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站……”
夕夜見齊狼又要跑,沖着那邊大吼一聲。眼珠一瞥,發現旁邊的行人都詫異地看過來,氣勢頓時變小,後半句怎麽也吼不出來。
這年頭,傻.子都是組團出門嗎?
一道道奇怪的眼神讓夕夜特别委屈。更離譜的是,離得近的幾人都盯着他嘴角,還指指點點,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夕夜拔腿追過去,手使勁在嘴上擦拭,把嘴角一坨紅薯渣擦掉,随手一甩。
行人們紛紛驚恐地避讓,給他讓一條路出來。
特麽!
我特麽沒有吃.屎!别這樣看我!
夕夜的心在滴血,假如他有心的話!
前方,齊狼拼了命地跑。戲耍夕夜多次,好像已經形成習慣,一見到夕夜,就想耍耍對方。不過今天不是故意的,他需要盡快回去看看大家的情況,哪怕,給他一個打電話的時間也好。
夕夜的速度可不是蓋的,機械化的軀體在奔跑的時候,腳下仿佛踩了彈簧,蹦蹦跳跳間都快刹不住了,跑得飛快。
也許自己的速度、力量都不如剛才那個家夥,以及和那家夥拼鬥的黑大個,但超過齊狼,夕夜還是有自信的。
兩人的距離在縮小。
前方出現一棟棟商業區,齊狼眼睛掃過,有了主意。
加速!
身後,夕夜也開始加速!
“别跑!”
錯過上班高峰期,四周的人少了一些,夕夜顧不得形象,向前面的背影大喊。
齊狼理都沒理,瞅着最熱鬧的一棟大樓沖去。
一樓大廳正舉行漫展,人很多。
齊狼放慢速度跑進去,找到洗手間的标志,故意等了一秒,夕夜出現在門口後,才蹿向洗手間。
剛跑進洗手間的過道,猛地一腳踹在男廁的門上,同時扭開女廁的門,鑽進去,反手虛掩上。
由于不是單人洗手間,門都沒有被鎖住。
外面,夕夜落後不到半秒趕來,身後跟着一大群怒氣沖沖分不清男女的人們。
這些都是被夕夜沖撞到的人,夕夜也知道分寸,沒有把這些人撞傷,不過爲了追上齊狼,他哪敢放松太多,速度沒減下來,總會不小心碰到人。
眼神粗略一掃,幾秒内,夕夜樹敵十人以上。
“哼。”眼看更多的人要過來,有保安也向這邊走,夕夜虛張聲勢地冷哼一聲,扭頭看到男廁晃動的門,氣沖沖地走進去。
“媽的,上個廁所這麽着急?還以爲要生了呢!把老子的假胸就要撞爆了!”一個白腿黑絲小皮鞋的長發大眼萌妹子粗聲粗氣地說。
“我的假胸也是……”
“還有我的……”
“我也是……”
一群女裝大佬散去,恢複清甜可人的模樣,與前來的遊客們撒嬌賣萌合照……
洗手間内空蕩蕩的,不過五個衛生間小門都關得死死的。夕夜看了一圈,五腳連踹,把關死的門都踹開。
“嗯?不是!”
“嗯?又不是!”
“嗯?也不是!”
“還不是?”
“這裏是女廁?”
夕夜退後幾步,看着五個蹲坑的女裝小可愛們,從他的視角看去,有的比他還大,這特麽都穿絲.襪塗口紅是怎麽回事?
我特麽……
“男廁!兄弟要不等幾分鍾?”
“老子不上廁所!”
夕夜轉身向外走。
“不是,等我們起來有點事和你商量!”
一位大佬正到關鍵時候,想把人留下,思來想去,好像用語言安撫是最好的辦法。總不能抓一把扔過去吧?但那樣又怕被對方摁住腦袋,摁到坑裏。
等老子結束,neng不死你!五位壯士都這樣想着!
“去你.媽的!去你們媽的!”
夕夜看有人在往坑裏望,大罵兩句,灰溜溜地跑出去。
“不對啊!”
走出來的夕夜愣了愣,衛生間的窗戶完好,有鋼條封死,根本出不去,人進來了怎麽可能消失呢?左右望望,又轉身進去。
“齊狼,别以爲化了妝我就不認識你!”
夕夜拎起一旁的濕哒哒的拖把,挨個往五個人臉上怼了一遍,把那些妝弄花之後,仔細辨認了一遍,還是沒有。
“兄弟,過分了啊!”臉上流着難聞的液體,估計是有尿,上廁所不擦屁.股也算不了什麽了,有人站起來,摟上褲子。
另外四個都站起來……
嘭嘭嘭嘭嘭!
五拳,全倒!最倒黴的兄弟還倒在自己的專利産品上,印了個口紅戳……
“上廁所不沖,該死!”
夕夜再次沖出去,往外走了幾步,暗道自己傻,齊狼就一定會進男廁嗎?女廁!還有女廁啊!
