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發生什麽了?”聽到外面的喊聲,麥克慌慌張張地從人堆裏爬出來,神色迷茫地望着威爾鎮長和布倫特警長。
“去看看!”布倫特警長看了看還在休息的衆人,神色古怪地笑了下,當先跑出去。
麥克也顧不得别的,連忙跟上。
威爾鎮長看看還在睡的‘嫌疑犯’們,又看看剛從嫌疑犯人堆裏跳出來的麥克,還懷疑自己眼花了。
“麥克,你太冒險了,你太冒險了!怎麽能混迹在這群嫌疑犯裏……哦!我的上帝啊!吉布森,吉布森自殺啦!”
大棚裏,黑騎悄悄睜眼,齊狼瞧瞧睜眼……所有人都悄悄睜開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
剛才外面那麽大的動靜,怎麽可能吵不醒他們,事實上,他們假裝全部在休息,其實至少有五人保持清醒,輪流戒備。
“身體沒事了吧?”绫子見齊狼的臉色比昨天好了許多,問道。
齊狼點頭。
黑騎攙扶起齊狼,招招手,“走吧!看看去!”
二十一人走出來,布倫特警長沒有意外,麥克也沒多少意外,因爲他不管什麽時候迷迷糊糊清醒,總會看到幾雙盯着地面的大眼睛。
威爾鎮長很意外,這群人剛才在裝睡,那麽一定有所圖謀,吉布森的死是這群人幹的,一定是。
“是你們殺死了吉布森對不對?是不是你們?是不是?”威爾鎮長憤怒地指着衆人。
齊狼伸手,揮臂輕輕地一帶,把老爺子推到一邊的麥克身上,然後走上前,去觀察這口很有異域特色的水井。
井口很窄,直徑不足一米,内部經過拓寬,空間倒是不小。
陽光無法驅逐井裏的全部黑暗,所以看的不是太清楚,靠近一些才會發現,繃直的井繩下挂着一個人,臉色鐵青,早已經死亡。
往下三米處有一塊木闆,上面積了一層細灰,别的就看不清了。
“是誰最先發現這裏死了人的?”齊狼用北蘇語問身後的一幹警員。
警員們沒有說話,看了看布倫特警長。
警長笑了,微微後退一步。意思是把現場交給齊狼。
一名膚色黑黃的大眼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說:“是我,是我坎普最先發現的。”
威爾鎮長不悅地擠到人群前面,有些懼怕地遠離狼騎兵等人,靠近布倫特警長,在他耳邊耳語:“布倫特警長,您爲什麽要讓這個小子分析案情?要知道這可是你的擅長。”
“親愛的威爾鎮長,請相信我們的朋友。”布倫特警長示意齊狼繼續。
朋友?他可以是你的朋友,但絕對不是我的朋友。威爾鎮長撇撇嘴,頭始終仰着。
到了這一步,他隻能相信布倫特警長的話,吉布森是兇手,那麽他現在畏罪自殺都不可惜了,隻是可惜了那麽多羊。
“坎普,你是怎麽發現的?”齊狼有禮貌地點頭,問。
坎普指了指還在輕微晃動的繩子,“我看到井繩繃得很直,還在晃,想起我們根本沒有檢查井内,就過來看了看,沒想到看到吉布森先…吉布森栓在繩子上,已經死亡。”
“嗯。”
齊狼蹲下去,靠近一些觀察屍體。
井繩先系成一個套,套在吉布森的脖子上,由于懸空的身體過于沉重,他的頸骨已經被拉扭曲,淤青痕迹十分明顯。高.凸的眼珠,長大的嘴巴,猙獰的面龐,無不證明了他的死因。
窒息而死。
“吉布森會劈叉嗎?”
齊狼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威爾鎮長抓.住機會,開口:“吉布森先生當然會劈叉,整個萊多鎮,他最會劈叉!不過這跟破案有什麽關系?”
齊狼點頭,“哦!那就好解釋了,從之前吉布森把刀架在鎮長的脖子上分析,他是不想死的。隻是無路可逃了,才鑽進早就鋪好木闆的井裏,準備拖延到搜查結束,再想辦法逃走。”
刀?脖子?
