下,卻不受調遣的條件,将自己一生所創的武功槍譜,給了那少年。

對了,他自稱爲赢烈。

老者複又引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赢,這個姓氏,真是少見。

若是在三十年前,甚或二十年前,十年前,他都不會做出這個決定,更是不屑這樣去做,但是現在已經看得到自己壽命的老人,是做得出來的。

他在乎自己的武功。

所以更不願意讓自己的武功消失。

亦不願意令那稱雄一方的槍法拳經被血脈後輩辱沒。

“赢烈嗎……哈,盡管用老夫的槍法,去好好地和這江湖打個交道罷……”

最後一口酒引入喉中,先前還挺拔如松的費破嶽似是支撐不住,一手搭在了石桌上,雙眼半睜,恍惚之間,眼前的酒杯後面似乎多出了三個人。

孤傲而冷峻的神醫,莽撞熱血的少年,不斷咳嗽,笑地暢快的文弱書生。

他積威甚重,沒有人敢和他對視,沒有人敢于違逆他的意志。

他笑起來遠比他發怒更爲攝人。

可眼前這三人,卻毫不在乎,能夠和他嬉笑對罵,敢于肆意地嘲諷他,能夠和他并肩,亦曾仗劍爲敵,隻是并未曾一同飲酒。

費破嶽晃了晃,不勝酒力,趴在了石桌上,沉沉醉去。

然後在夢裏,

看到了江湖……

…………………………………

第二日,晨光熹微之時。

西定州城,遠比往日更爲安甯許多,隻是刑部中卻有很多捕快在連連打着哈欠,昨天他們灑掃了許久,才将那滿是血腥的地方洗了幹淨,一遍遍運來井水,不斷沖掃,最後聞不到絲毫的味道,才被放了回來,可是受了許多苦頭。

那些高手們是打得爽快了,可是弄壞的牆壁地面,倒處都是的血迹,還是要他們這些底層的捕快衙役們來處理。

天空中有蒼鷹盤旋,輕鳴兩聲,在巨鲸幫的駐地上空盤旋降下。

公孫靖擡手接住,自這飛鷹上取下來了信箋,擡眸看了一眼,笑出聲來,振臂一揮,那蒼鷹自他手臂上沖天而起,盤旋在空,王安風正練了一趟槍法,擦了擦額上汗水,看了公孫一眼,道:

“怎麽了?”

“是老三他們的消息嗎?”

公孫靖轉身行了一禮,笑答道:

“不是,是不老閣的。”

“先前和不老閣大長老他們分開的時候,屬下做主,和他們交換了一隻飛鷹,以做傳訊之用。”

不老閣。

王安風眸中閃過一絲異色,看了一眼公孫靖手中信箋,道:

“上面寫了什麽?”

公孫将那信箋遞給了王安風,臉上浮現些許古怪的笑意,道:

“他問我們,可需要援手,将這談府的勢力吃下……”

“想來,一是爲了恢複門派聲譽,二來,也是爲了和我們打好關系,或許也不無在這西定州中打下幾顆釘子,日後發作的打算。”

“可是他們絕對沒有想到,談姑娘留下了那些卷宗,談府的真正勢力,一開始就在我們的掌握當中。”

說到這裏,公孫靖臉上有些幸災樂禍的笑意。

王安風接過信箋,自上面掃了一眼,内容和公孫靖所說一樣,隻是言辭用語還要更加熱切熟悉些,幾乎是将公孫靖當作了親生兄弟一般,複又一看落款處,正是那位不老閣大長老瞿康安。

公孫靖在旁邊開口,道:

“他說過段時間下山,可能會路過西定州。”

“到時候,少主可要見一見這個人?”

