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說道:“敗給您,的确不丢人。但丢人的是,您沒有運用任何法寶,我卻用盡了全身解數。而且,打的我是毫無還手之力。我這麽些年來,遇到高手無數,但的确是第一次像今日這般狼狽!打不赢張道長,還能說是年齡的差距,境界的壓制。敗給您,真是無話可說。這個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軒正浩說道:“大天眼術,大吞噬術,都是你傳給我的。”
陳揚說道:“這更讓我慚愧,我學了這麽多的三千大道,但卻沒有一樣能夠發揚光大。”
軒正浩說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言歸正傳吧。”
陳揚說道:“還請指教。”
軒正浩說道:“我破了你的玄黃神谷種子,時間晶石的時空風暴。這是基于我以大天眼術爲引,大天眼術中的神光金芒融入了我的學說和心力。當你吞噬神光金芒,将其凝練,于是它就成爲了一粒種子。幾乎,沒人能夠抵擋你的吞噬。但,我已經做到了意如星辰,天意即我。所以,你在短時間内,破不掉我的學說。權力,力量可以毀滅一個國家,一個家族。但要毀滅一種文化,一種傳承卻是很難。至少需要很長的時間……”
“文明,毀滅?”陳揚喃喃道。
軒正浩說道:“當年孔子時代,諸子百家,百家争鳴。後來,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百家之文化已經沒落……當你将我的金光吞噬時,就是我的意志力在和你抵抗。可惜,你修爲還不夠,不能瞬間撲滅。于是,我在外圍發布更多的學說……這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到了這個時候,你有再大的權力,大勢一去,也擋不住燎原大火。金光神芒是我的文明,學說,我到了天意即我的地步,自然能将你壓制住。這是我的力量!”
陳揚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随後又問道:“我的起源銅币,攜帶時空之力,玄妙莫測。可你,何以能将其控制住?”
軒正浩說道:“你的起源銅币純粹無比,不帶任何的奧義在其中,乃是最純淨的存在。我直接剝奪了裏面的時空之力,讓它徹底斷開了與你的聯系。很簡單!”
陳揚說道:“你如何能夠截斷時空,準确的尋到起源銅币?”
軒正浩說道:“起源銅币是來殺我的,我何須去找?”
陳揚在這一瞬間,居然無言以對。
軒正浩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與文化,你不必來尋求我的道和文化。你要明白你的道和文化……如此,才能百家争鳴。”
陳揚喃喃說道:“百家争鳴?道與文化!一劍破萬法……”
“我想,我要先離開了,去好好的想一想我的道路到底是什麽。”陳揚半晌之後對軒正浩說道。
“好!”軒正浩說道。
陳揚随後就離開了天洲,他去大千世界裏和沈墨濃溝通一番之後,跟着就去了外太空。
從大千世界離開,迅速沒入到了黑暗虛空之中。
宇宙浩瀚,無邊無際。
陳揚以極快的速度在太陽系裏穿梭,他的靈魂戰車也施展出來……雷池催動靈魂粒子,速度超越極限,瞬間進入超空間中。這其中,穿梭蟲洞自也不在話下。
大約飛行了一天的時間,陳揚已經離開地球很遠了。
四周是一片孤寂,黑暗!
陳揚尋到了一顆不知名的死星,然後落了下去。
靈魂戰車被收進了戒須彌裏面。
這顆死星之中一片荒涼,遍地黑暗,冰寒侵襲。
陳揚盤膝而坐,以黑洞晶石籠罩四周,爲他營造了一個絕對隐秘的封閉空間。
這一整日,陳揚都在恍惚之中。
早上的時候,他還躊躇滿志。
但此刻,他卻開始懷疑自身。他的信心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打擊。
這些年來,他失敗過,失落過,也成功過。他痛苦過,快樂過,但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能力。
他從小就是自信心十足的人。
“一劍東來,靈魂流沙,神光普照,黑洞神印,大宇宙雷劍,大靈魂雷劍……大吞噬術,大天眼術,大火焰術,大挪移術,大輪回術,大超度術!天道筆……”
“我擁有如此繁多的東西,但,真的有意義嗎?”
“一劍東來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其他的所有招式。但一劍東來面對皇上,根本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爲什麽,我會走到這個地步呢?”陳揚不禁拷問自己的内心。
這是陳揚的至暗時刻,他感到無比的痛苦。
他明白自己身上的重擔與責任,他明白自己是天道選中的天道之王。但他覺得自己好像并沒有資格來做這個天命之王。他覺得自己的能力跟不上!
“一劍破萬法?憑什麽可以一劍破萬法?”
