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騎的反應不可謂不快,聽到齊狼的話,腦子一轉,瞬間明白齊狼的意思,“你說得對,就是研究院的蘭·穆易殺了人,然後極其嚣張地把屍體挂在了警局窗外。”
绫子想想,提出一個問題:“蘭·穆易爲什麽要殺死外來者艾琳娜呢?”
沒等黑騎和齊狼回答,她自己飛快地給出答案,“我認爲,因愛生恨的可能性不是沒有。蘭·穆易太醜了,向艾琳娜表白被拒絕,所以一狠心,殺掉了艾琳娜,并且憤怒的他爲了挑釁萊多鎮的執法部門,故意把屍體挂在警局外。”
“隻是,你答應了布倫特警長,幫他解決黯影軍的幻歌,到最後找出一個蘭·穆易會不會不太好?”绫子有些擔心會出問題。
他們想針對蘭·穆易,警長要對付幻歌。雙方的目标并不一緻。
“應該沒事,你看哈!布倫特作爲一名警長,在萊多鎮擁有最大的權勢,他需要的隻是破案,在人民中樹立威信。所以不管是查清楚屬下被殺案,還是窗外屍體案。對他來說差别不大。”
黑騎接着分析。
“對外的效果是一樣的,都可以讓他自己的形象更高大。細微差别便是,如果查出幻歌,他會更開心,因爲他會覺得自己不再有危險。要是查出來蘭·穆易,幻歌的存在會讓警長一直警惕,難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我們又不是警長的朋友,爲什麽要替他解決問題呢?聽我的,先别管幻歌,全力把萊多鎮的力量凝聚在一起,作爲矛扔向蘭·穆易吧!這個人才是我們現階段最大的敵人。”
黑騎把問題分析得很透徹,他說的很對。現在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就是蘭·穆易,利用萊多鎮的力量逼蘭·穆易出來,才是重中之重。幻歌的事情可以先放一邊。
齊狼想想兩人的話,贊同地點頭,“那好,我們借艾琳娜的死把警長的力量引到蘭·穆易身上吧!”
主要的方向基本确定。原本有些複雜的形勢變得明朗起來。
齊狼和黑騎、绫子把一些細節問題敲定好之後,一個相當完備的誣陷計劃初步成型。
“你們真是太壞了。”烤着肉串的老七剛才一句話都插不進去,大家讨論起壞事來,一個比一個優秀,把他這個天才都逼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我們的三個對手裏,還呆在鎮上的應該隻有蘭·穆易,他追不上我。天亮之後,我就去查案。”
吃了一些肉,喝了兩碗湯後,齊狼帶上聽風遞過來的米粒大小的聽風者11一對一交流設備,先一步走出棚子。
屋外的風小了很多,東邊的天際有橙光彌漫,視線盡頭的天空就像是披上了一層霞光彩衣。
“我休息幾個小時,然後會去暗中保護你。這幾個小時你注意安全!”
設備裏傳來黑騎的聲音。
“嗯,你們也注意安全。”齊狼輕輕地回答。
呆在這樣一個混亂的地方,齊狼不敢放松警惕,以他現在的狀态,如果幻歌偷偷給他來一槍,可能會直接打穿他的腦袋。
幻歌的話一點也不可信,他說在鎮外等,就一定會在鎮外等麽?誰都說不清楚。
隻是狼騎兵根本沒辦法給齊狼更多的保護,唯一可以抵抗幻歌子彈的就是黑騎,而他身體有傷,需要一段時間靜養恢複,這是不可避免的。
快走出設備的500米範圍時,齊狼提醒道:“别相信任何人。”
除了他們自己,别相信任何人!
齊狼沒有說前半句,他知道黑騎聽得懂。
另一頭,靠着牆壁,喝着湯的黑騎吐了吐嘴裏的骨頭渣子,咳嗽一聲,回了聲好。
超出500米範圍,設備内瞬間靜谧無聲!
聽風發明的這個小玩意雖說其貌不揚,不過功效突出,信号還賊穩定,連蘭·穆易的幹擾屏蔽都不起作用。可是缺點也很明顯,隻能一對一通訊,要是使用距離有幾公裏,再能二十二個人同時使用,那才爽。
黑騎知道老七一直在鼓搗最新設備,隻是過去了這麽久也沒個成果,自然不再抱希望。也沒再想,思考起齊狼的話。
别相信任何人?任何人指的是誰?
他并不明白齊狼指的是誰,麥克?布倫特警長?還是威爾鎮長?
