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足足過去兩分鍾,齊狼擡起頭,扭動脖子,發出一聲滿意的呻.吟。
太鮮美了!
果然不管是人,還是牲畜,隻有經過鍛煉,血肉才會鮮美。
“該你了。”齊狼扭頭看向地上的範正陽。
“警督大人,你好像,有什麽話要說?”
範正陽翻着慘白的死魚眼睛,眼瞳渙散,似有不甘。
“你,你這種人爲什麽會活在世上?”範正陽語速很慢,發聲無力,哪怕是質問,也透着怪裏怪氣的溫柔,他太虛弱了!
雨漸漸小了一些,範正陽眨巴眨巴眼睛,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說話,“你不是想,咳咳咳,想破案嗎?爲什麽還殺人?”
齊狼歪頭,“破案?我不想破案,隻想殺人。”
熟悉的疲憊感又一次彌漫進腦海,齊狼掙紮着,暫時壓下那種古怪感覺。用範正陽身上的爛布條給他止血,然後扛起來,往西方的荒地走。
“暫時不殺你,你還有用。”
齊狼說完這句話,便專心趕路,東跑西跑,在荒地的盡頭發現一個破草屋,鑽了進去。
一放下範正陽,齊狼立刻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心口,臉色發白。
“你該死,該死。”範正陽虛弱地說。
齊狼沒有理他。
範正陽嘿嘿一笑,吐了幾口,把嘴裏的血沫子吐出來,道:“你有罪,該死。别走出這個屋子,不然老天爺會劈死你,劈死你。”
閃電在天空中閃耀,倒映在範正陽的眼裏,他似乎看到從天而降的神靈,爲了洗滌人間罪惡,手持神劍除盡齊狼這種混迹人間的惡魔。
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該死,你該死。”
“罪?”齊狼脫下範正陽的褲子,把他綁在草屋中間的朽爛柱子上,“該死?”
齊狼反複琢磨這兩個詞,搖着頭,他認爲罪和該死并沒有最直接的聯系,有罪不一定該死,該死的人也不是都有罪。隻要我渴了,管他該不該死,都得死。
“顔永高是被勇峰的秘書找人殺的。”
“勇峰無罪。”
“不過他死了,我殺的。”齊狼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驕傲。
“秘書也死了,同樣是我殺的。”
“别和我講什麽有罪無罪,該不該死,我不在乎。”
齊狼的呼吸越來越弱。
吃力地伸出兩手,握住範正陽的雙膝,眼裏浮現笑容。
“隻要我想,沒有我破不了的案子。”
“隻要我願意,沒有我殺不死的人。”
“但我到人間,不是來宣揚正義的,我隻是想殺人,想飲血。”
咔嚓!咔嚓!
齊狼的雙手用力,範正陽猛然張嘴,大聲地哀嚎。
啊啊啊!啊啊……
……
齊狼把斷掉的雙.腿擺整齊放在地上,柔軟一些的小.腿肚一面朝上,又拽下範正陽的内.褲,扯成布條,當成繃帶系在範正陽兩條斷腿上,系緊,止血。
随後躺下,頭枕着斷腿,停止心跳與呼吸。
……
……
峰式企業住宅區,蔚曼荷和幾名屬下,從陽光大道趕來。
按照短信上的指示,很快找到勇峰的家。
“你去聯系小孩的姥姥,你去找胡越借調一些人手,還有你你你……”
看到屋内的景象後,蔚曼荷很冷靜,很快給大家安排任務。屋裏隻剩她一個。
大家都有任務,她的任務是僞裝現場。
“宛竹是殺害顔永高的兇手,而顔永高與勇峰是兄弟。爲了給弟弟報仇,勇峰準備殺死宛竹,不過被宛竹發現,兩人同歸于盡。”
理順這個複雜的案件後,蔚曼荷突然變得高興起來,要不是門口還有給别人打電話的同事,她都要放聲歌唱了。
案件的主線劇情已經定下,剩下的便是把細節方面的處理好。蔚曼荷帶上白手套,開始忙碌起來。
蔚曼荷曾經也想把一切弄清楚,隻是她發現這樣很難,反正都是破案,隻要壞人死了,不就可以了嗎?
小裴的事情很快被她抛在腦後,因爲那樣的人作爲顔永高被殺案的兇手,是不合理的,也是無法弘揚正義的。抓不到的人,算什麽兇手?
把宛竹當成兇手,挺好。勇峰怎麽說也是一個大人物,當成與歹徒搏鬥,英勇就義的英雄,各方面都說得過去。
想到這兒,蔚曼荷突然想起不久前專門查過齊狼,了解到一件案子。
那是武城郭氏的案子,案情複雜,不過到最後好像與現在的情形很像,郭氏企業的董事長郭萌也是死于歹徒之手,同樣的英勇就義。
更巧的是,那個案子的新聞稿是江心寫的,案子是被胡越破的。
江心,胡越,齊狼。
又是齊狼啊!
蔚曼荷忽然很想知道,齊狼到底殺了多少人?
