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沒問題。”
宗景洪和蔚曼荷都表态了,胡警司和齊狼混的比較熟,也對他笑眯眯地點頭。
“江心?”齊狼注意到江心很沉默。
“啊?”江心精神一振,臉上有些失落和無所适從,“我……我也能提供幫助嗎?”
齊狼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平平淡淡,也不容置疑,有點霸道的感覺,“你很重要!幫我好嗎?”
“好。”
四人都同意了,齊狼松了一口氣,至少人力這一關解決了。
“我先梳理一下案情,你們聽着有什麽想法随時說。我問到了,你們也要盡可能說。”
“好!”
齊狼依舊站在椅子上,“我以前嗅覺很靈,隻是最近身體出了問題,現在已經變弱很多很多。”
“宗警長,你以前不怎麽噴香水,本身也不喜歡這種濃重氣味的男士香水。可是今天很反常。你說是你的女朋友讓你噴的。能詳細說一說嗎?”
宗景洪沒想到自己還要面對這個問題,“唉!行,我說!”
“我和小芳是前段時間在健身房認識的,她人很好,而且那個身材喲……咳咳,扯遠了,前幾天我發現她經常半夜偷偷醒過來,看手機。”
“當警察的,都很敏感,黑夜裏的亮光太明顯了。我有些懷疑,就通過一些手段去查了查,一直沒什麽證據,但我知道她出軌了。她昨晚突然跟我坦白了這件事。”
“我很傷心,真的!我那麽愛她!九泉下的老媽留給我的金戒指都被我融了,給她做臍環,她……她……沒良心的,我的初戀啊!”
宗景洪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胡警司逮着機會,輕飄飄地在宗警長的傷口上均勻抹了一層鹽巴,“老兄弟,那個……你挺慘,我很同情你,不過你能不能講快一點,不必要的平淡情節忽略掉就好,勁爆的要多講。考慮考慮我們這些聽故事的人的感受,好嗎?”
“故事?你!胡越!别人的悲慘人生在你眼裏隻是故事嗎?”
“那可不!”胡警司傲嬌地揚頭,可把他高興壞了。
齊狼這麽善于思考的人,思路都要被胡警司打斷了,皺着眉瞅了他兩眼,“老哥,讓他一口氣往下講,你聽着不是更有意思麽?”
“哎呀!對啊!敬愛的宗警長,您繼續吧!我不打擾你!”
宗景洪停頓了兩秒,想起自己說到哪了,繼續說:“我的初戀……唉!昨晚,我們平靜地吃完晚餐,晚上又在平靜中帶着些許嬌羞,快快樂樂地度過最後一晚,說好起來就分手,永不再見。”
“香水是她早上給我噴的,衣服、鞋……”
宗景洪并不笨,相反還很聰明,想到早上小芳的模樣,仿佛吃定了他。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相遇、劈腿、分手夜、香水、竊聽器……
“怎麽可能?她看起來那麽單純!”
宗景洪以爲隻是劈腿的事發生得讓他觸不及防,從前往後一想,一切的一切都有問題。
“可悲!可歎!景洪,你身在其中,迷糊了!”
“學.姐說得對!我被算計了。”
“沒事沒事,習慣就會好的!”胡警司躲在江心後面,擠眉弄眼地嘲諷。
習慣?這種破事還要習慣?這分明是詛咒啊!