……短短一兩天,他們認識了很多人。齊狼的一句話,讓黑騎對所有人都産生了懷疑,也許這些懷疑絕大多數到最後都不會成立。不過,保險起見,他們必須對所有人保持警惕。
“阿狼讓我們小心這裏的人。”
黑騎說完,左看右看,绫子和老七(聽風者)都睡着了。十四(一生)抱着老七的腳,也睡得正香。
“大家都辛苦了。”黑騎看着棚子裏睡着的一群人,在心裏默念。
輕輕掀開上衣,可以看到腹部的血窟窿已經止血,一生用當地的一些藥草弄了些烏漆嘛黑的藥膏,糊在傷口上,醜是醜了些。不過效果似乎不錯,涼冰冰,癢絲絲的。
癢是血肉生長的征兆,雖然沒有更好的中藥、西藥輔助治療,不過,有這些已經足夠。
來到北蘇這幾天,進步最大的是一生。他是隊伍裏的醫生,來到這個新的環境,就得掌握當地的草藥、藥理知識等等。雖然很多年前大家都學過這些,隻是大多已經忘記,包括一生,他現在做的也不是複習,而是重新的學習。
“辛苦了。”
黑騎把毯子的邊緣掀上來,蓋住一生露在外面的肩膀,還有半個腦袋,以及腦袋下老七的臭腳。
好心辦了壞事,黑騎又懶得再動彈,隻好任由一生放肆地吸收不一樣的味道。他看到一生動了動鼻子,表情似乎不太舒坦,沒節操地笑了。
“兄弟,睡個好覺,明天見!”
黑騎也閉上眼睛,給身體一個放松的狀态,讓傷口盡可能快點修複。雖然閉上眼睛,但他沒有睡着,而是戒備着四周,等待着随時可能會出現的獵手。
警局外。
齊狼左手拿着有北蘇特色的面包,右手捧着一杯格瓦斯(面包發酵的低酒精飲料),踩着腦袋裏回蕩的小青龍的節奏,邊吃邊喝,晃晃悠悠地走來。
面包是别人給的,格瓦斯是他通過特殊方式拿到的,開心也是假裝的。
齊狼作爲一個來自中華的有錢人,就是要向廣大的萊多鎮群衆表現自己不一樣的形象。俗話說,人民群衆是力量的源泉,齊狼要做的就是在群衆中建立起難以被忽視的光輝形象。
他不能允許自己去留的選擇被布倫特警長一人扼住。讓群衆記住自己,如果警長執意讓他們走,齊狼好歹可以編瞎話忽悠忽悠群衆,借人民群衆的力量給警長施加一些壓力。
“希望不會到那一步吧!”
真到不得不離開的地步,群衆如果也拗不過警長,那他隻能殺死警長了。是走是留,是他們自己的事,區區一個小警長如果敢幹擾他們,不弄死對方怎麽對得起來到這以後的那一場場精彩的戲。
“人生如戲,你飙戲,我也飙戲。”齊狼停在警局門口,昂着頭打量黑色的門匾,上面鬼畫符一樣寫了好幾個字,翻譯成中華語就是警局。
警局門口,守門的警員看到是齊狼,多看了兩眼。
不得不說,齊狼現在的裝扮有點浮誇,身上套着很寬松的北蘇風大袍子,髒乎乎的,胸前、背後還沾了不少羊毛,靠近了都能聞到羊糞味兒。
一頭似乎從來沒洗過的頭發亂糟糟的,隔着很遠都能看到裏面不隻有羊毛,還有土石渣滓,以及把頭發黏在一起的生物強力膠——被汗水浸.濕的黏糊羊糞球兒。
這就是中華的有錢人,中華國的有錢人就是這德行?
不光是守門的警員,連旁邊走過的人們都忍不住停下,好奇地看着齊狼。
估摸着人差不多了,齊狼黑乎乎的手伸進懷裏,摸出來一把皺巴巴的紙币,粗略一看,有好幾萬盧布。
“大家好啊!我就逛逛街,不用管我,來!給大家買糖吃!”
疊好的發皺紙币沖上天空,在風中散開,洋洋灑灑落下。
人群撲上去哄搶,連警員也不例外。這年頭,看到人撒錢,不上去搶的絕對腦袋有毛病。
“謝謝狼先生!”
“謝謝狼先生!”
“狼先生好人啊!”
“你這不是廢話嘛!狼先生不止是好人,還是大好人!”
“……”
在一片恭迎中,齊狼揮一揮衣袖,在彌漫的羊糞臭味間走進警局。
握着幾大張紙币的警員提前收到警長的消息,也沒有攔他,跟周圍的人一樣,恭恭敬敬地目送齊狼進入警局。
齊狼爲了獲取人民群衆的支持,把小鵝和绫子辛苦鋪展半個多小時的紙币一下子全扔了。
這也怪不得他,農場内沒找到吉布森的小金庫,估摸着是被警長還是别人提前順走了,出來混,不撒點錢,總覺得差點什麽。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有錢人,戲得足,氣勢更不能丢。
走進警局,齊狼看到背對自己站在院中的布倫特警長,剛想客套一下,就聽到一聲吱呀,警局的門被人關上,然後,一堆人沖出來,一杆杆槍瞄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