他還記得王安風的計劃,和不老閣交好,以待往後,那麽作爲巨鲸幫之主,提前和不老閣中的重要人物認識一下,也是應當。

王安風想了想,卻搖頭道:

“不了,隻要他們知道我這個身份存在便好。”

“我明日就會離開西定州城,前往郡城當中,幫着夢姑娘尋找典籍。”

“之後,之後也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回來。”

他仍舊還記得自己此次出山的目的是什麽。

兩年多之前,在青鋒解大長老的壽宴上,他遇到了遊戲人間的宗師前輩酒自在。

那個時候,酒自在前輩曾經和他有過一個約定。

隻要他修爲達到七品,然後能夠闖過扶風郡城扶字樓的三十層,老人就會将他所知道的白虎堂事宜,全部告訴他。關于那個組織,他也曾經問過公孫靖,可就連身爲兵家密探的對方,知道的也是不多。

王安風的手掌微不可查稍微用了些力。

即便他的一身武功,早就已經今非昔比,即便他也算在江湖當中經曆了許多事情,可隻要一想到那如同幽影一般,幾乎無處不在,卻又難以捉摸的江湖組織,少年的心中還是會覺得有些壓抑。

白虎堂。

公孫靖心中有些失望,複又道:

“可需要屬下跟着?”

王安風收束心中雜念,擡頭看他,失笑道:

“你此時可是一幫之主,巨鲸幫剛剛才有了如此規模,想來必然會引發其他江湖勢力忌憚,你往後的日子怎麽也清閑不下來。”

“對了……關于費家。”

聲音微頓,王安風的神色變得有些鄭重,昨天他和費破嶽的承諾,已經告訴了公孫靖,不過今日突然想到,那位老者竟然孤身一人留在了這西定州城,雖不知是爲了什麽,可那位老者畢竟将槍決圖譜給了自己,雖是交易,也算長輩,想了想,還是道:

“公孫你若有閑暇,不妨替我多多看望一下費前輩。”

公孫靖微怔,他雖是兵家密探,但是原本活躍于北武州城一地,對于費破嶽這種隐居于一地的宗師,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既然是王安風的命令,自然不會違逆,抱拳行了一禮,道:

“屬下明白。”

…………………………………………

王安風并沒有在西定州城多呆。

他折返回到西定州不過是因爲聽到了談語柔的‘死訊’。

現在知道談語柔未死,而談府的事情也已經結束,自然不會再呆在這裏蹉跎時間,當即便換回了自身藍衫,負劍騰身離開,這幾日在少林寺中,三師父已經将神偷門踏入中三品之後的輕功傳授給了他,其身法水準,早已和前些天趕回州城時候不可同日而語。

腳尖輕輕一點,身如幻影,沖天而起。

繁華的西定州城,幾乎轉眼間便被他甩在了身下,飛快地變小,最終被逐漸出現,絲絲縷縷的雲氣遮擋住。

王安風雙眸微阖。

五指微微張開律動了下,風在身邊環繞,并不顯得有絲毫暴烈。

“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爲一。”

“當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

腦海當中,突然想起了三師父第一次傳授自己輕功時候所說的話,王安風的身形在虛空中微一擺動,仿佛遊魚甩尾一般,自然而然朝着前面‘滑’出了極遠的距離。

不像是尋常江湖中人,踩在勁氣之上。他此時施展輕功,更像是神話傳說當中的禦風而飛,潇灑恣意,無拘無束,流風環繞身周,自然化爲了一層無形障壁,速度越快,越是玄秘難測,足以抵擋強攻勁弩的攢射。

真正頂尖門派的絕學,往往要到中三品的時候,才會開始展現出其超凡一面。

而在下方官道之上。

一行十數匹勁馬向前而行,這些馬匹都是尋常難得一見的高頭大馬,通體黑色沒有一絲雜色,上面坐着的武者更是雄武過人,背後盡數背負着一柄大秦戰刀,那刀無鞘,便越發顯得殺氣淩冽。

官道上無人敢擋在這些一看便知道不好惹的武人前頭。

而令人感覺到奇怪的,這些蠻漢子當中,卻又有兩人與其他人不同。

一位蒙着面紗,但是看其眉目澄澈如月,顯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而另外一個則是身着青衣的秀氣少年,隻是眉眼間似乎有兩分木讷,黑發如墨,隐有血色流轉,頗有兩分詭異,和一粗矮漢子驅馬同行。

正是川連一行人。

他們一行人,在川連恢複之後,便又買了兩匹快馬,彼此都是不弱的武者,一路縱馬疾馳,先前用了七八天的路程,不過一日多些就到了。

厲老三握着馬缰,看着前面的州城,咧了咧嘴,道:

“這一番未曾飛鷹傳訊,定能好好給少主一個驚喜。”

“駕!”

PS:第一更奉上……

感謝法海雷音的萬賞,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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