威爾鎮長臉色一白。
“繩套應該是之後做的,他可能想不開了,臨時起意,做了繩套用來終結自己的生命。”齊狼說。
“怎麽制作呢?”布倫特警長好奇地問。
“是啊!怎麽做呢?木闆是之前布置好的,在井口以下三米。而井繩很短,就算是吉布森,也要跳起來才夠得着,如果他能飛,或許才可以懸在空中從容地綁一個繩套。”
麥克分析着。
“您的意思我明白,吉布森既然敢把刀架在鎮長脖子上,意味着他很想活着。木闆是提前準備的沒錯,繩套絕不會提前準備,他根本不想死。”
“如果是跑出來之後先在外面綁一個繩套,更不現實。警員們緊跟着就追出去了,他隻有時間從井口跳下去,躲在木闆上,不可能有在外面綁繩套的時間。”
“昨天,真的那麽兇險嗎?”威爾鎮長已經站不穩了,不得不靠布倫特的攙扶,才能站住。
大家都這麽說,看來是真的了,一想到昨天恭敬地給自己敬酒的家夥竟然要殺自己,威爾鎮長就頭皮發顫。
“是的,鎮長,你昨天差點就死了哦!”布倫特貼在威爾鎮長耳邊,又說了一遍。
齊狼看看麥克,“麥克,你說的沒錯。要綁繩套,隻能從内部,所以我才問吉布森會不會劈叉啊!”
“井内直徑兩米多,隻能用劈腿的姿勢,靠雙.腿的力量撐住身體,一步步往上挪,靠近繩子後,用手綁成繩套,把脖子套進去,收回撐住兩邊的腿,懸挂,等死。”
齊狼說的同時,還用了很生動的動作搭配,讓大家更好理解。
看着沙蟹似的橫着走的齊狼,威爾鎮長不屑地笑了,“劈叉也夠不着兩側井壁吧?”
“鎮長你确實很難夠着,就連我也很勉強。”
齊狼垂下腦袋,無奈地看着自己的雙.腿。
“哈哈哈!”有警員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威爾鎮長愣了愣,随即明白齊狼的意思,吉布森腿長,自然能用齊狼說的方法往上爬,齊狼的腿不長,不一定能夠找,而自己這雙.腿豈不是更短。
“你,你……我不和你說了。”威爾鎮長終于沒脾氣了,他發現,自己是說不過這個年輕人的。
布倫特警長安慰了威爾鎮長幾句,然後笑着看向齊狼,“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相信你,我的朋友。”
“那麽案子就按照如下的順序進行公示吧!吉布森爲了謀取尼爾神父的财産和教堂地基,鼓動賣花的納布,趁納布去教堂幫忙的那天,殺死神父,并且嫁禍給剛巧來到萊多鎮的……”
布倫特警長看着齊狼,發現自己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麥克在旁邊提醒:“警長,他叫狼。”
“嫁禍給我們的朋友,狼。”
“之後,由于監獄被之前酗酒的吉布森炸毀,還沒有建好。這群人隻好被關在離教堂很近的農場,也就是吉布森的農場。熟悉地形的吉布森趁夜殺死納布,以此消滅知道自己罪行的最後一人。”
布倫特沉思了片刻,接着說:“吉布森逃走後,恰好看到嫌犯身影的麥克以及唐納,兩人誤以爲殺死納布的是與吉布森同樣體型的這位,這位黑兄弟。”
“但是多虧了狼,我們破案了。當場揭穿吉布森的謊言。最後吉布森畏罪自殺了!”
“我和威爾鎮長将會遵從尼爾神父的遺願,把教堂捐給小鎮,讓小鎮人民共同管理。而這片農場的地基也屬于尼爾神父,我們也将遵從他的意志,交給善良的人打理。”
“吉布森死了,目前管理農場的人員還沒有定下來,要不,先交給你們?”布倫特看着黑騎,又說:“尊敬的朋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該擠羊奶了。”
黑騎明悟,點點頭,一招手,狼騎兵全部趕往不遠處的幾個羊圈。
“你們先回去吧!記得通知維拉報社,按照我的話整理一篇草稿,我過會兒去看看,沒問題的話就刊登出去。”布倫特對屬下們說。
“麥克,你也該回去了,你的父親要擔心了!還有威爾鎮長,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您還沒有徹底清醒呢!”
“哼!你們兩個一定有什麽秘密!”威爾鎮長擺擺袖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走掉了。
等人們都離開,布倫特才看着齊狼,“狼,尼爾神父、納布、還有吉布森的死都有了解釋。我的屬下巴勒的死怎麽解釋呢?總不能說是熊殺的吧?”
齊狼也看着布倫特警長,搖搖頭,“你的屬下應該都很聽你話吧!告訴他們,巴勒是被吉布森誤殺的。”
“巴勒的母親在他出生的時候難産死了,所以巴勒的父親一直都不喜歡這個兒子,不過,得知兒子因公而死,還是會很悲傷吧!”布倫特聲音悲涼。
齊狼有一些意外,看起來很正氣的布倫特警長似乎沒少幹這種事。或許很多案子都在有意無意的隐瞞下,被恰當地“破解”了。
“好了,先不說這些,那麽真正的兇手,狼也找不出來嗎?”布倫特其實不抱什麽希望。因爲萊多鎮總會死人,大多數都是含冤而死。真正被抓.住的兇手又有幾個呢?
齊狼沒有說話,往前走了一步,忽然一跳,落入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