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信息通過虛空載體湧向所有在場的畢業生,操場上整整齊齊或坐或站的近4000多畢業生集體當機。而校長、書記、教授、輔導員、工作人員全都淡然的看向他們,仿佛這群被精神淩霸,電子洗腦的畢業生集體呆掉是一件無比正常的事情。
陳至在綁定了全界直播平台之後,就被強制注入了各種解說和記憶。
1998年,随着IC 434星雲應用非對相空間中帶電諧振子的能級分裂構造出穩定蟲洞,打通了G2V黃主序星系通道之後,無數精神成熟的藍星人瞬間接收到來自IC 434星雲傳達來的一條重要信息:宇宙蝗蟲正快速朝奧爾特雲遷徙而來,身處奧爾特雲中的黃主序星系首當其沖,而目前在這個星系裏已知最嚣張,人口最多的藍星自然是宇宙蝗蟲的首要攻略對象。
一場戰争不可避免,同爲銀河系的IC 434星雲聯合半人馬座α星系和蝴蝶星團的先進文明爲藍星提供了必要的技術支持,經過倉促的準備後,1999年戰鬥果然爆發。在這場戰鬥中,無數人血戰不歸,無數人失去親友,但爲了藍星,爲了數以億計的藍星人,經過艱苦卓絕的戰鬥後,藍星人勉強保住了自己的家園。
許多年過去了,盡管散落的宇宙蝗蟲依舊會時不時攻擊這片已經被開發出路徑的沃土,所幸藍星人也已經發展出全面的抵禦系統。一茬又一茬的年輕人成熟起來,當他們的精神足夠成熟,足夠強大後,所有國家會給他們開啓進入全界直播系統的權限,與全宇宙人民共同分享先進科技,傾聽英烈往事,甚至選中成爲戰士,專職打蝗滅害。
短短一分鍾,陳至就與其他同學們一起在腦海裏被灌輸了1999年的所有戰鬥影像,還被科普了他從前從來不敢想,不會想的天方夜譚。
在腦袋劇痛并感受着這些突然存在在腦海中的記憶時,陳至不合時宜的想起老爸老媽,終于明白爲什麽這兩個人提起被“車禍”死的外公和爺爺時爲什麽會這麽自豪——原來傳說中哥倆好一起出了“車禍”的兩位老人都是擊殺了無數宇宙蝗蟲的烈士,他們的名字甚至被記載在功勳牆上,這面牆上一共記載了一百萬個名字,每個名字的後代在覺醒後都會被系統特殊提醒,從而知曉先輩的光輝事迹。
而那兩位回到家就什麽都不做,攤着不動的爹媽估計也并不是真的在放空,而是在大咧咧,毫無忌憚的通過全界直播平台追星。
是的,每年新一批“覺醒”的人裏,如果有人符合足夠的條件,就會被系統選中投放到“培養地”,成爲新一批的藍星戰士。這些戰士的成長、戰鬥都會以直播的方式呈現在直播平台中,所有進入全界直播系統的人都可以選擇觀看每個人的“直播間”,甚至因爲科技先進,可以多屏,多人同時觀看。
陳至不知道成爲戰士爲什麽會遭到如此慘無人道的圍觀,也不知道系統爲什麽要設定出這個直播平台,難道是爲了滿足每個人的窺探欲?不管怎樣,自從有了直播系統之後,陳至才知道那些拍電視劇、唱歌跳舞、綜藝節目培養出來的偶像明星爲什麽擁有的粉絲大多數都隻是學生黨了。
成年人都到全界直播系統裏追星去了……花團錦簇的表象隻是爲了哄哄小孩子,就好比說現在,陳至已經非常投入的觀看了一會兒藍星區的一位女戰士“Alice”,這位女主播金發碧眼,是白頭鷹國一名十分知名的戰士,此時她正在藍星上方的宇宙空間一邊駕駛着機甲,一邊刮腿毛……盡管知道虛空中的鏡頭正在拍攝着她,她臉上也沒有絲毫羞澀,反而異常坦然。
陳至對未來突然異常樂觀。
“同學們,你們已經知道,你們目前的都是星市戰區的義務預備役,有義務接受星市戰區的選拔,如果符合條件,必須無條件加入星市戰隊,保護星市領空領土安全。”校長的聲音不再通過喇叭播放,而是直接使用了科技手段,确保每一位同學都能夠清清楚楚聽到他的話。
陳至也終于能夠看到,原來操場不知何時已經被一層透明光壁包圍隔斷,憑借肉眼無法分辨,隻有開通了直播平台的人,才能憑借多出來的系統看到那裏有光壁存在。
……難怪曆屆畢業典禮都“避免人流過多禁止圍觀”,也難怪那些畢業了的學長學姐都不太喜歡再和在校生交流,甚至偶爾會有人拿一種看傻子的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們。
他們這群什麽都不知道的學生黨,被成年人以屏蔽整個世界的方法保護着,這種規則甚至被寫到了法律上,一切智商、精神、心智不達标的人終其一生都沒辦法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
陳至感覺自己面前被打開了一扇大門,他還來不及歡喜,系統忽然響起提示:陳至,排列号0538,現在檢測号碼0001,請等待。
主席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光團,排列号爲0001号的是一個短發妹子,此時正忐忑的走向那個光團,然後把手伸了進去。
操場上響起簡短的一聲鳥鳴聲,随後歸爲沉寂。
0002号學生就跟在她後面,随着他伸手,操場上的聲音變成一聲喇叭。0003号學生是一句話,陳至聽到熟悉的“他好像一條狗啊。”之後揚了揚眉毛。
0004号學生是一段簡單的旋律,他和三号都被排到另外一隊。
随着前幾十位學生迅速的檢測完畢,陳至發現,若是随着光團檢測而顯露出的聲音越是完整、越是長或者旋律越是優美,就會被和那些隻能發出簡單聲響的人分開。
“這是根據什麽檢測的?”陳至在心裏面疑惑的想着。
眼前屏幕再度出現,屏幕右上方還跳出一條提示:解鎖系統小助手,請爲小助手命名。
陳至想也不想地就把自家剛死的寵物狗名字賜給它:豆豆。
屏幕黑屏了,任憑陳至怎麽虛空去戳都不管用,他隻好繼續擡頭無聊的看主席台上的檢測,郁悶的聽了一首簡單版小星星,甚至好像還是鋼琴聲。這名搞出“小星星”的同學立馬被編入了單獨一組。
也難怪他被重視,一百多号人裏,能完整搞出一首歌的統共就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