他殺人,會上瘾嗎?
不管了,不管了。蔚曼荷搖搖腦袋,專心去忙手上的事,等弄完這些,應該會升官吧!官職不變,多給點人手也行啊!陽光大道那種地方,沒有足夠的兵力,完全鎮壓不下來。
陽光大道太亂了!武城也亂!
亂,才好。
……
……
北區警局。
胡越正招呼手下處理警局門口的屍體。
不久前,他先是聽到歐陽的吼聲,然後看到範正陽沖了出去。
兩人的辦公室正對着,當然清楚範正陽在和手下鬥地主。胡越沒有在意,繼續和兄弟們打麻将。
沒多久,他又聽到範正陽的慘叫聲。
對面辦公室裏的人沖了出來,警局裏有很多人也準備帶上家夥沖出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我的人先等等。”
胡越攥着五條,沖出來大喊。
警局裏的人隻剩下一小半,其他人都跑了出去。
等了七八秒,他才帶着人出去。
聽動靜,外面是出了什麽事。
胡越走到門口一看,地上躺了一大.片屍體,站着的也隻剩一兩個。
渾身是血的兇手就站在一邊,雙爪锃亮。
胡越認出那雙爪子,也辨認出發梢下的臉。
但他沒有說話,沒有打招呼,幾個屬下也認出齊狼的臉,同樣保持沉默。
屠殺,在繼續。
六秒後,齊狼留下滿地屍體,甩掉手上的血漬,邁步離開。走前,清冷的聲音穿過重重雨幕,響徹在胡嶽等人耳邊。
“範正陽已死。”
雨很大,胡越的心也很大,齊狼這是在幫他,盡管方式有點太過激。鎮定心神後,立刻給上面報備,有歹徒殺死了範正陽及其屬下。
報備過程中,胡越的聲音顫抖,對方聽着以爲他是害怕,胡越自己清楚,那是興奮。
警督範正陽被不明身份的歹人殺死,他的屬下也全部陣亡,那在這北區,誰能主導一切?
我,隻有我!
胡越很想留下齊狼,好好跪謝一番。
他不知道的是,齊狼今天隻想殺人,如果胡越沒留個心眼,帶人冒冒失失跑出來,他的手下可能也會被弄死一些,胡越自己說不定也會被齊狼誤傷。
一切都是巧合,也是命中注定。
在齊狼有意無意的幫助下,武城的格局已經發生變化。先是陽光大道易主,現在是北區易主!
……
……
上午六點多,齊狼的心突然狂跳,呼吸恢複,從沉睡中醒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地面泥濘不堪,放眼望去,一個接一個的水窪遍布大地之上。
扭頭一看,範正陽還沒斷氣,腦袋耷.拉着,呼吸微弱。
齊狼慢慢起身,忐忑地伸出手,握拳,對着空氣砸出。
轟!
空氣爆響,宛如雷霆。
“啊!”範正陽聽到動靜,被吓醒,看到齊狼站在面前,害怕地搖頭。
齊狼滿意地看着雙手,暗道還好,力量沒有消失,而且不出意外地出現增強,盡管幅度不大,但可以清楚感覺到有所增加。
不管是力量、速度,都基于身體的素質條件,齊狼分析過,身體素質應該和視力,聽力一個等級,是屬于不可被分割的單項能力。
力量還在,那麽身體素質就沒有消失,強橫的身體素質是他戰鬥力的根本,還在就好。
“還差一次。”齊狼不覺得現在的自己可以抗衡小裴,更别說齊衡了。
留下範正陽的目的也正是爲了第二頓飯。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不知道你的血液有沒有變多!夠不夠我飽餐一頓呢?”
“不!不要!不要!”
望着越來越近的血盆大口,範正陽拼了命地掙紮,腦袋左右搖晃,努力向後躲。
齊狼伸手,捏住範正陽的腦袋,用力一掰。
咔嚓!
頸骨斷裂,聲音清脆。
兩顆純正的狼牙一口咬住範正陽的脖子,尖銳的頂端刺穿皮肉,伸進頸動脈裏。
牙尖有孔,瘋狂吸食溫熱鮮美的血液。
“嗬嗬,嗬嗬……”
範正陽隐約看到前面有一個溫暖的白色房間,裏面有一張小床,床.上躺着女兒悠悠。
“爸爸,爸爸,悠悠想你了,你怎麽還不回來?”
“爸爸,等悠悠好了,我們去看大象,好嗎?”
“爸爸,悠悠頭好痛。”
“爸爸,我不治病了,我們回家吧!”
“一起下地獄吧!爸爸。”
範正陽眼前一黑,陷入永遠的沉淪。
齊狼顫抖着從範正陽身上挪開,用力錘擊心髒,好減緩突然襲來的可怕痛苦。這種情況很危險,意味着心髒負荷太大,倒下之後或許再也醒不來,更别說什麽提升了。
“不會的,不會死的,我要變強,變強。變強!”
齊狼調整姿勢,倒在範正陽的屍體上,慢慢閉上眼睛。
心跳頓住,呼吸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