“所有人!”宗景洪大喊。
屋外,留下的警員有七八個,紛紛往這邊靠近。
“大哥,我錯了。”胡警司求生欲太強,變臉的速度也快的令人發指,低着頭,一副乖寶寶犯了不該犯的錯,祈求原諒的可憐模樣。
齊狼揉着腦袋,先把宗警長的這一條線來回琢磨幾次,沒問題了。前後都是有策劃的,吃準了宗警長的性格和生活節奏,很輕松就把他攻破了。
這條線上不需要安排太多人,一個小芳,一個情夫,再來三兩配角,就可以撐起一場戲。目的也很簡單,隻是想通過刺鼻香水來确認齊狼丢失的是不是嗅覺。
香水味很濃厚,常人聞着都會反感,齊狼的嗅覺本就強的可怕,氣味對他造成的沖擊更大。以他的性格,突然被這氣味沖擊,肯定會說兩句,齊狼又不是會害怕的主兒。隻要沒有立刻表露出這種反感,遠在另一頭的人就能得知,齊狼的嗅覺已經喪失。
齊衡也把齊狼的性格等方面考慮進去了。
之後,按照齊衡的劇本,宗景洪會與齊狼之間産生間隙,可能不會給齊狼辯解的時間,就抓他入獄,不過,齊衡失策了。蔚曼荷與宗景洪相識,還是熟人,這給齊狼争取了一點時間。
宗景洪這般聰明的人,與齊狼短暫接觸後,很快明白問題關鍵,與齊狼不謀而合,先把可能會被監聽的人們潛走,然後再合力查案。
“該說的我都說了,齊狼,你是不是也該解釋一下照片的事?”來源未知的圖片直指齊狼爲兇手,連唯一的幸存者也指認他爲幫兇,齊狼的嫌疑太大。
幾人仰起頭,看着站在椅子上的齊狼。
“照片是合成的。”齊狼回答,“當然,背景是真的,在他們被殺後,在現場進行拍攝,之後把拿刀的‘我’合成上去。”
“我說過,現場已經沒有監控,不過之前是有一個的,被我毀了。現場照片也是它拍的,把這玩意兒帶回警局吧!”齊狼從兜裏摸出一個癟掉的攝像頭,扔給宗警長。
齊狼深知,這是齊衡專門針對他消失的嗅覺,制造的謀殺案。嗅覺是齊狼的盲區,把案件裏最容易被攻克的破綻部分收攏在嗅覺這一塊,會讓齊狼難以突破。
相當于,用一根繩子做個環,會把接口部分包起來一樣。
原本可以用鼻子聞出來的關鍵線索現在反而因爲嗅覺的喪失,愈發難以接近。
齊狼失去了取巧專用的嗅覺,想破案,就得老老實實分析,以常規的破案方式去推理案情。
“我基本可以确認,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齊狼開腔。
“鐵門從裏面關死,外面的人想進來,用鑰匙都打不開鐵門。”
“窗戶也都封閉,從内部關死,沒有被打破或更換的痕迹,人想進出根本不可能。”
胡越抓着腦袋,越抓越癢,好想回去洗頭,離開這個破地方,“密室殺人?那兇手怎麽逃出去的?快到飯點了,宗警長盡一下地主之誼,請我們吃個夜宵,做個頭發,美美地睡一覺!早上再清清爽爽地過來查案,好不好?”
“吃什麽飯?做什麽頭發?認真聽講!齊狼,你繼續!”蔚曼荷正聽到關鍵部分,思維活絡起來,感覺抓到了什麽。
“密室殺人,兇手不一定要進來。他可以在外面,通過别的方式殺死屋裏的人。我們剛破的博物館失竊案,不也是這樣麽?”
宗警長不解地問:“兇手在外面怎麽殺人?”
“會不會是那個叫羅子元的?他肯定和這裏有聯系,不然不會以天機偵探所偵探的身份去博物館。”蔚曼荷問。
江心知道羅子元已經被齊狼殺死,但北風呢?
“是……那個?”江心不好明說。
“不是他,除非他有十米長的大刀,可以在外面揮刀,不接觸牆壁的同時,将屋内的五人同時腰斬!這是不現實的。”齊狼同時回答了兩人的問題。
同時?宗警長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總覺得怪怪的,地上的屍體被切割的部位不太相同,有的是脖子,有的是腰部,如果是同時斬斷,位置不同就可以理解了,隻是,到底怎麽操作呢?
齊狼揉揉眼角,“我說一下我知道的東西吧!”
“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兇器途徑的最高位置,在這之前,人還沒有死。”齊狼身邊的牆上有不少細細的黑色污痕,不明來曆。他看着那些痕迹,若有所思地說。
宗警長問:“你手上的刀不就是兇器嗎?”
“這隻是兇器的一部分,還做不到……”齊狼把刀擡起來,眼神忽然變了。
刀在顫動!
“這……”
齊狼把刀靠近牆壁,刀顫動的頻率更快,他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五指松開,刀斜斜地下落,猛然貼在牆壁上。
啪!
響聲清脆。
望着緊緊貼合在牆壁上的血刀,齊狼心裏的疑團解開了不少。
“牆裏面有磁石!”
蔚曼荷用槍試了試四面牆壁,幾分鍾後确定,“整面牆都是磁石,四面都是!”
齊狼的目光跟着蔚警司移動,腦中疑惑的部分在被無限放大。
“主要的兇器就藏在屋内,找到它就離破案更近一步!江心,你把牆壁上的所有東西都記錄下來,照片、視頻、筆記都要有,隔間裏也别漏了。尤其注意帶鐵的物件。宗警長會配合你的。”
“胡警司、蔚警司,你們倆調人過來,在陽光大道以及附近街區挨個調查,找到給這裏動工的裝修公司。門上貼的紙也證明了,這項工程是最近做的。這裏和圖書館的案子太像了,房子内部全部鋪了一層磁石。”
“宗警長,這邊忙完之後,你把這些受害者的信息給我一份,越詳細越好。然後繼續去查小芳的情夫,全力去找!”
“我們都有事,你呢?”宗警長問。
“我該入獄了,派人送我去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