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滿臉慈和,他撫摸陳念慈的頭,說道:“你還小,本來,很多事情都不應該和你說的。因爲要讓你去理解我的那種生活,很難。但,爸爸真的不希望你不開心,也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諒解。你知道嗎?念慈,這個世界,看起來很平靜。就如這海面,你看,海面一望無際,平靜無波。但你不知道,這裏面還有火山等待爆發,還有一些兇狠的動物在以命相博。同理,在我們活着的世界裏,也沒你想的那麽平靜。”
“您是說,還有許多和您一樣厲害的法術者嗎?”陳念慈說道。他頓了頓,道:“其中有一些是壞人,他們企圖想要颠覆這個世界。就像是我們看的許多M國大片裏那樣嗎?”
陳揚一笑,說道:“有些類似啦,不過也不太一樣。”
“但爸爸您一定是正義的,對嗎?”陳念慈問。
“那是當然!”陳揚很坦然的回答。
他的話語裏充斥着自豪。
這一瞬間,他忽然很慶幸自己這一路走來都坦坦蕩蕩。所以才可以在兒子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可以這般坦然豪氣的回答。是的,你的爸爸,你的父親是一個正義的人。
“爸爸,您每次出去都是打擊壞人了,對嗎?”陳念慈問。
陳揚說道:“有時候是去打擊壞人,有時候是去尋一些東西,爲将來做打擊壞人的準備。”
“對不起,爸爸!”陳念慈眼眶紅紅,他投入到陳揚的懷抱裏,說道:“是我錯怪了您。”
“傻孩子!”陳揚見兒子終于諒解,也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媽媽一直不帶我們離開燕京,就是因爲害怕壞人報複嗎?”陳念慈又仰頭問陳揚。陳揚說道:“對的。”
陳念慈說道:“我還記得,小思蘭妹妹還有紫清阿姨,她們是突然沒有的。後來,大伯就一直很傷心,很少回來。難道她們是被壞人害的?”
陳揚摟緊了陳念慈,他說道:“那是一個意外,并不是壞人害的。”
他不能告訴陳念慈所有真相,他怕孩子以後會活在擔驚受怕的日子裏。陳揚接着說道:“傻孩子,你不要擔心。燕京有祖龍之氣護佑,壞人都沒辦法進來的。你爸爸,還有我,大伯,二叔,以及小艾姐姐的父親,之所以我們能進來,是因爲我們都是天命者。”
陳揚詳細的跟陳念慈解釋了天命者的由來。
陳念慈便算是明白了很多,盡管,他還是有許多無法理解的東西。但他不再怨恨父親的總是缺席。
“那爸爸,您有多少年壽命?”陳念慈問。
陳揚微微一怔,他随後說道:“大概是很多很多年了,事實上,你媽媽的壽命也很長。”
陳念慈問:“那我呢?”
“你是我們的兒子,有我們給你丹藥吃,大抵壽命也會很長。但沒有爸爸和媽媽的壽命長。”陳揚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陳念慈于是就說道:“那我也要學習法術,我不想将來我白發蒼蒼了,爸爸你和媽媽還是現在這個樣子。”
陳揚啞然失笑,說道:“你就是這樣想的嗎?”
陳念慈很認真的點頭。
陳揚說道:“可是……怎麽說呢?一直以來,我和你媽都在考慮,要不要讓你走我們的路。我們這條路,有風光的地方啊,但也很危險。看似可以活得更久,但往往許多人會活的更短。這樣吧,念慈,你還不太懂我們這些,我們現階段先給你吃一些丹藥,鍛煉你的體質。你要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大些了,還是一心想走我的這條道路,到時候,爸爸會尊重你的想法。”
“好!”陳念慈答應了下來。
“真是個乖孩子!”陳揚大笑。
随後,陳揚就帶着陳念慈回到了燕京的那間飯店包間外面。
跟着,推門進去。
陳念慈很快就和秦寶兒道歉了,秦寶兒被陳念慈稍微一哄,也就破涕爲笑了。莫語在一旁也高興起來……
随後就是陳念慈興高采烈的,他反倒是充當起了活寶的角色了。
這頓飯,吃得很是高興。
宴席散後,秦寶兒嚷着要去陳念慈的家裏睡。軒轅雅丹也就答應下來。
這幾個孩子在一起,從小便是青梅竹馬,感情好的不得了。
小艾則是回學校去了。傅青竹送小艾走。
夜色如水。
當一切喧嚣過後,夜回歸了它的平靜。
卧室裏,靜谧之中透着溫馨。
沈墨濃換上了絲綢黑色睡裙,她倒好了紅酒……
陳揚在浴缸裏泡澡。
他的左手邊也有一杯紅酒。
不多時,陳揚洗完澡出來,他也裹上了浴袍,手持紅酒杯,由衷的向沈墨濃說道:“回家的感覺真好。”
沈墨濃微微一笑,說道:“無論什麽時候,我們都會在家裏等你。”
陳揚也一笑,跟着他想到什麽,又說道:“今日我去見了法神,法神一輩子都在守護地球。但如今,他使命完成,已經将要不久于人世。我曾經問法神,值不值得。”
沈墨濃沉痛惋惜,說道:“法神如此結局,令人心痛。難道就沒有辦法挽救法神嗎?”
陳揚面現苦澀之情,說道:“這個世界上,誰有資格來挽救法神呢?我最近恢複了大宿命術,但即便有大宿命術,也無濟于事。法神說,如果我意圖用大宿命術來救他,我至少得用三百億年的壽命來救他。三百億年,什麽概念?我如今已經隻有兩萬年壽命了。”
沈墨濃倒沒注意到陳揚話裏的玄妙,她覺得兩萬年已經很是長長久久了。華夏文明才多少年呢?
她接着說道:“那你問法神值不值得,法神怎麽回答的?”
陳揚說道:“他反問,那些爲新華夏犧牲的先人,又值不值得?他還問我,既然知道了許多事情的定數,還要這般去做,值不值得?”
沈墨濃不由苦笑,說道:“法神的思維果然與常人不同。”
陳揚說道:“我的回答是,如果做每件事都去問值不值得,那這世上就沒什麽值得的事情了。”
沈墨濃說道:“的确如此,便是父母待孩子,恩重如山。可孩子待父母又能有幾分,若問值不值得,還養孩子做什麽?”
陳揚說道:“所以,我突然想問你,一直這樣爲我在後方做這一切,你覺得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