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想過本公子還會出現在這裏吧?”範秋亮笑容陰冷看着沐匪。
掃了眼不省人事倒地的兩個丫鬟,沐匪擡眼對上範秋亮,“所以呢?範公子今夜這是想如何?”
“賤人!”範秋亮罵了聲,一邊走向沐匪,“你害我範家落得如今這地步,敢将本公子當成你榮華富貴的跳闆,本公子今夜就叫你不得好死!”
到這會兒,他還不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沒碰過沐匪。
隻得意想着,陶錦不是不信嗎!
那他這次,不光要在沐匪身上留下清晰紅痕,還要讓對方即便是死,也是衣不蔽體,體無完膚!
論這方面,範秋亮不止一次玩出過人命。
他向來口味重,又視人命如草芥。
随着他走近,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兩個丫鬟擋路,又左右各自一腳踹了過去!
“麻煩!”
果然女人這種東西,就不應該心存憐惜。
否則他範家也不會走到今日這地步,幾近沒落。
原先的産業一再縮水,連範府的大宅院,範爹最近都在考慮換個小點的,丫鬟仆從減少,範府已經不是從前的範府。
曾經的孟運運高高興興嫁進範府。
結果不過一年,範府便迅速落敗,範秋亮滿心仇恨誓要報複沐匪,平日裏根本就沒怎麽花心思去讨好孟運運,以至于這兩天孟運運已經氣得回了娘家,要和範秋亮和離。
可以說,現在的範秋亮已經是一無所有了。
範秋亮想到此,懷中的匕首這時也朝沐匪拔了出來,向着她的臉頰深深劃下!
他要先毀了這張勾人的臉!
嗤!
憑空這時傳來一聲輕笑,似諷似歎。
沐匪起身,手心握着的紅蓋頭已朝地面自然飄落,她擡手,幾乎是在範秋亮手中匕首刺向她的瞬間,便猛地朝那刀刃擋了過去!
拼的是快!準!狠!
半點也不遲疑!
那雙向來清澈明亮的眼也在此時徒然轉紅。
範秋亮大驚對上時,便發現那瞳孔竟成了深深绯紅,如血,紅到刺目。
就如他此時被一隻玉白小手擋住的匕首染紅刀刃,血線飛快沿着沐匪五指滴落。
一滴。一滴。
滴答……滴答……
那聲響極爲細微,在這熱鬧的婚禮中,門外還隐隐有大堂那邊傳來的賓客觥籌交錯之聲,卻又偏偏細微到讓人無法忽視。
耳膜自動捕捉,滴答……滴答……聲聲入耳,入心。
“你猜,爲這場婚禮,爺苦心籌劃了多久,又忍了多久?”
期盼多久。
沐匪挑眉,绯紅的眸深深鎖住範秋亮視線,叫他不得動彈。
範秋亮大驚的眼神逐漸驚慌,他張大嘴,作出好幾個單節音,似乎很想在此時發出聲響,卻偏偏像是成了啞巴。
不!
比啞巴還要可怕!
因爲他根本連動彈都不能!!!
新房的窗戶突然在這時被一陣狂風猛吹開,砰一聲!
又迅速猛地關上!
連帶房裏燃着的大紅喜燭也被吹滅,燭油迅速下流,沐匪身後喜床被褥與下面藏着的桂圓花生等物跟着翻動。
她微微勾唇間,頭上戴着的精緻鳳冠無風搖曳,清脆作響,圓潤的耳珠墜着一對金色流蘇耳墜,晃動如水波,“今夜,便是你的死期。”