返身回去,沖進女廁,結果看到一位哭哭啼啼、嘴上捂着一個大巴掌印的女裝小矮子。
“有人……”夕夜問到一半,對方張牙舞爪撲上來。
夕夜怒了,老子問個話而已,你還敢打我?故技重施把對方整了一遍,順便捏爆了對方的假胸。
“男的,都是男的!可惡!”
夕夜走出來,發現五位壯士叫了人,大廳内的人都聚過來,堵住他的出路,怒不可遏地盯着他。
“大……大哥們,有事?”
“啊!啊啊!”
……
……
大樓外,齊狼收起翻蓋手機,松了一口氣,黑騎似乎有什麽沒說,不過給了他明确回答,小鵝沒事,大家都沒事,江心也和他們在一起。
齊狼藏在外面,故技重施,搶了乞丐幾塊錢,在公用電話亭給蔚曼荷打了個電話,然後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看到夕夜狼狽不堪地樓裏跑出來。
家裏沒事,那就先把夕夜這個麻煩解決吧!
面對夕夜,齊狼的把握不是很大,最近兩次飲血都沒有帶來提升,兩人的差距還是有的,不過夕夜的身體是最大的破綻,找到機會,就能幹掉對方。
被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時刻盯着,齊狼很不安。替自己的家人、朋友不安。
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沒找到齊狼,夕夜想到一個地方,立刻趕過去。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正跟着自己。
江心的家門口。
夕夜趕過來,發現齊狼并不在這裏,黑大個、江心都不在。
隻有一個精瘦年輕人像隻壁虎一樣,趴在牆壁上忙着收拾什麽,一絲不苟地從牆紙上撕掉條條細金屬線,金屬線和牆紙的顔色一緻,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喂!”
夕夜站遠一點,打量了幾分鍾,想不通人怎麽能這樣趴在牆上,心生警惕,輕聲喊了一句。
年輕人始終忙着手上的事情,壓根沒發現這裏還有别人似的。
“他們在哪?”
夕夜靠近幾步,沒注意腳下有一團金屬絲,金屬絲上纏繞了一些黑色的細小元件。
咔!
夕夜踩上去,有的元件裂了,聲音清晰。
“你踩到我攝像頭了。”
“呵!那又怎樣?你這種喜歡偷.窺别人隐私的變.态,還缺這幾個攝像頭?”說着,夕夜加重力道碾了碾。
又過去幾分鍾,年輕人終于忙完,從牆上跳下來,把地上的一團團金屬絲收好,有點可惜地把碎裂元件一點點撿起來,放進兜裏,然後擡頭看着夕夜,擡起手臂,張開五指。
“你……”
砰!
夕夜話沒說完,隻覺得一股巨力撞在身上,整個人離地而起,向後倒退。
轟隆!
夕夜的身體猶如榴彈,轟開二十多公分厚的牆壁,滾落在外面的草地上。精瘦年輕人始終抓着他的脖子,手穩定有力,不曾松懈過,也跟着他破牆而出。
“你……你,你……”
脖子上的力道加大,頸間的金屬往内壓縮,咔嚓響。
人造氣管……竟然被捏碎了!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精瘦年輕人說完,突然面露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因爲他發現自己下手重了,對方好像……好像真的要被打死了?
“你……你……”
夕夜有些變形的胸膛哐當哐當響,銀白色皮膚也爆開,内部受到震動過大,變形嚴重,幾乎全部亂套,機簧壞掉一大半,一根針都飛不出來。
“對不起啊!”年輕人覺得有點可惜,不過并沒有後悔的神色,就好似吃飯時不小心夾掉了一根青菜那樣可惜,後悔什麽的不可能有,畢竟又不是掉了塊肉。
年輕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生怕有人發現他殺了人,灰溜溜地跑掉了。
等了幾分鍾,齊狼才心有餘悸地跑出來,檢查夕夜的情況。
“我要死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熟人,夕夜特委屈地問。
鬼曉得随便遇到一個人,就用純肉體力量把自己摧毀了,這還是人嗎?
“是啊!真可憐!”齊狼不鹹不淡地說完,伸手從銀白色外皮的裂縫探進夕夜的胸膛,把外皮扯開,“我想看看你的心髒。”
夕夜雖然感覺不到被開膛的痛,不過事已至此,齊狼說這種話有什麽意思?你特麽連手都伸進來了,還說想看?你已經在看了好嗎?
“殺了我吧!”
體内機械架構被毀,除非回到研究院,不然不可能活下去。想要回去,就得有大功勞,這個狀态下的他已經是個快死掉的廢人,做不了任務了。
想到這些,夕夜感到很凄涼,實力強大才會被允許出山,可一出山,像他這種需要保養的機械身體就算是廢掉了,外面的人修不好他。
出山到底意味着什麽?被抛棄嗎?
“殺了我。”夕夜近乎懇求。
齊狼搖頭,他需要看到正常運行的心髒。
繼續開膛破肚,堅韌外皮終于撕開,看到半機械、半血肉的腔體中間,一顆心髒外形的金屬團,齊狼的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