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聽到這名警察的話後心底一沉,急迫道:“劉局!我認識你們劉局!”
本以爲這些小年輕會看在劉局的面子上會對自己的态度有所變化,但卻沒想到自己搬出了劉局非但沒有任何作用,爲首的小年輕反而臉色一沉:“劉局?什麽劉局?這裏隻有一個蔣局!你以爲自己是什麽好玩意?還來報警抓别人,給我好好在這裏反省反省。”說罷揚長而去。
王慶傻眼了。
趾氣高揚,一臉陰桀的臨時工出了門立刻換了一副表情。
“楚哥,你喝不喝水?我給你倒點水啊?”
楚生笑眯眯地擺了擺手:“不用,不用,用不着這麽麻煩。”
早上唐老大拎着自己的暖壺打了一壺豆漿,手裏還提着一斤油條。
唐老大有個破習慣,那就是早上不做飯,出去買豆腐腦,油條或者豆漿吃。
剛進門還沒喘口氣,唐老大家的電話就響了。
“喂?大哥,出事了!”
唐老大心裏一沉,連忙道:“别慌,出什麽事了?”
“王慶的廢品站沒了!”
這不着前後的話讓唐老大有些懵,茫然道:“什麽意思?怎麽沒了?”
“就是沒了!房子,院子,都沒了,紙箱子,廢鐵,廢塑料什麽的部都堆積成了一個山堆,整個廢品站都被鏟平了!”
“鏟平了?”
唐老大在電話裏聽了一腦袋漿糊,啥玩意就鏟平了。
反正唐老大的廢品站距離王慶的廢品站也不遠,唐老大也顧不上吃飯,騎着摩托就出了門。
王慶的廢品站爲了一大波人,看着一片空地的廢品站,唐老大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麽回事?爲什麽...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唐老大突然想起了王慶昨天找到自己,威脅自己不許在給打包站送紙箱子,要不然就讓自己的廢品站開不下去,莫非...
唐老大打了個哆嗦,突然不敢再往下想了。
楚生雖然在昌南市的小混混,無業遊民裏面還算有點名氣,但人家唐老大是老老實實的本分生意人,怎麽可能會知道楚生的名号?
不過說到底唐老大畢竟是商人,敏銳的感覺到這件事情和楚生,楚援朝父子脫不了關系,但又沒證據,隻好把這個念頭埋在心裏。
公安局這邊楚生過的是風生水起,那裏有一點像是過來被問話的樣子?和各個科室的臨時工們打成了一片。
就在剛剛,曹偉民去了審訊室,王慶本來以爲案子有了什麽進展,卻不料曹偉民張嘴就給他來了一句:“王慶,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私收國家電纜!”
王慶心裏打了個哆嗦,他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來了,但壓根沒想到自己從原告能轉變成被告。
事到如今,王慶怎麽可能還看不出來自己這次踢到了鐵闆上?王慶欲哭無淚的看着曹偉民:“曹所長,我突然想到了,廢品站是我自己鏟平的,我糊塗,我老糊塗了,我不告了,你放我走吧?”
王慶本來以爲自己認慫了,這件事就算了了,但卻不料曹偉民冷笑一聲:“走?走哪去?王慶,你私收國家電纜不說,我現在還懷疑你涉黑!”
聽了曹偉民這話,王慶的心徹底掉進了冰窟窿裏。
曹偉民目光憐憫看着王慶,蔣晨光早就看王慶不順眼了,太過嚣張了,人家商鋪隻要不給他廢品,他就派人往人家商鋪門口潑屎尿,這還不算,甚至大白天人家營業時也不放過,每年不知道要接到多少起報案。
雖然知道這件事情是王慶幹的,但你找不到證據,這家夥滑不溜秋,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更别說王慶在局裏還有靠山了。
蔣晨光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把王慶扳掉,順便狠狠打壓一下某人,讓他知道知道在這個局裏,誰才是老一。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又有當日在網吧通宵的人作證,楚生當日的确沒有離開過網吧。
再加上王慶又沒能指認出楚生來,楚生很快洗脫了嫌疑,放了出來。
王慶這個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到打包站的生意,非但如此,王慶被懲辦後打包站的生意還好了不少。
原來城裏大大小小的商鋪的紙箱子都被王慶壟斷了,現在王慶被辦了,一些小販也敢去城裏收紙箱子去了。
廢品站的紙箱子價格雖然擡上來了,但畢竟不如打包站高,所以一些小販都是直接送去了打包站。
這就造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如果你不送紙箱子,那人家就沒人賣給你紙箱子,沒人來你廢品站生意就不好。
楚生這是強行把廢品站捆上了自己的戰車,你上也得上,你不上,也得上。
村裏一些老百姓也開始給楚生拉貨了,最開始送的是一個叫秦奮的人。
這個秦奮冬天搗鼓棉花,夏天搗鼓小麥,秋天搗鼓玉米,從農戶家裏收了去棉站,糧站賣,也算是個二道販子。
年前棉花都賣的差不多了,秦奮就尋思着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正好知道幾個廢品站的地址,第一趟紙箱子排的不好,隻裝了一噸多,賺了60多塊錢,刨去開支,也就剩個三四十塊錢。
雖然隻賺了三四十塊錢,但秦奮并沒有放手,裝了第一次,第二次的時候就有經驗了,秦奮直接裝了兩噸多貨,刨去開支淨賺一百塊錢。
這下秦奮可算是找到甜頭了,一臉拉了四五天,平均每天都能落個百十塊錢,這比收棉花,收糧食還帶勁,主要還不累!
有了秦奮帶頭,村裏那些有車的,還有剛結了婚正找門路賺錢的人也都紛紛有樣學樣,滿世界去拉紙箱子去了。
正月紙箱子價格低迷,從農曆二三月開始,紙箱子價格才有些回漲。
楚生已經存了一百多噸紙箱子了,第一個月隻收購了三四十噸,第二個月收了六十多噸,可這第三個月剛過去十來天,就收了四十多噸了。
整個打包站已經被紙箱子占滿了。
三輛大貨車,裝載機正在裝車,楚生購買的是最大型号的壓塊機,每個塊都兩米多長,一米寬,一個就有一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