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醒來的齊狼什麽也不知道,眼前的人也不認識,但就是想殺掉這個人。
這個人膽敢對黑騎開槍,必須死!
齊狼不知道,别人是來殺他的,他冤枉别人了。
卓連甚至都不明白怎麽回事,就突然被齊狼以那樣的眼神盯上了。
他一點也不慫,彎刀毫無停歇,不管三七二十一,擋在前面的都是目标。
劈!
劈下去!
不僅如此,卓連甚至加了一些力道。這一刀,他把老命都拼上了。
刀很快,非常快!
可能黑騎看到都會心驚膽戰,說不定會逼得他放棄身體抵抗,而是用手去接。
齊狼卻不躲不閃,眼裏恍惚間恢複了平靜,那種眼神,淡然,冷漠。
他不準備躲!
彎刀墜落,猶如燦爛的星辰,閃耀着不一樣的光輝。
美麗,也緻命!
齊狼的雙手迎了上去,空手接白刃!
要是黑騎,這把刀有九成的把握會被震斷,可接刀的是齊狼,沒人覺得他能輕易接住,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隻想以傷換傷,盡最大可能迅速解決對手,因爲膽敢對他的親人下手的家夥,讓他多活一秒都是不可容忍的。
狼騎兵的兄弟姐妹們是齊狼的逆鱗,任何人别想……傷害他們!
風壓臨近,吹動齊狼的頭發,露出他那年輕的臉龐,面對可能要到來的死亡,他笑了。
瘋子!
卓連想不懂,這個人在幹什麽,不躲,等死嗎?很好,省了我的力氣。隻是,那個大家夥幹什麽去了?他們不是同伴嗎?
嗤嗤!
刀落了下來,劈砍在齊狼的雙手上。
鋒銳無匹的刀降速太快,順着齊狼雙手的指縫切進去。
切開手掌,切進小臂骨。
血從肉裏漫出來,染紅了刀刃,順勢下滑,隻是這血比想象的多可不少。
笑得很殘忍的卓連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
這麽鋒利的刀,按說應該把人切成兩半啊!怎麽連雙手臂都砍不開?
卓連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那臉上還是殺意十足,沒有他想看到的畏懼、痛苦或别的情緒。太冷靜了,根本不是人的情緒表現。
“死!”卓連握刀的雙手再次發力,想往下繼續劈砍,隻是沒有後力,難以向下。
他用力上.翹,要把刀抽離骨縫。
喀喀喀!
齊狼握拳了。
兩隻手都被切成兩半,向兩側歪着的手掌居然在他的控制下往中間合攏、握緊,小臂骨頭受力繃緊,死死地把刀卡住。
“該我了。”
齊狼說完,上半身偏向一側,同時出腿。
落葉狂舞!勁風突至!
沒有人清楚,卓連此時面對的壓力有多大,這個瞬間,他幾乎準備放棄抵抗,放下一切,就這麽被一腳踢死。
擋不住!
他知道自己擋不住!
以自己的身闆,被擊中就會死,還會特别凄慘地被踢爆,化作碎肉渣滓。
刀抽不出來,隻能放棄。
卓連當機立斷,松手,爆退。
咔嚓!
繃緊的腿擊中一顆碗口粗的楓樹,攔腰掃斷。
斷掉的半棵樹飛了出去,好死不死地撞在遠處彎腰尋找什麽的黑騎身上。
齊狼看到那一幕,很不忍心地把頭别開。另一邊的的卓連跳到一棵樹後,冷冷地看着呼嘯而去的樹,自相殘殺?很好很好。
蓬!
結實的、粗.壯的、宛若雷霆的半棵樹精準命中黑騎的後心,然後……散作漫天木屑。而被擊中的黑騎還是彎着腰找着什麽,沒受到任何影響。他愣了半秒,後知後覺地回頭問了一句:“阿狼,你進步了啊!不過你把包放哪去呢?”
齊狼尴尬地松拳,随手一甩,把插在骨縫裏的刀甩飛,搖頭,“不知道,咦?我鞋呢?”
他終于注意到腳上啥也沒有。想了想,也沒什麽印象,這要是被别人找到,總歸是有麻煩。
“在這兒,你要穿嗎?”黑騎從腳邊的樹下抓起一雙全是破洞的鞋子。
想到自己腳爪的威力,齊狼搖頭,還是不穿了,戰鬥之後再說吧!
“你們倆聊夠了?”
卓連裝彈上膛,信心歸來。大個子弄不死,你這個小個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把他抓過來,我來審!”黑騎終于找到齊狼的包,樂呵呵地說。
“明白。”黑騎的聲音特别小,卓連連聲音都沒聽到,齊狼聽到了,想起了什麽,哆嗦着回了一句。
明白?明白什麽?卓連很不幸,他以爲槍在手,天下我有。其實他如果趁機逃命,還能多活好多秒,可惜了。
“去死吧!小怪物!”