“多少人接不住我的起源銅币,擋不住我的大吞噬術與玄黃神谷種子。即便是赢真,帝聖天,他們也不例外。可爲什麽到了張道長和皇上手中,我居然毫無還手之力。問題出在了那裏?”
“嗯?是了,帝聖天,赢真他們雖然修爲超絕,但他們隻是優秀者!而張道長與皇上乃是當世人傑,乃是真正的超絕天才之輩!我還算不得超絕的天才之輩。那麽,爲什麽會是我?爲什麽天道選中的是我呢?我不甘心!”
“我不需要去考慮誰是天才,誰是超絕天才!我隻需要考慮,我是誰,我要做什麽。”
“生,不能控制!死,不能控制!生死之間,可以控制!”
“是了,境界上的差距,并不是我現在能夠解決的。張道長說,法力就如大國之間的博弈,可春風細雨,可雷霆震怒……”
陳揚苦思了三天三夜。
他仿佛看到了一些東西。
但卻有差了那麽一絲絲。
“我和皇上的比鬥,爲什麽會一敗塗地?因爲他有道,有學說,我的力量比他強,可卻如拳頭打進了盤絲洞。這是他的聰明之處,以柔克剛!國與國的博弈,可以合縱連橫,可以雷霆進攻,可以以攻爲守,可以春風細雨,潤物無聲……”
“我明白了,明白了!”陳揚興奮起來。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道!
“大國之戰,無非攻守!所有的招式,力量,都在攻守之中。”
“遇到境界太高者,我要先守,隻要能守住對方的三闆斧,然後春風細雨,潤物無聲。我有玄黃神谷種子在,就可以尋得機會反攻。若是遇到境界與我相當的,當攻守兼備!若是遇到境界弱于我的,當以攻爲守,若對方也有守勢,便再尋機會!道,文化,兵法,博大精深,深不可測!”
陳揚深吸一口氣。
他随後就直接離開了這顆死星,然後開始去尋找黑洞的存在。他很快找到了一個不錯的黑洞。
之後,陳揚就鑽入到了黑洞裏面。
“你應該接受你自己,以及你所擁有的一切,包括運氣!更要接受,生命就是一種流逝,宇宙也是在流逝之中,一切的存在,都是從生到死的過程!”
三日之後,陳揚回到了大千世界。
他從大千世界又直接來到了天洲,并進去到了一元之舟裏面。
陳揚到了張道陵所在的道觀。
那道觀處陽光明媚,春風和煦。
張道陵坐在蒲團上。
陳揚面色平靜的來到了張道陵面前。
張道陵微微一笑,說道:“看來,小友已經胸有成竹了。”
陳揚抱拳恭敬說道:“還請道長再賜一劍!”
張道陵笑道:“好!”
随後,周遭的道觀全部散去,四周化作黑暗虛空。
張道陵更不啰嗦,直接眼中閃過寒光,一指斬出!
那背後的寶劍瞬間飛出,跟着就斬殺向了陳揚。
一劍破萬法!
這一劍快捷無比,卻又沒有什麽驚天之勢……
但,即便是山崩海嘯,天地崩裂在這一劍面前,仿佛都是小兒科一般。
陳揚的起源銅币早已經被軒正浩還回來了。他的時間晶石瞬間催動起來,時空風暴形成……
但,那一劍直接将時空風暴毀滅。
張道陵的這一劍,直接斬殺了時空的本質。
陳揚閃電之間,在面前祭出了黑洞晶石……
黑洞漩渦形成,那一劍斬入黑洞漩渦中……
無窮的黑洞粒子,靈魂之力在其中形成萬般奧義,諸多道理,等等!
這就是萬法!
而張道陵的寶劍所到之處,一切力量,黑洞,道理都迅速坍塌。
太恐怖了!
陳揚都沒辦法來吞噬這一劍的力量……
“黑洞長河!”
陳揚大喝一聲!
于是,那一瞬間,黑洞形成了空間,時間,道理,粒子……
就像是一條長河橫亘在天地之間。
那寶劍所到之處,一切坍塌!
黑洞長河之長,無可量也!
陳揚的黑洞長河,取的就是生死之道,毀滅之道。
這是他最無奈的招式!
那就是面對強敵壓境,他的黑洞長河就是給敵人來毀滅的。
他唯一的優勢就是,他還擁有玄黃神谷種子。若是敵人的力量被削弱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就可以開始吸收對方的力量。
隻是,張道陵的寶劍太過厲害,黑洞長河坍塌得太快了!
陳揚一直都沒辦法來吸收這一劍的力量!
轟!
那一瞬間,黑洞長河終于全部坍塌。
站在長河盡頭,陳揚看到那寶劍朝他眉心疾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