濃重的火藥味四散開,一粒粒銅黃色的子彈殺氣奔騰,撞向齊狼的面龐。
空氣裏憑白增添了一絲秋天的肅殺。
齊狼動了。
擡腿,跺腳,閃向一旁的樹後。
新一輪子彈飛來,破壞力極大,五六發便轟爆了一株楓樹。
落葉嘩啦啦地墜下,齊狼再次離開,竄向另一棵樹,他正折線靠近對方。
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槍手,最好别讓敵人近身,但萬一沒有别的辦法,就讓敵人靠近吧!然後用最熾.熱的火力迎接他。
卓連顯然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謹慎地等着,沒有再盲目開槍。對方不會給他再次裝彈的機會,而且他已經沒有多餘子彈了。
樹後,安安靜靜,彌漫的塵屑也逐漸落下,恢複平靜。
卓連隻看得到遠處一動不動的大個子,看來他不打算摻和這場戰鬥。隻是,爲什麽呢?
頭頂殺意洶湧,卓連猛然昂起頭,把所有的火藥灑向半空。
子彈騰空,殺向半空中以雙臂遮擋頭部的陰影。
他什麽時候上去的?怎麽上去的?
卓連的腦袋裏隻剩這兩個問題。當看到齊狼繃緊腳掌上,十根彎曲的尖長利爪後,終于明白了一些。
對方,根本不是人!那個大個子也不是人,他們是妖魔!
嘭!
一個掌控力度的膝踢把卓連送入夢鄉。
“你的腳?”黑騎看到齊狼腳趾前的利爪,顯得很擔心。
齊狼沒有跟他們明确說過,可他們與齊狼共同生存了十年,怎麽會不清楚,齊狼一直在變化中,現在連腳上的利爪都生長出來了,這樣下去,不會真朝着怪物的方向發展吧?
“沒事!”齊狼笑了一下,利爪嗖地回縮,恢複正常,“以後爬牆更方便了。”
“傷勢沒問題吧?你這次太冒失了。”黑騎說的是齊狼半路殺人喝血,使自己陷入沉睡的事,“以後……算了,你随意吧!”
想到巷子裏的屍體,黑騎想勸齊狼别胡亂殺人,可他說不出來。齊狼能挑大梁,不是因爲實力,他現在的實力真就一般般,原因在于齊狼的本性。二十二個人裏,唯有齊狼和齊衡最像,血腥、殘忍、冷酷……隻有齊狼配做齊衡的對手。
齊狼很随意地回着,“還好,血喝多了,正好活動一下。這人誰啊?”
黑騎很無語,你不知道别人是誰,就把人打成這個樣子?
“來自某個組織的人,危險的組織。明面上,是那個叫卓密的醫生的哥哥,卓連。”黑騎解釋。
齊狼來了興趣,“我猜,他是來殺卓密的。”
“對我來說,他沒有秘密。你看一下還有什麽遺漏?”黑騎把背包和鞋子遞過來。
“沒有。”齊狼仔細看了看,确認無誤,套上破爛的鞋子,說。
黑騎擺手,“忙你的去吧!這裏交給我!”
“謝謝!”
道謝之後,齊狼迅速返回溫特小區,天快亮了,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啊!
走到大道後,齊狼用從卓連身上拽下來的衣物遮住受傷的雙臂,偷偷摸.摸地回了溫特小區。
剛一回去,電話響了。
“喂!齊狼,郭萌死了,卓密……也死了。”
“哦,怎麽死的?”
“昨天晚上,卓密帶着槍去殺郭萌,兩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最後同歸于盡,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胡警官也說情況不清楚,目前連屍體都接觸不到,據說有上面的人幹預,屍體已經火化,這是不給人一丁點機會啊!你說這是不是裏面隐藏着什麽?”
“隐藏什麽?”
“真.相!”
“我們知道的就是真.相。這案子既然結了,我們就别管了。對了,有新案子嗎?”
“有,很神奇的案子,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老地方?齊狼立刻想到那家餐廳,“好。”
用“神奇”二字來形容的案子,希望能有點樂趣吧!齊狼在武城的第一案沒有查到齊衡的痕迹,他并不急,隻要齊衡在這裏,總會出現的。
齊狼的雙手傷勢維持着恒定的修複速度,這種骨頭都酥.麻的感覺很舒服,能清晰感應到力量的回歸以及增強。
每一次血戰、每一次受傷、每一次飲血都讓他變得更強,也更接近死亡。
心髒還能撐多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前進中死掉并不可怕,齊狼也沒有多少畏懼,他隻會覺得那樣特别對不起大家。
所以,盡量多撐一會兒吧!
……
楓林裏,黑騎拍了拍卓連的臉。
卓連沒動,還昏迷着。
黑騎加大力量,重拍了幾下。
卓連總算醒來,可是一看到擺在面前的物件,差點又吓昏過去。
從衣服碎料上判斷,那是……
他的四肢!
他的雙臂、雙.腿被生生扯下,整整齊齊地擺在面前,鮮血淋漓的斷口一面都對着他。
“不……不……”
卓連往下一看,腰部以下什麽都沒有,左右悄悄,也隻剩兩個血糊糊的斷茬。
完了,他這輩子全完了!沒了四肢,組織上不會要他這樣的廢物,他死定了,死定了!
黑騎一手摸着一塊石頭,另一隻手順着卓連的身體摸.到下方,握住了什麽,溫柔地問:“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蛋疼有多疼?可我沒有機會感受,聽說……比女人生孩子還疼。你辛苦點,仔細感受感受,然後詳細告訴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